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之中,幾人看向幻境中的場景,皆是被一怔。
「她竟能擾亂幻境中人物。」
白發老頭驚訝,此幻境由她內心最深處生成,許多人都無法自拔,而這個女人卻在自己心底最深處,恣意妄為,胡亂篡改。
「這已然變成她的世界。」邢胤望著白芷僮的身影,深深敬佩,「從她醒來開始,這個幻境,已經由她主宰,至于何時出來,全憑她自己心情。」
白芷僮抬首,沖著半空中,一個小小的裂縫,眨了眨眼。
「不玩了。」
在幻境之外,圍觀眾人都被這個眼神嚇了一跳。
玩?
這可是高級驅魔師大考,她竟只當作玩樂。
「你,姿勢擺夠了的話就撤吧,我小時候可比你美多了。」
白芷僮對著小女孩,大手一揮。
小女孩直接散去。
散去之時,小女孩終于緩和過來。
她,到底復制的是什麼樣的人的影子,好強大。
幻境消失,白芷僮和南宮夢晨出現在幾人面前。
「原來是考核啊,什麼等級的,要是發牌子的話,我夫君可是也跟著過了的。」白芷僮眨巴著大眸子笑著說道。
邢胤掃了南宮夢晨一眼,對方似乎有意要氣他似的,對準那精致的小臉,親吻一口。
南宮夢晨摟著白芷僮的細腰,滿意一笑。
「你們沒過。」邢胤深吸口氣,冷冷說道。
為什麼,他不是第一個遇到她的人,南宮夢晨乃是坐擁三千佳麗的君王,根本不可能一心一意待她。
她明明是一位強大驅魔師,為何會生存在皇家,完全淡出驅魔師圈外。
「一炷香時間,過了。」黑胖子看向旁邊已經燒完的香,沉重嘆息。
這是考核時間。
通過這個幻境,確實需要極高的道行,和領悟力,再者,他們會考核時間,一炷香時間,極短。
憑芷僮的能力,極其簡單,誰會想到,參加驅魔大考,還有幸被選中進行特殊考試的人,會在考場上睡覺。
「看來過幾年才能帶你躺上大師了。」白芷僮聳聳肩,淡淡笑道,「我回去收拾收拾,和你一塊回去吧。」
離開皇宮,好像就是有人冥冥之中牽引的,那個人不就是想讓她在外面嗎,她偏偏不在了,回去,繼續像以前一樣,宅在屋子里,不出去,看誰還能給她下套。
「你要回去?」南宮夢晨一怔。
「對,我玩膩了,回去了。」白芷僮自顧離開廳堂,毫不客氣,大步大跨走回去。
白發老頭看著那盈盈的背影,仿佛自己還活在幻境之中,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道,「方才她一招破了我們三人聯手制造出來的幻境?」
「原來那個幻境很難破的啊。」南宮夢晨自己找了椅子坐下,單手托腮。
黑胖子又重新打量南宮夢晨,不由得對這個男子心生困惑。
方才他妻子熟睡之時,他自己孤身一人,面對群起的邪祟,只用一招劍氣,全數擊退。
雖非驅魔師,卻比許多驅魔師面對污穢時更加從容。
「難道閣為普通人,也有應對幻境之法?」黑胖子狐疑望著南宮夢晨問道。
「夫君,你過來一下。」白芷僮走到廳堂,沖南宮夢晨揮了揮手,很快縮了回去。
「方才看到天空中有條縫,想著如果她還沒睡醒的話,我就想把那縫劈開了。」南宮夢晨說完,起身,走出廳堂之外。
那是陣眼。
方才他妻子也發現了這個陣眼。
沒錯,破壞了陣眼,整個陣法就被破了,而所謂幻境,也蕩然無存。
這個男人,真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至陽體質的普通人嗎?
「邢殿下,這可是你的魔殿,他們好像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客人,不介意嗎?」白發老頭捋著胡須問道。
邢胤望著兩人走去的方向,心中隱約感到不對,連忙隨了上去。
「白發前輩,黑胖前輩,剩下的考核勞煩你們了,我還有事,告辭。」
「告……」白發老頭正想接話,想想覺得別扭,這魔殿,就是邢胤的家,要說告辭也不該輪到家主說。
南宮夢晨隨著白芷僮走到一個廂房,門上還帶著封條,看起來她是剛破開進來的。
「夫君,你看這畫像。」白芷僮拿起卷軸,遞給南宮夢晨看。
畫像上是一名女子,安靜坐于柳樹下,笑容恬靜,高雅。
「她怎麼了?」南宮夢晨不解道。
白芷僮想起,南宮夢晨從來沒見過後宮的三名女子。
「她就是太後,每日誦經禱告,希望減輕自己罪孽的好姐妹賈青桃。」
「她的畫像為何會出現在此處?」南宮夢晨滿臉狐疑。
「你們為何要看家母的畫像?」
邢胤踏入,冰冷的臉,帶著明顯的怒意。
若闖進去的人不是白芷僮,現在恐怕已經扔出魔殿了。
「家母。」白芷僮和南宮夢晨對視一眼,心中豁然開朗。
還是中套了。
「你有父親嗎?」白芷僮不禁開口問道。
邢胤忍著內心的怒火回答,「從未有過,你問這個干什麼?」
果然是這樣。
白芷僮不禁敬佩背後的人,好深的套路。
她出宮,參加驅魔大考,將那若有若無鬼氣留在魔殿,讓她追尋,就是為了這個。
發現先帝的女人,懷有個兒子。
而且邢胤的年紀看起來,比南宮夢晨,要大點。
邢胤有可能是流落在民間的先帝長子,背後的人,讓鬼氣出現在紫城這個地方,就是要讓她知道這些事的。
這是要掀起一波正統傳承皇帝的巨浪啊。
白芷僮望向南宮夢晨,扯了扯偏偏衣袖,澄澈的大眸子眨巴了一下,道,「我們直接回去吧,這個,剛剛追逐一個小妖到這里來的,不好意思啊,畫像給你放好了。」
當務之急,直接回去,什麼都不管,可以避免許多事。
「嗯。」南宮夢晨心事重重,點了點頭。
這也太巧了。
芷僮出來是追尋那黑氣,黑氣竟就將她引到這來,發現這幅畫像。
「等等,你們破我先母塵封多年的廂房,連個說法也不給?」邢胤望著兩人,問道。
她說回去,是回皇宮了嗎,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嗎?
「你府邸有邪氣,多多小心。」白芷僮說完,拉拽著南宮夢晨要走。
「是你們告訴我,驅魔大考考核人中,混雜著一些心懷鬼胎之人,我只是前來查看,順便也好奇,你們現在究竟怎麼選人的。」南宮夢晨說完,淡淡一笑,隨著白芷僮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