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下，也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不想親口听到他說厭惡她。
手被拉住，南宮靈染眼中迅速蒙上一層水霧。
慌忙地低下頭，不讓身後的他看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良久，縴塵才緩緩開口︰「傻瓜，你是認為我手上的血腥比你的少？」
南宮靈染沒有了話語，的確，創建一個勢力背後有多少心酸她知道，如果說創建一個龐大的勢力手上沒有沾染上一丁點的血腥是假的。
可是……
身子落入一個懷抱。
南宮靈染手抓著縴塵的衣服，眼中的酸澀無法驅散，這樣的她，真的沒有關系嗎？
縴塵的聲音帶著讓她安定的魔力︰「傻瓜，以前你會經歷這樣的事情是因為我當初沒有在你身邊，如果我能夠早一點兒呆在你的身邊保護你，你就不會受這些傷害。」
南宮靈染眼中的水霧終于化成液體落下，她抓住縴塵胸前的衣服︰「那麼，你是不嫌棄這樣的我嗎？」
縴塵撫著她的長發︰「是我的錯，當年看透了你的命盤卻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所以，這些都應該是由我來承擔，而不是你，若是我能夠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心意，便不會造成現在的狀況，都是我的錯。」
南宮靈染抬起頭，頰邊還帶著兩行淚珠，看起來非常惹人憐愛，吸了吸鼻子，用手臂狠狠地在臉上擦了兩下︰「這樣的我，你也喜歡嗎？」
「傻瓜，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這麼多年？」
南宮靈染感覺自己的心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縴塵接著說道︰「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是愛了你很多年。」
也就是說，他比她更早動心。
南宮靈染眼中劃過一抹不可思議，隨即想到了自己穿越到21世紀之後，這幅身子里一直住著的是雲瀾的靈魂。
「你喜歡的是以前的南宮靈染？」
縴塵點了點頭︰「第一面見到的時候，看到眾星拱月的你，我的心便忍不住地跳慢了一拍，就是那個時候，我對你一見傾心。」
南宮靈染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時候的那個場景，隨著她的靈魂回歸，那些本該屬于她的童年的回憶逐漸被一件件地想起來。
也許是因為一些原因，她穿越到21世紀的時候，這些記憶意外地失去了。
縴塵接著說道︰「只是我後來再次見你，我便感應不到那種心跳的感覺，我也很疑惑，所以那天的心動我只當做是一個意外。」
「直到那次在品竹閣的雅間窗邊‘見到你’，那種心動的感覺卻又回籠了，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
「那次在狩獵大會森林的深處，冰靈意外救下你，我得以和你一起相處了幾天的時間。」
「我不知道這種心動的感覺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消失又突然地重新回來，可是我知道一件事，我喜歡的，是現在的你。」
南宮靈染心中的迷霧被驅散不少。
她猶豫了一下，便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縴塵︰「對于我接下來會說的話，你要仔細地听清楚，如果听完這段話，你還能夠接受我，那麼此生，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縴塵點了點頭，他知道，她要全盤托出，無論是關于她那些奇怪的對不上號的童年回憶，亦或者自己對她的那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南宮靈染不知道的是，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會站在她那邊，哪怕與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南宮靈染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縴塵，你相信有一種東西叫做互換靈魂嗎？」
互換靈魂？
縴塵的眸色一深，聯想到先前的種種，心中已經有了一點兒底，也猜到接下來南宮靈染大概要說的話。
南宮靈染見縴塵臉上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心中隱隱松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和另一個時空里的一名女孩互換了身體，她的那個時空，叫做‘21世紀’，在哪里，有很多你們現在無法理解的東西。」
「和我互換身體的女孩名字叫做雲瀾，我剛剛和她交換身體，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滿目蒼夷，眼前都是雲瀾家人的鮮血，耳邊是他們的慘叫聲，我害怕極了，躲在衣櫃里，不敢出去。」
「那之後，我被一個殺手組織收留了，作為精英孩子培養，那之後的故事你應該也知道了。」
南宮靈染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縴塵。
縴塵看她這幅模樣，他一抬手，模了模南宮靈染的頭，將她攬入自己懷中︰「傻瓜，我說過了，這心動，只為你，因為是你，我才會心動，才會這樣地想要保護你。」
南宮靈染的心中已經全是暖意了，之前一切的不快，都被一掃而空。
她害怕，縴塵真正喜歡的是以前的‘南宮靈染’，只是因為這個，才喜歡自己。
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不會無恥地佔著這份愛情，她會主動離開，不屬于她的，她不會要，屬于她的，誰也拿不走。
將頭埋入縴塵懷中︰「我知道了，那麼，我就大人有大量地接受你這份愛意吧。」
縴塵沒有反駁，這丫頭現在這樣說證明了她已經想通了，心中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南宮靈染抬起頭來，笑了笑︰「回屋吧，我困了。」
說著打了個哈欠。
縴塵點了點頭，蹲子︰「上來。」
南宮靈染就算困了也不忘拿起一旁喝剩的梨花醉，笑嘻嘻地爬了上去︰「走吧。」
縴塵穩穩落地，之後便沒有再用輕功，而是一步一步結實地背著南宮靈染走。
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
南宮靈染手中拿著摟著縴塵的脖子︰「以後，你是不是會一直這樣背著我？」
縴塵沒有猶豫︰「只要我能，我便一定會背。」
南宮靈染心中一陣溫暖。
京城一座富麗堂皇的宅子里，一名藍色衣裙的女子倚在走廊的扶手上，伸手去接外面的雪花，看著天空，露出一抹笑意︰「塵哥哥，終于能見到你了。」
她的背後走過來一名黑色長袍的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你的身子不好，回屋吧。」
奈寒回頭，撞上男子的目光，柔柔一笑︰「我知道了。」
男子過來，用手模了模她的頭︰「這是我們的約定，你一定要記得。」
奈寒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便很溫順地回屋休息了。
男子看著她房間的燈熄滅，才轉身離開。
但願，你的這個決定不會讓自己陷入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