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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你說誰最可疑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柳月含的頭七之日。

山水苑在今日也是格外的靜謐,夜幕降臨之後,眾人也是紛紛回了房間就寢。

謝輕謠和淺秋兩人也是早早的進了房間。

如梨這兩日因著柳月含的死,不斷的做著噩夢,夢里面皆是柳月含來向她索命的。

而今夜更是柳月含的頭七,如梨想睡覺,但是久久未曾入睡,一直翻來覆去的思考著當日之事。

屋外靜謐的聲音似是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听見。

自從她來了山水苑之後,柳月含雖是疾病纏身,但對她們這些下人來說著實是不差的,更不會為難她們。

而自己卻為了一己之私就讓柳月含平白無故的喪了命。

這般想著,如梨的心間只覺有一種說不出的愧疚。

只是就在此刻!

忽的一道白色的身影自窗前飛速的閃過,周圍皆是黑漆漆的一片,如梨的心瞬間一驚。

原本正值夏日,如梨卻是覺得周身寒冷異常,慌忙翻了個身閉上了眼楮,渾身因為害怕止不住的發抖。

就在下一瞬,原本緊閉的門卻是吱嘎一聲開了。

一陣陰風朝著屋內輕輕的吹了過來,如梨感覺有雙眼楮正在死命的盯著自己,但她卻因為害怕早就忘了逃跑。

那道白色的身影緩緩的朝著如梨飄了過來,如梨只感覺周身的寒氣越發的濃重。

就在這時,一陣淒厲的鬼泣聲在如梨的耳畔響了起來。

我待你那麼好,你為何要害我!

只一聲,如梨原本因為害怕瑟縮的身子便僵住了。

這道聲音原是很柔和,如今卻是變的陰冷異常,但是這道聲音如梨是熟悉的,這便是柳月含的聲音!

如梨此刻已經被嚇得一動不敢動,臉色也是變得煞白,今日是柳月含的頭七之日,她必是回來找自己索命了!

這一夜,如梨就那般僵在原地,竟是不知不覺間昏睡了過去。

只是當她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上早已冷汗一片,直接自床榻之上驚醒了過來,趕忙轉身向後看了一眼。

門此刻已是半開著,正是昨夜那般半開著。

如梨匆忙的下床,就在她低頭穿鞋的瞬間,剛好看見了。

靠近床邊的地面上卻是留下了薄薄的一灘血跡。

如梨猶如雷劈一般的站在了原地,原來昨夜的一切當真不是夢!

她慌忙將原來打的洗漱水瞬間潑在了地上,旋即拿起抹布對著地面開始搓了起來,直到那方血跡消失了才肯作罷。

山水苑的內眾人,昨夜皆是都沒有睡好,個個面上皆是難掩疲憊之色。

謝輕謠醒來之後,便坐到了娘親的房間去,本來謝天陽要將這間房子封起來的,但是謝輕謠太過思念柳月含,這才準許讓柳月含的房間保留了下來,並且日日都要人去內里收拾一番。

自從柳月含病逝以來,謝輕謠幾乎就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淺秋擔心主子的身子,一大早就去了廚房為謝輕謠準備膳食。

這伺候謝輕謠任務就落到了如梨的身上,只不過此刻的如梨因著昨夜的驚訝,今天根本不敢進柳月含的房間。

「如梨,去將我房內的繡品拿過來,我要刺繡。」謝輕謠在柳月含的房內靜

坐了片刻之後,對著院子中的如梨淡淡的開口。

如梨得了聲,便匆匆去了謝輕謠的房內,只是內里的繡品太多,她也一時不知道是哪個,只得各自多拿了幾種。

只是臨近柳月含的房門的時候,如梨卻是停下了。

謝輕謠眼尖的看到了停在門口的如梨,頓時就出聲道。

「還不快進來。」

如梨听到謝輕謠,這才暗自下定決心,抬腳邁了進去。

柳月含的房間一如當日一般,根本沒有變過,除了床榻之上已是不再有溫婉笑著的人了。

謝輕謠看著那些刺繡,旋即微微一笑,說道。

「你怎麼將我娘所繡的繡品拿來了。」

如梨听見謝輕謠的聲音,又想起了昨夜的淒慘的鬼泣聲,瞬間手下一抖,繡品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謝輕謠見狀,面上旋即劃過一絲冷意,眼神中卻透露著一絲了然的意味。

「小姐恕罪,奴婢一時慌張,奴婢一時手抖,還請小姐降罪。」如梨旋即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跪了下來,將那些繡品皆是撿了起來,低頭遞給了謝輕謠,神色間滿是慌張。

謝輕謠冷眼瞧著面前的如梨,唇角微微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不過是一方繡品罷了,竟是嚇成這個樣子,那日還說思念娘親,如今看來倒真是思念的緊,連娘親的繡品都不敢踫。

「沒有下一次。」謝輕謠旋即接過繡品,冷冷說了一句。

「謝小姐,謝小姐。」如梨听了謝輕謠饒恕的聲音,不住的朝著地上磕著頭。

「罷了,你去給我沏壺茶來。」謝輕謠拿著繡品,兀自拍了拍繡品上所沾的塵土。

旋即如梨便出了柳月含的房間,去給謝輕謠準備茶點去了,只是這回手下的動作很是小心,生怕將手中的熱茶摔了。

「行了,你下去吧。」謝輕謠得了茶之後,便自顧自看起了繡品。

如梨旋即逃似的出了柳月含的房間,眉宇間滿是慌亂的神色。

謝輕謠在內里一直看著這一幕,只不是此刻還不到時機言明。

到了午膳的時分,淺秋便拿著準備好的膳食回了來。

「淺秋,你覺得山水苑內誰最可疑。」謝輕謠夾著菜,旋即朝著淺秋問了起來。

「小姐,昨夜那般多數人都是睡了的,受到驚訝的不過幾人,但是其他人之前卻是連夫人的門都沒有機會進,眼下只剩下一人。」淺秋听了謝輕謠的話,旋即認真的分析了起來。

是的,昨日那般的女鬼便是淺秋假扮的,昨日小姐這樣說的時候她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仔細一想小姐說的很是合理,山水苑內必是有害夫人的凶手,昨夜那般之後只剩下了一人的進入了兩人懷疑的視線範疇。

「如梨。」謝輕謠旋即看著淺秋,了然的開口道。

「小姐如何知道?」淺秋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排查過其他沒有問題的人,剛好才得出那人是如梨。

「一看便知。」謝輕謠神秘的說道,神色間皆是高深莫測的意味。

這背後下毒之人必是能接近娘親的人,自謝輕謠得知娘親中毒之後,便在心里開始排除人選,伺候柳月含的人不過就是幾人,多數時候還是淺秋來的,如梨自然是首當其中。

「小姐果然是聰明人,淺秋還查到如

梨的家人前幾日來了江寧。」淺秋聞言也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對謝輕謠的話沒有絲毫的不相信。

「江寧?看來她背後這人倒是個會利用人心的主。」謝輕謠旋即端起了身側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唇角的笑意輕輕上揚,一雙桃花眼中滿是玩味。

「淺秋,去將繡品好生收好,免得日後拿出來弄髒了」旋即謝輕謠又看到了至于旁邊台子上的繡品,一雙眸子也是變得幽深了幾許。

明玉閣。

謝悠然經過這兩日的葉府醫的醫治,身子也是逐漸恢復了起來,咳血之癥也是緩解了很多。

只不過她的憂慮卻是一直沒有減輕,按照謝輕謠之前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就這樣,讓娘親將柳月含給殺掉。

之前謝輕謠不在的時候,娘親或許能將柳月含悄無聲息的殺掉。

但是眼下謝輕謠卻是一直在的,而且那日謝輕謠出席的趙家的活動也著實是湊巧了些。

「娘,你確定柳月含死了?」謝悠然前思後想還是不放心,隨即又問起了娘親。

「悠然你別多想了,那日她死的時候我可就隨你爹在身邊,看的真切,更何況如今她都已經下葬了,你也該放心了。」阮明玉聞言卻是擺了擺手,提醒起了謝悠然。

自己這個女兒著實是想的有點多了,柳月含的尸首當初她看了,可是死的透透的。

「那可能是女兒多想了。」謝悠然听到下葬之後,這才微微放下了心,但是心頭的不安感卻是一點都沒有減退。

只是柳月含中毒身亡,謝輕謠未免也太安靜了些,這著實是不像她了。

「你們二人在說些什麼?」

就在謝悠然還想告誡娘親的時候,謝天陽的聲音卻是出現在了明玉閣的門外。

「快,你爹來了。」阮明玉听了謝天陽的聲,趕忙起身,對著謝悠然說道。

謝悠然的面上卻是沒有半分的喜色,早在這次回來的時候,她就知道爹爹再也不是當初一心向著她的爹爹了,哪怕娘親不告訴她,她也知道當日自己生病的時候,謝天陽。根本就沒來看一眼!

而且葉府醫也是一直在山水苑內候著的,直到柳月含死了之後,娘親才將葉府醫請了來。

她知道,謝天陽在有了謝輕謠這個江南魁首這個女兒之後,就不再需要她們母女了,要不是如今柳月含死了,謝輕謠因此大發脾氣,謝天陽會來她們這嗎?

謝悠然不禁捫心自問。

而答案就是不會!

謝天陽進來之後,發現謝悠然面色雖是憔悴,但人的氣色已是好了不少,旋即開口問候了起來。

「悠然,這幾日感覺如何了?」

「回父親,悠然已是好多了,多謝父親將葉府醫派來給悠然治病。」謝悠然面上很是客氣對著謝天陽說話,但是眼底皆是一片寒意。

謝府之前的薄涼她沒有絲毫的感覺,但這次女官大選完了之後,一切都已是變了。

「跟爹還說什麼謝謝,這兩日府內事多,爹一直沒能尋得機會過來看你,如今一得空就來看你了,你瞧爹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謝天陽也是察覺出了女兒的生疏之意,心知是前些日子光是緊著山水苑,一時忽略了悠然。

旋即面帶笑意的輕輕拍了拍手,房間外便有下人手抱一件古琴進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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