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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飛棠館

原本想著若是不在同一考場,自己若是避一避,想來也就不用踫上了,只是今日卻是讓她們兩一同走去文安殿。

謝悠然看著謝輕謠很是憂慮的模樣,心中冷冷一笑,謝輕謠,你連跟我一個考場的膽子都沒有你如何跟我斗!

隨即謝悠然先行換了牌子,進了貢院的大門。

謝輕謠緊隨其後。

只是進了貢院之後,走了還沒一會,謝悠然就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對著謝輕謠極是冷漠的說道。

「就你如今這般,當日還痴人說夢要考上女官?」

那日她可是記得謝輕謠曾與老夫人定下賭約,定要考上女官,不然就嫁到薛家去,當日她還曾為謝輕謠惋惜過。

現在想想著實是可笑!謝輕謠壓根就沒有把她和悠若當過姐妹。

她還記得送悠若的遺體回江寧的時候娘說過,若是再任由謝輕謠這個賤人平步青雲,悠若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隨即看向謝輕謠的面目中更是多了幾分狠厲,謝輕謠你為何就不能安安分分的考試,為何害死悠若!

謝輕謠見謝悠然頗是怨毒的神情,並沒有說話,如今無論她說什麼,謝悠然都不會再听了。

自謝悠若死的那一刻起,她們的姐妹情誼早就斷了。

「庶女就是庶女,到底是上不得台面。」

謝悠然見謝輕謠並不言語,心中更是不屑,冷冷笑了一聲,隨即轉過身走到了文安殿的門口。

謝輕謠過了片刻之後,才抬腳跟了上去。

剛剛走到文安殿門口的時候,殿門處已是站了數十人,皆是站在一旁,等著掌事嬤嬤開啟大殿。

文安殿的外牆皆是由黑漆檀木制成的門窗,其屋頂修葺的飛檐微微翹起,似有一股子飛躍龍門的架勢。

屋外最中心的是兩柱與殿同高的暗紅色木柱。

其上兩側更是懸掛起了長匾。

只見上面寫著。

點如墜石從天降,

畫似夏雲隨風飄。

不消片刻,掌事嬤嬤便將直接將殿門打開,將眾人放了進去。

眾人便在文安殿的門口十分有序的排起了隊,嬤嬤每念一個名字,便將其手中的布包收了過去,由婢女看管。

謝輕謠想必是上次謝悠若抄襲的事件,這才讓所有人不得帶東西進場。

不一會就輪到了謝輕謠的順序,因為她方才並沒有同謝悠然一起進,順序也是比謝悠然晚了一些。

謝輕謠將身上所帶之物盡數交于掌事嬤嬤後,便直接抬腳走進了大殿。

而這個大殿也很是空曠,並無多余的擺設物,內里只是專供考生的木桌。

因是今日的人數比上一次少了許多,每方木桌皆是隔開了許多,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應俱全,所有小姐的全都一樣。

而兩側考生桌椅中,不過十尺長處就有一處主位,一共是三個主位。

謝輕謠想這些應該是將原本在高位的主考官的席位,這次搬了下來,直接在下方由每位考官盯著眼前的人考試。

謝悠然此刻就坐在謝輕謠的左側,座位本就是按城池來分,上次她同謝悠若離得近,如今自然也是同謝輕謠離得近。

自謝輕謠進門之後,她還以為謝悠然還譏諷自己兩句,不過她一進來,謝悠然就別過了眼。

隨後沒過一會,幾位監考的大人就進了來。

面上的表情皆是嚴肅。

「此番,若是發現有人作弊,嚴懲不貸!」

「時間限定半個時辰。」

一陣頗是洪亮的聲音對著眾人厲聲喝道。

隨後便吩咐其他兩位大人一起分發起來考卷。

書法考試本就注重的是書法,需要寫的字數整體篇幅也較少,故此時間也給的比較少。

整個大殿瞬間就變的一片寂靜,只余下翻閱試卷的刷刷聲和幾位大人來回走動的腳步聲。

謝輕謠拿到考卷之後,竟一時愣住了。

只見紙卷上寫著以惜時為題書一紙草書。

惜時!

竟然真的是秦子萱當日所說的時刻!

謝輕謠此刻才明白為何那日秦子萱說話這般隱晦,原來是在提點自己。

幸好自己下去也思量了一番,還練了幾日與時刻有關的詩賦,如今看來剛好是派上了用場!

謝輕謠這般想著便提筆寫下了自己早就練習好的詩賦。

短歌行。

每一個字謝輕謠都寫的極是認真,絲毫不敢懈怠,雖說近日自己在客棧已是練習了不少,但當她真正處在考場之上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恐慌的。

片刻過後,一篇詩文已是寫完。

謝輕謠隨即放下筆,細細的看起了自己方才所寫的這首短歌行,之前南宮承煜同自己說要注意的問題,她這次都沒有再犯。

連最後一筆的勾尾也沒有絲毫的猶豫,正是結尾的恰到好處。

謝輕謠看完之後,更是覺得這篇字體定是能通過。

自己這段時日的夜以繼日的練習,如今總算是有了結果。

不過秦子萱到底是何人,謝輕謠更是好奇了,尋常百姓根本無從得知女官大選的題目,如今秦子萱卻是能將這個考試的題目透露給自己,讓自己有了時間去準備。

這一次秦子萱確實是幫了自己大忙!

此時大部分場內的考生已是寫完了考題,皆是東張西望了起來。

「咚!」

片刻過後,只听得一聲喧鬧的鑼響聲。

本場書法考試結束了。

「你們手中的宣紙,一個一個的交于面前的考官處。」隨後那坐在最里面的大人對著眾人說道。

隨後謝輕謠就看著身邊人,極有次序的朝著中間坐著的考官走去。

很快就輪到了謝悠然的次序,謝悠然卻是在經過她桌案前,瞥了一眼。

「我的好妹妹,這可不比咱們的小城,就你寫的這般書法,還是不要出來現眼的好。」

謝悠然看著謝輕謠寫的書法,眼中的嘲諷日漸加深。

謝輕謠,你欠悠若的,我遲早會讓你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說完便轉過身去給考官交卷去了。

謝輕謠看了謝悠然,表情仍是淡淡的,似是對謝悠然說什麼都不甚在意一般。

然而這番話卻是落在了兩人周圍人的耳朵里,一時間看著謝輕謠皆是竊竊私語了起來。

「你瞧這個庶女太囂張了!」

「都已經將謝悠若害死,如今還敢跟謝悠然說話,當真是不要臉。」

「謝悠然著實是脾氣太好,自己妹妹都死了,還對

這個庶女這般好。」

……

謝輕謠著實是不知這群人是從哪看出來,謝悠然對自己好的。

隨後便拿起卷子朝著考官大人走去。

自文安殿出來之後,她便朝著秦子萱考舞藝的飛棠館走去。

考試之前她就同秦子萱說好,自己一考完便去找她。

眼下她確實對秦子萱好奇的緊,自她跟秦子萱認識之際,她就沒有從秦子萱的口中听聞過關于她的來歷。

一個能出手闊綽、率性灑月兌還能事先得知考題的人,必定不是像她之前所說出自江南的一個小城。

而且閑來無事就帶著自己出去玩,平日里也不見她練習舞蹈。

就只有那一次她見過身穿舞服的秦子萱,但是也沒有見過其跳舞的模樣。

她也想象不出秦子萱的跳舞的樣子。

飛棠館是整個江南最大的一處舞院,坐落在江南貢院的東南角,與謝輕謠考試的文安殿恰好離得不遠。

剛到飛棠館的門口,飛棠館同謝輕謠之前泉清殿和文安殿裝修是大不一樣。

飛棠館之所以名為飛棠館,是因為其內種著一顆百年的海棠樹,光是靠近外牆就能聞見一股子若有若有的花香。

謝輕謠臨近飛棠館門口的時候,發現其間大門敞開,因是沒有考完試,館門外空無一人,只是時不時能听到內里傳來的陣陣樂聲。

飛棠館並不是一處大殿或者樓閣,更確切的說,它是一處院落。

其館外的外牆皆是由彩繪繪制而成的各種舞姬飛天畫本,所用的顏料皆是萃取的百花之中的所有顏色,再由專門的工匠繪制了整整三年,這才將上面的舞姬繪制的栩栩如生。

而飛棠館大門是由暗紅色的木門所制,其上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飛棠館。

謝輕謠抬腳入了內之後,發現內里只是一處小院,此刻空無一人。

小院的兩側皆是較為雅致的廂房,其下的台階之上皆是擺放著一層又一層的觀賞盆栽。

而正前方便是一處大殿,此刻大殿大門緊閉,而大殿的兩側皆是有個小徑,能夠通向後方,而方才的歡聲笑語皆是從後面傳來的。

謝輕謠便抬腳朝著後面走去。

小徑的靠牆處皆是紛紛垂著楊柳枝條,此刻正隨著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著枝椏。

此刻人聲是越來越吵雜,謝輕謠知道目的地就快要到了,心中也有些焦急,不知道秦子萱到底考試了沒。

思至此,謝輕謠腳下的腳步更是加快了許多。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棵歷時百年的海棠樹,樹上的海棠花此刻開的正是繁茂,枝芽上的花瓣隨著微風慢慢的飄落了下來。

而不遠處的高台之上正是有一人在翩翩起舞。

只見那人粉面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處有幽蘭之姿。一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面龐淡淡然笑。

此人正是也抽到了舞藝的陸竹月。

隨即幽美的旋律響起,雲袖輕擺招蝶舞,縴腰慢擰飄絲絛,隨著音樂舞動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飛舞,腳下動作隨著樂聲不住的換著舞姿,緊接著素白色的廣袖便朝外甩出,順時又收了回來,隨後轉動腰身一個起跳,將方才收回的長袖再次甩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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