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雅樓。
四個老者捋著胡須走進,听到琴聲,不禁瞪大雙眸。
「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听到《天音》與《驚魂》合奏。」為首的老者滿臉感嘆。
四個老者一出現,眾人無一不驚嘆。
這四人,不就是當年青龍的四大才子,如今雖然已經老去,可他們分別佔據的琴棋書畫界,至今都是萬人敬仰的存在。
「此四人,是評委。」南宮夢晨開口說道。
讓這四人做評委,在場之人,無人有異議。
不過本來,就是一場醉雅樓必勝斗爭,只不過現在要想的,是如何輸。
南宮夢晨一人挑四人,本就是劣勢,想贏極難。
蘇千玨直接開始提筆,那不正是和他對著干。
「樓主,為了醉雅樓……」
秦芳輕聲開口提醒。
「我知道。」蘇千玨露出滿臉不耐煩之色。
不是他現在想要欺負人,而是這個男人,太過囂張。
他醉雅樓以首城第一面首店著稱,琴棋書畫樣樣皆有精銳,若是被一個男人隨意挑釁便害怕,哪怕沒被屠樓,傳出去招牌也砸了,繼續開下去毫無顏面。
「到底男人都在想什麼呢?」白芷僮磕著瓜子,望著幾人,滿臉的茫然。
白眉站在一邊,听到這話差點要被口水噎到。
皇上想要干什麼,娘娘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南宮夢晨彈奏著琴弦,每一下,內力都將一顆棋子放到棋盤上。
負責書的男子一怔,他在棋壇也是頂尖的人之一,此人邊的彈奏琴曲,還邊下棋,居然下得這麼好。
而且每一步,都幾乎要把他逼上死路。
蘇陌極力的彈奏著琴曲《驚魂》這首曲子,消耗內力極大,彈奏的人功力若是差點,可能一首曲畢,已經筋疲力竭。
所以若是兩人想要對曲《驚魂》無疑是最霸氣的存在。
而這個男人此刻的神色,依舊漠然,還偶然能看一眼坐在一旁的僮姑娘。
可恨,天下怎麼會有如此犯規的男人存在?
「噗!」蘇陌彈著,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琴弦上,滿是血跡。
「琴,南公子勝。」老者立即開口。
蘇陌驚訝的看著琴弦上的血跡,《天音》是一首不需要內力的曲子,彈奏時只需能夠行雲流水的彈奏出來即可,是一首很隨性的曲子。
他會吐血,只因為那個男人,彈奏的《驚魂》若是內力強悍,會無形中對身邊的人造成損傷,實際上,如若不是自己彈奏《天音》還有意挑釁,帶上內力。
兩個內力暗斗,自然是強者為勝。
南宮夢晨放下古琴,有幾分得意的望了一眼白芷僮。
「你們這里的瓜子不行啊,得用綠茶,先浸泡,再炒,這樣就形成茶瓜子了,又好吃,也不容易上火,自然就多人來買了。」白芷僮看著蘇哥說道。
蘇哥正認真的拿著紙筆,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將白芷僮說的記錄下來。
南宮夢晨深眸瞪大,這個女人居然一點興趣都沒有,好啊。
「怎麼,無從下筆?」蘇千玨手中的百鳥千山圖已經畫到一半,不少人已經就在一旁發出贊嘆。
「嗯,無論是留白,亦或是蟲鳥,綠水,青山,都栩栩如生,沒想到蘇樓主畫畫造詣如此之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畫評委老者捋著胡須感嘆道。
「怎麼可能。」南宮夢晨掃了白芷僮一眼,淡淡開始執筆,在作畫期間,棋盤對弈也沒有停下。
棋已經被逼上死路,每動一個字,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這場對決,醉雅樓根本就無法有意讓人,而是,哪怕拼盡了全力,也無法比過他人。
半個時辰後。
白芷僮已經磕了滿地的瓜子,蘇哥也記了厚厚的一沓宣紙的筆記,幾乎全都是吃食上的配方,做法。
南宮夢晨停筆,畫老者看了兩幅畫,不斷捋著胡須。
畫,南公子獲勝。」畫老者宣布。
「憑什麼?」蘇千玨滿臉的不解。
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認真的作畫了,明明畫得極好。
「就憑,他的畫。」畫老者說道。
蘇千玨走到南宮夢晨所在的畫桌上,看到畫像上在睡榻半躺著的女子,姿態慵懶,神色怡然,明明整個人都呈現一副淡然模樣,但眉目間,卻帶著幾分銳利。
而這幅畫的本人,就坐在此處,畫像與真人一對比,簡直惟妙惟肖。
「你們兩人的畫功,留白,都極好,但是蘇公子,你的畫,沒有靈魂。」畫老者沉沉說道。
蘇千玨驚訝的望著老者,真不愧是四大才子,畫壇第一人。
說的話和他以前的所有先生一模一樣。
他的畫並沒有靈魂,以往,從來不在意,他喜歡做生意,畫畫這種事,是別人做的。
只是這個男人的畫無異是給他扇了兩個耳光。
作畫時,這個叫南公子的人,一氣呵成,幾乎沒有停頓,那是腦海里早就有了這個女子的一切形象,嘴角勾起的弧度,個中意味,在場之人,都能看出。
這個男人是真心喜歡畫中的女子的。
「我輸了。」
棋男子懊惱的倒在了棋桌上。
他自認為棋界已很少有人能將他打敗,這個男人出現,給他的內心擊打了重重一錘,根本喘不過氣來。
琴棋書畫,只剩下書未倒下。
「哼,我的字,可是有靈魂的。」畫男子冷哼道。
白芷僮打了個呵欠。
醉雅樓極為安靜,這一聲呵欠,所有人都能听到。
「什麼時候回去啊?我困了。」白芷僮揉了揉眸子說道。
南宮夢晨走到白芷僮身邊,聲音輕柔到了極點,「再等等,一會便好。」
提筆,在桌上迅速寫下幾個大字。
「如朕親臨。」
在這四個字出現之後,所有人面容復雜。
醉雅樓每一個,都有察言觀色之能,哪怕一開始南宮夢晨隱瞞,出現這四個字後,沒有任何人懷疑,他是否冒充。
「草民參見皇上。」蘇千玨連忙跪下。
所有人,都緊隨著下跪。
蘇陌深吸口氣,望著站在最高位的男人,心中復雜無比。
沉寂了二十年的仇怨,一下子爆發。
「書,不好評判,兩人的字,無論提筆,力道,筆鋒,大小,都極為好看,老夫才疏學淺,無法分辨。」書老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