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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林嘉恆,再見

時間一晃而過,到了七月底。

劇組放了四天假,溫舒韻回來之後,在家呆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帶著靳永奕便回到林家。

她這段時間忙著拍戲,都好久沒回去。

林家客廳內。

林睿比靳永奕還要大上三個月,不過坐在一起,察覺不是很大。

「嘟嘟的臉都快方了。」溫舒韻看著兒子,伸手上去模了模他肉肉的臉頰,「太能吃了,也不知道像誰,以後要成胖子了。」

說著,她自己腦補出靳紹煜胖百來斤的模樣,臉色更難看了。

太毀形象了。

「亂說什麼?」沈映藍無奈,開口道,「小孩都這樣,等他再長大一些,就會瘦下來,你啊,到時候別嫌他瘦下來不萌。」

許是被說中心思,溫舒韻心虛微微低頭。

小家伙看了看媽媽,也伸手捏了捏他軟軟的臉蛋,力道還不小,一捏口水就往外流。

沈映藍連忙把他手放下來,煞有其事叮囑,「嘟嘟啊,不能亂捏,把自己捏疼了,又是你媽媽給你做的壞榜樣。」

小家伙將手放下來,笨拙點點頭,認真說著他的鳥語。

「真乖。」沈映藍眉開眼笑,將自己的手收回來,還未轉身,小家伙又拿起自己手,往臉頰抓去,還笑了起來。

將眾人惹得發笑。

沈映藍又要走過去,溫舒韻制止住她,「媽,你別理他,一會他就忘記了。」

小孩子也是有微妙心理,有時候越說他越做。

聞言,沈映藍也就沒管,只當沒看到,果然,沒人在意他之後,小家伙又和林睿玩了,很快便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小睿這性子,和誰玩都得吵,就嘟嘟能容忍他。」鄭丹荷看著一起玩的兩人,笑得滿眼都是褶皺,目光慈愛。

「嘟嘟脾氣是好。」陳珊接話著,眾人視線落在地上玩耍的兩個孩子身上。

林睿又看中了嘟嘟手里的玩具,伸手就要去拿,被他搶了又去,嘟嘟也不生氣,轉身又去拿別的玩具了,將小車子開了起來,還會沖對方笑。

很討人喜歡就是。

林家這一輩就林睿一個,所有玩具都是他的,都是他自己玩,突然又來了一個小孩,雖然說能一起玩,但小孩子嘛,總有點被搶玩具的心理。

嘟嘟喜歡自己擺弄,不和他分享,這就林睿小小的心靈受到創傷,自然要上去拿回來他的玩具。

「還會讓人。」沈映藍看著嘟嘟,也是一臉寵溺。

「他性子就這樣,小睿也很乖。」溫舒韻扯開了一抹笑,看向自己的兒子,心里頭直嘆氣。

在他們家啊,靳紹煜怎麼說也不听,都被她撞見幾次搶小家伙玩具,肯定不是為了拿來玩,有時候就是單純惹毛小家伙。

她也很無奈啊,自家兒子這個品行培養得很不容易。

晚間。

林家人陸陸續續回來,溫舒韻看到林嘉恆也回來了,眼底閃了閃。

「小韻妹妹。」林展弘一進門就看到她,叫了一聲,又看到地上的嘟嘟,走過去就抱起來,蹂躪了幾下之後,放在肩膀上。

男孩子都比較喜歡冒險。

哪怕林展弘把他輕舉起來,他都不怕,笑得開懷,溫舒韻卻看得心顫,連忙制止。

「沒事,摔不到。」林展弘說著也捏了他臉蛋幾下,看著他胖乎乎的臉,「小胖子,你比上次又重了,怎麼這麼能吃?」

「說什麼呢?」陳珊輕斥一句,「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事實嘛,我上次抱都沒這麼重,渾身都是肉。」林展弘非但沒收斂,看向小家伙,「我們林家沒胖基因啊,你爸爸小時候是不是很胖?」

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損靳紹煜的機會。

他說這話的時候,靳紹煜恰好從門外進來,淡淡瞄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懷中的小家伙,沒接話,叫了幾位長輩。

「這不叫胖。」林嘉恆在旁邊開口,頂多是有肉了一些。

「阿煜沒胖過,嘟嘟的體重也是在標準體重內的。」溫舒韻在旁邊說著,上去就將兒子抱過來,瞪了他一眼,「還敢嫌棄我兒子,不給你抱了。」

「誒,我就說說。」林展弘笑著反駁。

嘟嘟待在溫舒韻懷里,看著舅舅。

「來來來,舅舅抱你坐高高。」他還不死心,向嘟嘟伸手,嘴里還誘哄。

溫舒韻說不給抱就不給抱的?萬一她兒子就喜歡讓他抱著呢?畢竟他長得這麼帥。

要是靳紹煜抱著他可能有點希望,現在是溫舒韻抱著,他手還未伸過去,小家伙抱著媽媽對脖子,將頭扭到身後。

這番舉動,讓在場人大笑。

太得溫舒韻心了,抱著他手又緊了緊,不愧是她親生的。

「嘟嘟,你這就不對了。」林展弘收回手,還試圖說服小家伙,可對方明顯不買賬啊,只能作罷。

飯後。

林家人坐在一起聊天,氣氛可比在喬家熱鬧多了。

家有一小,如有一寶,何況現在還有兩個呢,別提多熱鬧,小孩子又比較可愛搞笑,行為動作讓人笑個不停,也讓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水果被端了出來,兩個小孩可不能直接啃,都是吃果泥或者水果汁,林睿爬過去抓著徐輕芮搖搖晃晃站起來,看向對方手里的隻果,湊上去想要咬。

還這麼小,當然不能讓他咬,徐輕芮對他搖搖頭,把隻果給林浩,自身將他抱起來,給他喂水果泥,靳永奕觀察著林睿。

他這時候模仿能力有些強,看了看媽媽,媽媽正在聊天,又看了看爸爸,爸爸手里也拿著一個東西,好像很好吃,他快速也爬了過去,坐在爸爸腿邊,抓著他的衣角,不能向哥哥一樣站起來,他一臉失望。

伸手,抓住爸爸的手,往下拽了拽,他也要吃。

靳紹煜低頭看了看小鬼頭,見對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隻果上,難得沒猶豫,伸到他面前。

小家伙眼底一亮,滿心歡喜,張嘴就咬。

下一秒,整張臉皺了起來,連忙松開嘴,縮著脖子,眼楮都眯了起來,口水一直往外流,粉色的小舌頭不斷往外吐著,舌忝著他唇瓣。

「噗噗噗…」他往外吐口水,不斷在搖頭,好不容易睜開了眼,看到靳紹煜手中的隻果,害怕往後退,轉身就爬走了,速度非常快。

「哈哈哈。」目睹全過程,林展弘不厚道笑出聲,「瞧這小子被他爸爸坑的。」

「這隻果挺甜的啊。」沈映藍一臉疑惑。

「阿煜!」溫舒韻狠狠瞪了靳紹煜一眼,板著臉,「你在做什麼?」

小家伙都躲得遠遠的了。

「不酸。」他一臉無辜,自己吃了起來,就是上面有那個小鬼的口水,讓他十分嫌棄,但他肯定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不酸他怎麼會這樣?」她可不信他,但這麼多人在,也不能上去嘗一口。

「估計咬不動吧,挺甜的。」他依舊面不改色。

溫舒韻︰「…」

鬼信他。

「雖說也需要給他嘗嘗各種味道,刺激一下味覺,但是如果真被酸到了,嘟嘟下次該對隻果抵觸了。」沈映藍輕聲說著。

听她這麼一說,溫舒韻又狠狠削了靳紹煜一眼,眼底警告,對方還一臉無辜,讓她一忍再忍。

回去收拾!

「下次給他喂甜的,也就不抵觸了。」鄭丹荷在一遍插話。

「也是。」沈映藍點點頭。

林嘉恆坐在一邊和林冠磊聊天,鄭丹荷突然叫了他一聲,「嘉恆啊,你今年都29了,再過一年都三十了,小浩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雖然女乃女乃不逼你,但是你也得自己考慮考慮吧?」

對方歲數越來越大,她也跟著操心。

前幾年說還小,也的確還小,這一晃,就三十歲了。

她思想里還是有些傳統,而且,這年紀越大可就越挑剔,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今年林嘉恆頻繁被點名,他也很無奈,「女乃女乃,這種事急不得,順其自然吧。」

「這要順其什麼自然?」鄭丹荷可不依,「兩個人相處相處著不就有感情了嗎?你看當年我和你爺爺,我們…」

「行啦。」林崇輝沉聲打斷,臉色有些不自然,「天天拿這些事來念叨,你說你是不是閑的?嘉恆還娶不到人不成?」

關于林崇輝和鄭丹荷的愛情故事,就連溫舒韻都听了好些遍。

一個富商的兒子,在街角看到一位家道中落人家的小姐,然後求娶,沒有思考,那位小姐也就嫁了,人家以前還留過洋呢,看著渾身銅臭味的丈夫,現在不是過得挺好嗎?

後面還擦出愛情的火花。

「這不是娶不娶得到的問題,好姑娘都要被搶走了。」鄭丹荷坐著嘀咕,到底活了好幾十年,她思想還是有點封建。

再者,能不著急嗎?她半只腳都要踏入棺材了。

林嘉恆附和著,「我盡力,女乃女乃,這種事也急不得對吧?」

「女乃女乃也沒催你。」鄭丹荷又有點心虛了,她也知道不能為結婚而結婚,現在離婚率越來越高了,也不能葬送孫子一輩子的幸福。

但也比較憂心,就是一種比較復雜的心理,也很無奈啊。

「我知道,女乃女乃是為了我好,我明白。」他點頭著,倒是讓對方臉上的焦慮緩了不少。

聊了一會天,林嘉恆起身走到後院。

月亮懸掛天邊,遠處群星閃耀,靜謐中帶著蟲鳴聲。

他望向遠方,像是在看遠處的天空,可又不想,腦海放空,思緒很亂很亂。

轉眼間都快三十了。

耳邊突然就傳來卿一曾經對他說的話,她對他有感覺,問問能不能交往,試著發展一下,婚姻和一個喜歡的人在一起,似乎不會太糟糕。

現在想想,其實很有道理,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早就過了為愛情奮不顧身的年紀,更多的是考慮利益和獲得,現實佔了更多的比重,而他當下不需要考慮這些,對她說的話才比較接受不來。

其實她說的很對,有感覺,試著發展培養,總比相親或者為結婚而結婚好得多。

不過,最近好像都沒有見到她了。

溫舒韻走出來便看到他筆挺的背影,單手插兜,一動不動站著,像是陷入了沉思。

「一個人在這做什麼?」她走過去,輕聲詢問。

「突然覺得有點悶,出來透透氣。」他收回思緒,沖她笑了笑。

「悶?」她挑眉,有點點頭,「不過這里的空氣的確很新鮮。」

微風徐徐,風景甚好。

「恩。」

林嘉恆本身話就不多,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倒是她先開口,「後天,她的訂婚宴你會去嗎?」

「誰?」他本能反問。

溫舒韻心底了然了,嘆氣道,「卿一啊。」

看來訂婚都不告訴他,這可是死心的節奏,也是了,像那麼要強的人,努力幾個月無果,是該灰心了,也不存奢望。

她不知道,林嘉恆最後的一番羞辱和斬釘截鐵的語氣,斷絕了卿一的念想。

林嘉恆臉色一下僵了,心悶,很悶,帶著一股突如其來的刺疼,倏然襲滿全身,又極快消失,卻讓他很不舒坦,好一會,開慢慢開口,「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半個月前就知道了吧,是聯姻,好像和宋家二公子。」她想了一下,接話著。

「哦。」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她卻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還是決定開口,「我知道她喜歡你,還特意找我了解你的喜好,不過嘉恆哥,我知道的也不多。」

「還給嘟嘟送了好些玩具,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們之前發生什麼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她做到這樣,心意的確是有的,這次訂婚她也沒告訴你,估計也就徹底告別了吧,如果你也不喜歡她,那也沒關系的,這樣也挺好。」

「她說,會回到她原來的軌跡,事業上拼搏,也會嘗試去接受她的未婚夫,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卿一這麼做倒不是絕情,喜歡過的人,徹底放手也是一種灑月兌,正如她所說,回到她原本就應該過的生活,不存奢望,也不讓自己有這方面的念想。

對她來說,是最好的方式。

林嘉恆沉默,沒接話。

黑暗中,溫舒韻也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韻韻,嘟嘟找你呢。」沈映藍的聲音從屋內傳來,溫舒韻應了一聲,又對他道,「嘉恆哥,我先進去了。」

轉身她就發現異常了,對方雖然不多話,但還是不會不回話,走了一段路,他再次轉頭,發現對方依舊站著,一動不動。

人們常說,現實無奈也不似童話,她在想,或許有別的可能呢?

無論怎麼樣,她都做到了自己應該做的,盡人事,听天命吧。

嘟嘟鬧得很凶,哭著找他。

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一言不合也只剩哭鬧了。

她走過去,將小家伙抱在懷里,他蹭著她,半眯著眼,「是不是困了?」

「應該吧,現在也晚了,抱他上去睡吧。」沈映藍看著他昏昏欲睡的模樣,多半是了。

「恩,媽,你也早點睡。」溫舒韻抱著小家伙,輕輕拍著他的背,往樓上走去。

到了房內,小家伙已經睡了。

「真好哄。」她輕笑,側頭吻了吻他的發頂,沒有將他放在床上,而是來回走了幾圈,直到對方熟睡,才慢慢放下來。

剛被放下,小家伙撅著嘴,自己嘟囔著,手腳動了動,又安靜了下來。

溫舒韻替他蓋好被子,湊過去又在額間親了一下,眼底都是對他的愛意。

抬頭,便看到坐在辦公桌上的靳紹煜,對方正看著她,板著一張臉,也看不去什麼多余的情緒。

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林家,偶爾一家人回來這里吃飯的時候,也會過夜,所以她這個房間裝修還是很齊全的,連他可能用到的辦公桌都放了進來。

想起剛剛的事情,她走了過去,抿了抿唇,還是帶著商量出口,「阿煜,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對寶寶?隻果酸的就不要給他吃,可以給他舌忝一下,這樣他也會知道的。」

她注重孩子全方面的發展,包括情感,也包括他的心理,不想靳永奕留下任何的陰影,想給他最好的童年,也想給他來自父母最好的愛。

靳紹煜抬眸看了看她,沒說話。

她沉默一下,又走近一點,「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和寶寶作對?他才那麼小,爸爸應該是他心中的英雄和崇拜的榜樣才是。」

「…」

他不想當那個小鬼頭的榜樣,互相傷害好了。

「不過寶寶還是很喜歡你。」她又笑起來,走過去坐在他腿上,可他沒有第一時間抱住她,她知道有問題了,側著頭,「阿煜,你怎麼不說話?」

生氣了?

可好像不想生氣的樣子。

還是她說錯話了?溫舒韻心底也相當糾結,這時靳紹煜開口,「你有沒有覺得,你對他過度關愛?我很看不慣。」

「過度?」溫舒韻一怔,想了想,詢問出聲,「有嗎?」

她是在小家伙身上放了很多的心思,但也沒有到過度關愛的地步吧?

一直都很注意自己的尺度,小家伙目前為止也沒養成什麼壞習慣,一直都比較好啊。

「恩。」靳紹煜肯定點點頭,緩緩道,「就比如我受到了忽視,在一個家庭中,父母關系的和諧恩愛,也能會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家庭氛圍。」

「額…」

話是沒錯,她听著怎麼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還未等她想明白,脖頸被吻了,細細碎碎的吻落下來,癢得她逃躲,又被人圈住,一路往上吻,最後含著她粉女敕的紅唇,輾轉反側著,不斷攻略城池。

在她迷情意亂至極,他略微沙啞的聲音傳來,「一起洗?」

不經大腦,她便已經同意。

兩個小時後才被靳紹煜抱出來,雖說也是在自己家,但超級羞澀,上床就直接躲在了被窩里,都羞得不敢出來見人,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燈關掉,燈關掉啦。」

靳紹煜低低輕笑了兩聲,將燈關掉,然後才上床,躺下之後,將人撈在懷里。

她乖乖躺著,回抱他。

好一會,他以為她都睡著的時候,她突然往上蹭了蹭,更用力抱住他,微微昂了昂頭,清脆低柔的聲線傳來,「我想給嘟嘟最好的愛,我想把我能給的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我會這麼愛他,也是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尤其,他很像你。」

「阿煜,他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我…唔…」

話沒說完,再次被撲倒。

旁邊的小家伙睡得很熟,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而從明天開始,他將會迎來爸爸的好臉色,事實證明,會受爸爸愛戴和他乖巧長得萌沒關系。

一切都是媽媽的功勞。

此時,另一處。

林嘉恆原本應該在林宅過夜,可溫舒韻的話在他心里掀起一陣大浪,無法平靜,他什麼都沒想,拿著車鑰匙便開到這里。

以前對面住著卿一。

仔細回想,距離上一次的見面,好像已經隔了半個月。

她要訂婚了,從此,兩人不可能再有情感上的交集,他光這麼想,不爽,是真不爽,就像心里頭壓了一塊石頭,有些喘不過氣。

盯著房門,什麼都沒做,就那麼盯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腳底發麻,房門突然被打開,卿一慢慢推著一個行李箱出來,推著出來,站在門口,她停頓了一下,望著屋內,眼底思緒還是涌動。

她懷著一顆悸動的心,從未有過的熱情,然後被冷水撲滅,接下來就應該安分了。

心底還是好難受啊,想起來就有點疼。

會好的,就算失戀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期,時間能治愈。

她出神的時候,也給有些無措的林嘉恆足夠的時間反應。

卿一側頭,突然看到林嘉恆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里,一身灰色休閑服,月兌去白大褂,其實長得也不錯,看起來文雅,她扯了扯嘴角,「林醫生,這麼巧。」

林嘉恆想了幾個小時,一看到她,那些話又變成漿糊了,一句語言都組織不出來,點點頭,「恩。」

卿一也不想自討沒趣,「我先走了。」

「這麼晚了,你拿著行李去哪?」他詢問出言,仔細一听,語氣是有些急。

心悶。

卿一看了看行李箱,回答道︰「一些要用的東西,我先拿回家了。」

來這里住幾個月,好些東西被她搬過來,重要的就拿回去。

「這里…不住了嗎?」他心底有不好的預感。

「恩。」卿一點點頭,緊接著又開口,「這段時間麻煩了,現在被調去了分公司,離這里比較遠,所以住著不方便,所以就把自己需要的拿過去。」

她禮貌解釋著,為自己之前的魯莽道歉,也找了一個不錯的理由。

實際上,這里面是她需要的東西,剩下的就不要了,在短期之內,她會將這套房出售,雖說這不是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在結婚之前她會處理掉。

為他好,也為自己好。

林嘉恆嘴笨,一時就語塞了,也不知道如何接話,只知道點頭,還說了一句,「這樣也好。」

簡簡單單四個字,他說的時候,才發覺出口極難,幾乎是從牙齒里溢出來。

卿一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意,上揚嘴角,眸光清亮,「是挺好,林醫生,再見。」

再見。

不悔也不遺憾亦沒有怪罪。

真心實意的祝福。

林嘉恆,希望你幸福。

話落,她推著行李箱,一步步往前走,輪子滾動的聲音,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林嘉恆轉身,看著她的背影,一點一點遠處,一個拐彎,便再也看不到了。

在他的視線里,已經沒有她的身影,漸漸的,連聲音也听不到,只有外面傳來的車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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