陸言听到玄姝這麼說，當下也不再多言，既然她已經選擇這麼做，他奉陪到底。
尚載酒沉吟很久，還是抑制不住心頭熊熊燃燒的疑問，「恐怕還是會有很多人臣服在他威嚇，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玄姝搖頭，「並非如此，得讓更多人激起對遺滄的憤怒，哪怕只是動搖軍心也可。」
玄九和元嘉沉吟許久，都點頭表示認可，其實說出去對他們並不會造成實質傷害，若真能動搖軍心，未嘗不是件好事。
玄姝淡淡地笑，卻並沒有回答，轉而眺望窗外風景，今兒景色出地好，玄姝唇角微微揚，心里暗想，算流言蜚語，有點實質性傷害，那又有什麼好怕的？
還能得過以往的傷害？經過歲月粗蠻的牽扯，她早已磨煉得刀槍不入。
做這個決定的所有結果她都已經想到了，包括可能會往反方向發展，經過再三權衡，既然最淒慘的結局都能接受，那沒什麼好怕的了。
尚載酒臉揚起一道病態的紅暈，激動過頭，連續不斷地咳嗽，甚至吐出幾口鮮血，嚇得玄姝夠嗆，暮雨慌忙起身輕輕拍他後背，小霏作勢要出門叫辭流，尚載酒抬起手輕輕擺動，默念兩遍清心咒，心情才稍稍平復。
我尚載酒總算沒有跟錯人，沖著這份對罹難兄弟的關切，我尚載酒從今以後，只認女帝一人為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共苟且，共富貴，一生絕不背叛。
尚載酒在心暗暗發誓，玄姝見他沒有反對，暗地里松了一口氣，說道︰「那暫時這麼決定了，你尚在病榻，不宜過多操勞，相關事宜交給元嘉罷。」
尚載酒迅速點頭表示認可，玄姝揚起淡淡笑容，起身作勢要走，臨行前，寬慰道︰「你好生歇著，我會想辦法讓你盡快恢復。」
「有勞女帝掛懷。」
眾人魚貫而出，藥房恢復寂靜。
陸言與玄姝相伴而行，陸言回首看了身後的藥房一眼，突然說道︰「其實尚載酒恢復得很快，甚至有點出乎意料。」
玄九接過話茬，「當然，你也不看看醫治他的人是誰。」
神情充滿驕傲，陸言捂嘴偷笑，「不全是辭流的功勞嗎？」
對于陸言突然的拆台，玄九顯得毫不在意，瞥了仍在偷笑的陸言一眼，哼了一聲，「話雖如此，但辭流是我救的，收留的，不然他哪里還能活蹦亂跳地整天搗鼓藥材。」
玄九話音未落，陸言腦海里立即浮現當時搶不朽果的畫面，辭流不是他與小姝救回來的嗎？
陸言疑惑地抬眸看玄九，剛想爭辯，被他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
陸言立即不說話了，目光移向弦歌，「怪不得你當時如此緊張，原來青杏姑娘已是尚夫人。」
弦歌面對突如其來的關心詢問，沒好氣地翻白眼，懶散地回了一句︰「她好著呢，轉移話題不要太生硬了。」
面對弦歌不懷好意的揶揄目光，陸言隨意找了個借口，回了香花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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