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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師傅吩咐我送過來的

謝輕謠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幾乎為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哪還有什麼不能給她說的呢。

當日不告訴柳月含是因為自己還並未信任柳月含,如果被她知道了自己賣了繡帕得了五百兩銀子,恐怕會讓自己把那銀子退回去,把帕子拿回來。

「娘,這五百兩是女兒七夕當日私下賣了繡帕所得,那位公子說對帕子上面的詩很是欣賞,而且女兒也想讓娘親和自己以後過上好日子,所以才……」謝輕謠此刻卻是後悔萬分,為了一時的貪念,如今釀成了如此大禍。

說著說著,謝輕謠更是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那柳月含。

柳月含原是想責怪謝輕謠的,怎可將女兒家所繡之物賣于外人,還是在七夕之夜,這要是傳出去了,阿謠這一輩子可怎麼辦呀!

可是……阿瑤做得這一切全都是為了她們母女。

這讓柳月含不忍心再斥責她。

「阿謠,娘不怪你,歸根究底都是娘沒用,如今更是要你來考慮這許多問題,只是你這件事做得確實有些欠妥,以後萬不能再將這貼身繡品賣于他人,不然若是被有心人知道,怕是會對你的名節有影響。」

柳月含的聲音很是溫柔,言語間就將所有的過錯全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謝輕謠這時才抬起頭來,眼淚終是奪眶而出,這一夜的隱忍這此刻,皆是宣泄而出。

「傻孩子,娘又沒有責怪你,你哭什麼。」柳月含看著轉眼間的功夫,面前這個小女孩就哭成了淚人。

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伸手便想拂去謝輕謠的臉上的淚痕,只是胳膊剛抬起來,後背就像撕裂一般的疼,不得不將手又放了下來。

謝輕謠這時注意到了娘親的異樣,趕忙自己先胡亂抹掉眼淚。

「娘,以後要是再遇到此等事,你可莫要自己一個人扛,不然下次女兒定會先你一步認罪,讓她們先把我打死好了。」謝輕謠到現在想起今夜娘親被打,自己又無計可施的時候都很是後怕。

她怕面前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好的人就這樣消失了。

「阿謠當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呀只要有這份心,娘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柳月含听了謝輕謠的話,不自覺地就揚起了唇角。

她此刻很開心,就算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她也會如此做,她從未後悔過,這都是她所願意的。

謝輕謠一听也不與娘親爭論些什麼,只是在心里暗暗發誓,下一次,下一次再不會讓同樣的事情上演。

「娘,你如今還身受重傷,應當少說些話多注意休息。」謝輕謠說著更是走到桌案邊,倒了一杯茶水,給柳月含端了過來。

將水放在柳月含的嘴邊,讓她緩緩將那茶水喝下,才轉身放下了茶杯。

「輕謠,你也去睡吧,娘沒事。」柳月含喝完了水,便對謝輕謠叮囑道。

「娘,沒事,我等你睡著,我再去睡。」謝輕謠卻是搖搖頭,一雙眼楮里滿是執著。

柳月含也沒有再說什麼,她是真的很累了,不消片刻,這眼楮便合上了。

只是這身體的疼痛卻是讓她在夢中都不得解月兌,卻也只有在夢中這疼痛才能減輕幾分。

謝輕謠此刻的腦子里卻是在想,沒有大夫、沒有藥應該怎麼辦!怎麼辦!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院里一陣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輕謠卻是一夜未眠,听到院外的動靜,還以為發生了何事趕忙出去看。

卻是一身小書童模樣打扮的人,從那圍牆底下鑽了出來。

謝輕謠認得他,他是知禮學堂張夫子的小弟子。

平日都跟隨那張夫子學習孔孟之道,卻是因為他是男子,平日里那些閨秀上課之日,他不得出來。

謝輕謠也是去得早打掃衛生時踫見過他,兩人卻是連話都未曾說過。

「謝小姐,這是師傅吩咐我送過來的,師傅說學堂之事謝小姐不必擔心,這段時間專心照顧令堂便是。」那小童其實也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女乃聲女乃氣的,說的話卻是老氣縱橫,整個人一幅少年老成的樣子,模樣霎是可愛。

說著便遞給謝輕謠一個藥包。

謝輕謠伸手接過,眼圈卻在此刻紅了起來,本欲出言感謝。

「別,謝小姐,師傅說這就算是謝小姐這幾日打掃月華廳的工錢了,謝小姐無需掛心。」那小童似是知道了謝輕謠要說什麼一般,留下這句話之後,很快就鑽進了那狗洞之中不見了蹤影。

圍牆底下的那個洞也是迅速的用草填補了起來。

這時謝輕謠才走回房間,打開了那個小藥包,里面有幾個小瓶子。

每個上面都細心的注明了創傷藥、風寒藥、止血藥,就連那包藥的紙上都寫上了藥的服用、涂抹方法。

謝輕謠的淚水也順著眼眶緩緩流了下來,她沒有想到第一個幫助她的卻是那毫無關系的張夫子。

她的親爹無視她的乞求,她的親祖母也是不顧她的死活,整個謝府中唯一一個幫助她的人卻是那一直嫌她不爭氣的張夫子。

人生何其諷刺。

想到娘親還在等著自己,謝輕謠慌忙抹掉眼淚,趕忙把藥包收了起來,她這次更是小心翼翼,藏的好好的。

便開始給柳月含上藥。

此刻的柳月含已經睡熟了,謝輕謠掀開被子的一瞬,柳月含似是感覺到了冷意,打了個寒顫。

謝輕謠動作緩慢的月兌掉了柳月含的上衣,解開昨夜纏繞的紗布,有些傷口又已經裂開了,鮮血浸透了整片紗布。

謝輕謠又端來新的水將柳月 的背上擦拭干淨,照著紙上的方法小心翼翼的撒上止血藥。

因為藥粉與皮肉的接觸,柳月 更是疼的渾身顫動了一下,眉頭緊鎖,嘴唇也是緊閉。

謝輕謠自然知道娘親苦痛,但是不上藥卻是不行的。

隨後謝輕謠又輕柔的將創傷藥抹在了傷口周圍,動作極慢,等到這藥抹完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重新幫娘親穿好衣服,蓋上了被子,謝輕謠看著天空終于放晴,唇邊揚起了一絲微笑,這最難熬的一夜終是過去了。

此刻盼春卻是醒

了,進到房里來,好像真的記得昨夜說的今天早上來換那謝輕謠一般。

謝輕謠也已經換下了昨日那淋過雨的衣服,靜靜坐在柳月含的床邊。

「小姐,讓奴婢來照顧夫人,小姐你先下去歇會吧。」盼春甚是恭敬的對著謝輕謠說道。

謝輕謠也是沒有推月兌,昨夜她確實累了,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到那床上,謝輕謠也沒有立馬睡著,今日清晨那夫子雖是給藥了,但是這藥,按照娘親的傷勢,不到幾日估計就用完了。

這樣想著卻也沒有想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謝輕謠就沉沉睡去了,待她醒來之際已是晌午。

她剛一起床,就去到娘親的房間去幫助娘親上藥,她還本以為盼春定是在房內照顧娘親的,只是這院內卻是寂靜,娘親也還是躺在床上休息,盼春卻是不見了蹤影。

心里雖是懷疑但也沒說什麼,便開始幫娘親,重新抹藥。

這樣的時光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幾日。

這幾日的盼春也是格外的神秘,終日早出晚歸的,謝輕謠也是整日找不見她的人。

眼瞅著那小書童送來的藥快要見底了,娘親的傷卻還是沒好。

謝輕謠更是急的拿著帕子不停的在院子里踱步,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是焦躁。

想辦法想辦法!

如今這府里更是沒人肯幫自己,只能出府去想法子弄錢買藥,只是這如何才能偷偷出府呢?

陡然間,她看到了那被雜草虛掩著的圍牆,想起了當日小書童來的時候,就是鑽的這圍牆底下的這個洞!

有了!

她伸手扒開了那幾撮雜草,這個洞方才露出了原形。

那是一個比較小的洞,照那日那個小書童的身形來說卻是綽綽有余,如今謝輕謠自己要是想過去,怕是有些危險。

這時的謝輕謠只是趴在地上略微向外看了一下,卻什麼也看不清楚。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等到晚上先探測一番,看看自己能不能過去,順便看看這狗洞到底是通往何處的。

想到這里,謝輕謠便起身將那雜草又放回原處。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玉蘭苑的一處房屋悄悄打開了門。

一個人影竄了出來,不沖的別的地方去,直直的朝著那圍牆走去,蹲下、扒草、鑽洞、整個動作一氣呵成。

此人不是那謝輕謠還能有誰?

只是在鑽洞的時候不得不停下來,因為謝輕謠的身軀對這洞來說確實有些大了,前幾日那童子看著很快的就鑽過去了,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

可如今這謝輕謠卻是堪堪過去了半個身子,隱隱有一種卡在那的感覺,幸虧謝輕謠平日沒吃過幾頓好飯,身形很是瘦小,這次更是硬擠了出來。

謝輕謠看著出來後,趕緊將那小洞用雜草再蓋住。

等到謝輕謠回頭打量環境時,發現這里是一處荒蕪的院落,雜草都長的都有人一般高了。

依著原主的記憶,這里看來就是那傳說中的梅苑,本就是挨著玉蘭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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