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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冰魄寒劍

泠染是被一陣奇怪的聲音吵醒的。

一顆開滿白花的大樹間,隱約可見一抹粉色的身影藏匿在其中,泠染坐在一根橫著的樹枝上,身體依靠著樹干。昨天彥瑾軒拉她定制了好幾件衣裙,除了一件雪白色的其余都是粉色,凡界的布料雖不比天宮,卻也不錯,至于那件雪白色的,彥瑾軒說她穿白色也挺美的,她卻是嚇出了一頭冷汗,不知是不是那晚在林間他認出了她,萬一他找她賠畫,那豈不是很不劃算?于是便拎了一件粉色的穿在身上,也確實舒服,倒也不枉費他一片心意了。

睡覺被人打擾,她似是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雙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才將眼楮睜開,強烈的光線刺來,她不適應地伸手擋了擋,從指縫間瞄了一眼冉冉升起的太陽,緩緩伸個懶腰,喃喃了句:「天亮了?」

那是一顆巨大的瓊花樹,花大如盤,潔白如玉。此刻乳白色的花兒開得正艷,經過幾天雨水的澆洗,花兒在陽光的照射下,驚艷無比,釋放著濃郁的花香,泠染吸了口清晨香甜的空氣,透過花枝望去,就見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在院子中間舞劍。

男子骨節分明的手運轉著劍鋒,朱唇輕抿,似笑非笑。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花紛崩,劍氣環他周身自在游走,足不沾塵,輕若游雲,帶起黑色衣袂翩躚。她坐在樹間,遠遠地看著,只覺得他的身影如此的虛幻,那樣絕美的畫面,那樣絕色的人,就好像不該出現在這凡塵盡染的人世間。

「可還好看?」泠染正入著神,一道低潤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響起。泠染一驚,這才發現男子不知什麼時候收了劍,正站在樹下望著她。那雙微微含笑的眼楮,像極了這清晨的陽光,暖暖的讓人舒服。

泠染雙手撐在**下的樹枝上,晃動著兩條小腿,微微俯下腰身與他對視。陽光透過重重疊疊的花骨朵兒射進來,落在他們身上,時間仿佛定格了般,只留下他們相望的目光中流走的似水年華,美成了一幅畫。

泠染勾唇一笑,看著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種痴痴的歡喜,輕聲道了句「好看。」

彥瑾軒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他望著她許久,伸手摘下一朵花兒,輕輕別入她的發間。他的動作很輕柔,輕柔的就連泠染也感覺不真切,就像他將花兒別入的,是另一個人的發間。

泠染伸手模了模頭上的花兒,打消掉這些奇怪的念頭,嘻嘻一笑道:「我好看嗎?」

彥瑾軒沒有說話,轉身便向前方走去,不知為何,看著他修長清瘦的身影,此刻卻顯得如此落寞孤寂,泠染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心口,她突然有些心疼他,卻找不出任何理由,那種瞬間抽痛的跳動,讓她不舒服的蹙緊了眉頭。她想,或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才出現了這些奇怪的感覺吧。

手臂一動,兩根冰刃閃著寒光,刺破陽光柔和的光線向著彥瑾軒身上打去,彥瑾軒淡淡一笑,也不回頭,手中的劍往身後一擋,便擋落了那兩根冰刃,冰刃頓時化作虛無。眼前粉光一閃,泠染便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贊道:「不錯啊彥瑾軒,你一個凡人,竟能習得如此法力,在我見過的凡人中,也算厲害的了,不過也難怪,這片地方的靈氣可真夠充裕的。」

「傳說這珀陽,很久以前有一位神龍,不知為何在此居住了一段時間,自那以後,便靈氣纏繞,凡是在此修煉,效果都是倍增。」彥瑾軒語氣淡淡道。

「神龍?」泠染眨巴眨巴了眼楮,嘻嘻笑道:「這世間,我只知道神界的御古神龍,別的龍倒還是沒有听說過。」

「神界?那是什麼地方?」

「也難怪你不知道,自從三千年前那場神魔大戰之後,神界那位少尊主龍焱以一己之力封印了魔界新任魔尊傲漠,自己耗盡修為也灰飛煙滅了,自此神界就在六界中消逝了蹤跡,沒有人知道神界是一個什麼地方,因為從來都沒有人去過那神界。」泠染笑了笑繼續道:「那場大戰我也沒見過,我還是听父皇無意間說的。不過那位少尊主就這樣沒了,也蠻可惜的,傳說他可是這世間,數一數二的存在。」

「既然他那麼厲害,僅是封印一個魔頭就能耗盡他畢生修為嗎?」彥瑾軒嘴角露出一模嘲諷,臉色卻是難看的緊,那眼神中異常的冰涼,實在讓泠染琢磨不透。

搞不懂干嘛突然和他說這些,泠染一伸手,無數跟冰刃頓時幻化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冰劍,泠染拿起那把冰劍,指向彥瑾軒,笑笑道:「你的劍法不錯,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比試比試?」

「沒想到染兒竟然也會使劍?」收回之前的神色,彥瑾軒淡淡笑道。

話音還未落下,泠染一騰空而起,粉紅色的紗裙隨風飄蕩,嘴角帶著一抹玩味般的笑容,玉手中的那把冰劍便直直向著彥瑾軒刺去。彥瑾軒按劍在手,收斂笑容,刷地亮開架式,兩只眼楮像流星般一閃,眼波隨著手勢,精神抖擻地也迎了上去,頓時粉色也黑色身影混在了一起。只見泠染手中的劍越打越快,就像一條藍色的游龍繞著她上下翻飛,左右盤繞。而彥瑾軒手中的寶劍靜若伏虎,動若飛龍,緩若游雲,疾若閃電,又穩健又瀟灑。兩劍所過之處,習習生風,吹動瓊花樹上一片片白花瓣飄落下來。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紛紛躍起,在漫空花海之間跳躍,而此刻兩人的劍氣都已經到了崩潰的極限,最終在半空中相交錯,力道互不相讓,也結束了這場比試。

「你的劍使的很好,可惜缺一把好劍。」彥瑾軒收回手中的劍,一伸手,一把遍體幽藍的劍靜靜伏于他的掌心中,然後看著泠染道:「這把劍,送你。」

「送我?」泠染有些驚訝,下意識地伸手便去拿他掌心中的藍色寶劍,指尖剛觸踫到劍身,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過她的指尖傳遍全身,泠染興奮的拿起劍來仔細端詳,那是一把特別漂亮的劍,在她的手中閃著幽藍的光芒,拿在手里倒不覺得重,反而一種冰涼感讓她覺得莫名的親切,不由道:「這劍真好看。」

「它叫冰魄。」彥瑾軒淡淡道:「走吧,難得天晴了,正好今天集市上有會,我帶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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