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陽光破開雲層,玄姝倏地睜開眼楮,習慣性伸手探了身側,被窩還沒有涼,今兒起身晚了些。
玄姝掀開金絲錦被,穿了月牙靴準備喚雲兮時,雲兮恰好捧著銅盆熱水推門走進來,淡笑著將銅盆放在木架子,忽然覺得少了點什麼,「咦?陸言呢?」
玄姝訝然問道,「你沒見著他?」
雲兮搖搖頭,平常這時候,陸言雖小姐早起些,但一般都在屏風後換衣裳,她們又怎會特別注意。
玄姝催促她們立即幫她換衣,暮雨一邊為她系腰帶一邊嘟噥︰「小姐,陸言這麼大個人了,總不會丟的,興許在雲煙宮哪處看日出呢。」
妖界女孩子的衣服怎麼這麼繁復?一層又一層,唉,玄姝穿得心焦。
雲兮從梳妝台里取出一只白玉簪子,在玄姝發劃,小姐太妖媚了,得用平淡點的簪子壓壓妖媚才行,不然她那雙眸子一嗔一怒都似在勾人,太容易讓人誤會了。
暮雨整理好玄姝的衣裳後,起身理了理氅衣帽子的白色長絨毛,笑道︰「小姐,現在大冬天的,誰的衣裳都是幾層。」
「元嘉沒有。」
雲兮捂嘴偷笑,「小姐,他是鬼,不怕冷。」
坐在榻一臉沒睡醒的元嘉狠狠打了個噴嚏,蒹葭取了一枝還帶著露珠的梅花放在花瓶,擺好之後抬頭看他,揶揄道︰「作為一個鬼,竟然還會睡覺,還會打噴嚏,也不怕丟了鬼的臉面。」
元嘉打了個哈欠,「鬼也是需要休息的,何況我半人半鬼。」
「什麼?還有這種情況?」
元嘉訝然,隨即解釋︰「女帝沒跟你們說麼?不然你以為我怎麼可以走路呢?鬼吧,都是飄來飄去的。」
蒹葭攤手表示無所謂,是鬼也好是人也罷,他們在意的是本身這個人,其次才是其他。
興許小姝小姐實在太忙,一時不記得了吧。
「你見到陸言了麼?」元嘉洗漱完畢,抖了抖氅衣肩白雪,幽微這家伙真是的,硬逼著他穿氅衣也罷了,竟然還有雪花,肩被融化的雪花浸濕,結了冰。
元嘉嫌棄地扔屏風,拍了拍手,蒹葭想了想,方才是誰提起過陸言不見蹤影的?啊,對了,雲兮。
蒹葭狐疑地盯著元嘉看,小姝小姐找陸言心急如焚還情有可原,他找陸言作甚?而且像是知道陸言失蹤的樣子。
想到這里,蒹葭看元嘉的目光越來越詭異,甚至步步後退,元嘉沒好氣答道︰「我沒有暗地里綁了他。」
「前些天听尚載酒說,要帶他去冥界轉轉,熟悉一下,以免將來幫不女帝。」
蒹葭哭笑不得,想得真長遠啊!連小姝小姐臨位之後的事都想到了。
看到蒹葭努努嘴,欲言又止,元嘉了悟一笑,「女帝現在應該知道了,不著急,陸言要好些天才能回來。」
「他為何不與小姝小姐說一聲?」
「是臨時拖走的,」元嘉淡淡地笑,「尚載酒找個機會不容易,他也不能確信什麼時候,所以急急忙忙拖了陸言走,不過應該提早與女帝說了。」
不然陸言失蹤了,女帝還不得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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