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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暗流涌動

一眼望去,只見一打扮風流的小公子哥朝著張方愚二人走來,張方愚一瞅,臉色頓時掉了下來,無奈道︰「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這等紈褲竟也能與小爺一同在榜上,真是老天無眼啊!」

這話一出,這公子哥頓時就急了,怒道︰「張方愚你不厚道啊!怎麼就有辱斯文了?我好歹能考中就不錯了,怎麼還這麼打擊我,是不是朋友了!」

一旁的謝志淵見此卻忍不住偷笑,見張方愚一眼橫過來,忙端正態度,說道︰「賈璉,你不能怪方愚這麼想,之前你不是說,為了把你那堂兄擠下去,你才參加這次考核的嗎?這會兒走了狗屎運,還不興我們說兩句啊!」

張方愚話雖說的刻薄,但也吩咐小廝給賈璉加了一副碗筷,讓他坐下,見他臉上反倒不見了喜色,就問道︰「怎麼了,你什麼時候這般心理脆弱了,我不過說了幾句就成這樣了?」

張方愚對賈璉還是有幾分朋友之義的,說起兩人的結識十分有趣,當時張方愚與謝志淵二人在路上閑逛,遇上賈璉這個心軟又的冤大頭,險些被人仙人跳給坑了,兩人沒有袖手旁觀,救了賈璉一次,賈璉也因此徹底黏上了二人。

賈璉出身算是不錯,但有一個不被祖父看重的父親,哪怕父親是嫡長子也無用,賈璉身為榮國府的嫡長孫過得日子其實也好不到哪去,最近父親與祖母二叔撕破了臉,他在家又是叔母掌權,自然更是難過。

一朝踫見了兩位父親嘴里十分出現的別人家的孩子,賈璉第一反應不是不喜嫉妒,而是覺得有靠山了!賈璉絕不是那種傲氣的人,他自出生便沒了母親,早就在後宅中練就了看眼色的本事,不然也不會長這麼大,也不是那種自強不息能艱苦奮斗的人物,說白了就是貪生怕死,所以賈璉一見這兩位據說和太孫交好的人物,就決定攀附上去。

當然賈璉對兩人也比較感激的,他那一日見那個所謂賣身葬父的女子容貌清秀,便起了色心,誰知竟是個騙子,想要月兌身時也因為不敢鬧大,惹得祖母二叔教訓,才想著息事寧人,陪一筆錢。

可是沒想到那些仙人跳的騙子胃口這麼大,賈璉自個資產真的不怎麼多,平日里除了月例銀子沒其他的收入,父親不管他,母親的嫁妝也沒見到過。

若是要滿足那些人的胃口,賈璉只能要驚動家里,這種情況下,張方愚與謝志淵從天而降,救了他賈璉一次,這讓賈璉十分感激,再加上天生沒臉沒皮的性子,直言要與兩人拜把子,可惜張方愚他們還是要臉的,之後賈璉倒是成了張方愚與謝志淵二人的跟班。

這次在求知學院報考時,賈璉見兩個大哥都報考了,隔房堂兄賈珠也被祖母二叔寄予厚望,他忍不住也偷偷報了名,只是沒多久就後悔了。

後來被父親賈赦知道了,父親倒是沒有教訓他,還給他請了夫子,讓他臨陣磨槍,這讓賈璉叫苦不送,賈璉只能硬著頭皮上,可誰知他運氣這麼好,還能榜上有名,雖然是最後一名,但好歹是上榜了不是嗎?

只是提及堂兄賈珠,賈璉就不怎麼高興了,賈珠同樣也榜上有名,名次雖不太靠前,只有一百多名,但也比他這個差點名落孫山的孫山要好得多。

賈璉把這話一說,張方愚看了謝志淵一眼,忍不住無語道︰「你們這算是難兄難弟?」

謝志淵不屑的瞥了賈璉一眼,道︰「我和這個走了狗屎運的家伙可不一樣!」

賈璉是個聰明的,想到謝志淵也有一個堂兄參加這次入學考核,好像還是頭名,看向謝志淵的目光一下充滿了憐憫,道︰「還好我那堂兄沒考頭名,他考一百多名我都能想象得到二叔二嬸和祖母什麼表情了,要是真考了頭名,那還了得?」

賈璉許是自覺有了墊背的,頓時心情好了不好,也有心情品嘗美食美酒了。

謝志淵卻被賈璉這個傻不愣登,沒心沒肺的貨氣的不輕,只覺得沒見過這麼混不吝的貨。

一旁的張方愚看夠了笑話,說道︰「好了,志淵你和他計較什麼,他又沒多大的志向,大約用盡了狗屎運考上了求知學院就夠他高興得了!」

志淵一听,也高興了,道︰「你說得對,不過讓這家伙高興會兒吧,等入了學,他就知道厲害了,我就不信太孫會願意讓學院里出現賈璉這種貨色,哼哼!」

這話一出,賈璉頓時食不知味了,嚇得不輕,哀求問道︰「兩位哥哥,是不是有什麼風聲,能不能先透露給小弟知道啊!」

賈璉可不敢不當真,他可是知道,若是自己因為自己的原因被學院或者太孫給退了,那迎接他的可不是小打小鬧,首先他家老爺就得先下手掐死他。更別提一心向著二房的祖母,還有二叔了。

志淵挑了挑眉,道︰「還是不和你說比較好,還能讓你高興會兒,也算做個飽死鬼!」

「不不不,」賈璉哭喪著一張臉,說道︰「還是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志淵施施然的從賈璉手里把酒壺搶過來,給自己倒上,然後又給方愚滿上,才道︰「這個嘛,這可是秘密,懂嗎?」

見賈璉都快哭出來了,方愚也有些不忍心,咳嗽了一聲道︰「要不讓賈璉早點知道,早死早超生也好啊?」

賈璉這下真的要哭出來了,「我就知道,我這麼可憐的人怎麼可能走狗屎運,這狗屎運後面是不是有大坑?早知道我沒有參加這次入學考核就好了,早知道我就不檢查把錯誤改正了,嗚嗚!」

這麼丟臉的動作賈璉做起來絲毫不違和,但卻讓張方愚與謝志淵覺得十分丟臉。

謝志淵有些後悔自己為何非要招惹賈璉這個家伙,當初怎麼應不住他死皮賴臉的糾纏呢?

張方愚也沒想到這樣,看著左右被賈璉吸引過來的目光,張方愚也恨不得把臉捂住,忙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太孫也沒明說,只說那些在學院混吃等死的肯定不留,這次選的人有些多,學院會采取寬進嚴出的方式,只說若是違反學院規定說會被開除,或者沒有達到學院畢業的標準,會一直留級,不準畢業,當然也可以選擇退學。」

張方愚話才說完,原本抱著僥幸心態的賈璉這下徹底無望了,他原本還以為眼前這兩人作弄他的,可听這話一點僥幸都沒有了,他原本就覺得自己能榜上有名太過僥幸,沒想到後頭還有難關要過呢。

張方愚也發現自己的安慰似乎反倒讓賈璉更加傷心,不由求救的看向謝志淵。謝志淵搖搖頭,道︰「你還是別說了,賈璉這家伙,平日里就不學無術,連這次考入學院也只是僥幸,你覺得不難的地方,對于他來說,是正好戳中了死穴。」

想了想謝志淵還是沒有繼續落井下石,給賈璉提了一個有用的建議,「你回去以後還是找你父親,讓你父親給你尋一個夫子,好生先學著,總不能入了學院還是最後一名吧!然後呢,再找人打听一下,學院的規矩有哪些,千萬記在心里不要觸犯,不然的話,犯到太孫手上,我們兩也救不了你,剩下的嘛,就只能看老天爺保不保佑了!」

這會兒賈璉的心跟浸在黃連水里似的,恨不得時光倒流,把當初那個非要去報名考試的自己給掐死。畢竟一個是從始至終都沒上進心,另一個好不容易看到點盼頭,進了學院,偏偏被人趕出來了。兩種可能的話,賈璉寧願選前一條。

見賈璉萎靡不振,張方愚給了謝志淵一個見好就收的眼神,這家伙雖然是自己撞到他們手上的,但是看在也是熟識一場的緣分上,還是別把賈璉嚇得太狠了。

而且這對于賈璉這種只靠著運氣,再加上家世進入學院的學渣來說,更嚴格的教導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好運得到了太孫的看重,那他就因禍得福了。

謝志淵也點了點頭,對賈璉道︰「行了,別在這哀嚎了,快些回去找你父親商量吧,再說在榜的紈褲子弟也不少,你要是速度快點,到時候做的準備充分,不見得是你倒霉。」

賈璉抬頭看了看兩人,頓時恍然大悟,邊走邊道謝道︰「謝謝兩位大哥提醒了,等賈璉在學院與兩位兄長再會!」

賈璉飛快離開的背影,讓張方愚笑呵呵的道︰「你看,賈璉這種紈褲也有可以挽救的地方,最起碼听勸是吧!」

謝志淵嘴硬道︰「也就這點好處了!只希望他真的听進去了,不然的話,我可不會讓他成為我的拖累。」

榮國府東邊大院

賈璉還不待小廝通報,便闖進了賈赦的書房,只可惜來的不是時候,一進來便瞧見自家老爺正紅袖添香的場景,登時被賈赦罵了個狗血噴頭。

等賈赦這邊把千嬌百媚的姨娘遣走以後,才咬牙切齒的道︰「你好好和老爺我說一說,到底有什麼狗急跳牆的事情讓你跟被狗攆似的!」

賈璉想要辯解自己不是狗,若自己是狗,那老爺是什麼?只是剛抬頭瞧見賈赦惱怒的表情,頓時就不敢狡辯了,連忙道︰「老爺,是有急事求您幫忙的!是關乎兒子在求知學院的大事!」

賈赦一听,正扶須的手一頓,看向賈璉,道︰「說清楚!」

賈璉忙道︰「老爺也知道兒子好不容易考進了學院,剛兒子在外踫見了太子妃娘家佷兒張方愚與謝閣老家的孫兒謝志淵,他們也俱都考上了學院,但是給了兒子一個消息,關乎兒子的前程。」

賈璉忙把當時與張謝二人的對話給賈赦復述了一遍,原本賈璉倒也不敢指望一向不管事的父親,只是前不久發現父親與二叔祖母嗆聲,竟然也沒落下風,頓時就明白了自己父親雖看著窩囊,但也是有本事的,所以也敢依靠賈赦說些事情,好歹老爺是關心自己的前程,總不會故意坑自己。

賈赦听賈璉說完以後,慢慢扶須沉思想著什麼,才忽然道︰「你這逆子倒也有些用處,好歹交了兩個知心的朋友,太孫可能會好好整治這些入考的學生一事,我倒是沒听到風聲,不過最近太孫確實吃了個虧,忍不住針對你們這批學生里那些吃干飯的倒是極有可能,你確實得好好準備!」

說到這,賈赦眼神一瞪,道︰「你這小子這陣子不要出門和那些狐朋狗友鬼混了,老爺給你請的那胡夫子還未辭退,你繼續好生與胡夫子學,若是入學後被趕出來了,老爺便不認你這兔崽子!」

說完便不管賈璉了,轉身離開書房,朝寧府走去,這次寧府的賈珍也勉強擦著邊考上了求知學院,有這等消息,給敬大哥賣個好也是好事。賈赦想道。

賈赦到了寧府,見到賈敬時,看見賈敬正在哄著新出生的小女兒,瞧見這女孩,賈赦便想到自家母親倚老賣老,想給這女孩取名叫惜春的,面上不由有些臊得慌,這女孩論起身份來,可是寧府的嫡長女,他們榮府里只有二房那個元春是嫡女,他女兒只是庶女,隨著元春的名字起名也就罷了,可這個可是敬大哥的心頭肉,也不知母親是不是被二房的哄得傻了,還敢得罪敬大哥。

瞧見賈赦過來,賈敬的態度只是平常,一心哄著剛取名叫賈玟的小女孩,賈赦也不敢造次,連忙把自己從兒子那里得來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敬大哥。

賈敬原本還不以為意,听到最後心里不由一動。原本賈敬是想和榮國府徹底撕破臉的,畢竟廢太子的事情上,榮府做的太過,且上頭兩位絕不會對榮府再有什麼憐惜之情,也不會有人說自己涼薄。

可听賈赦這話里的意思,賈璉那個傻小子竟然和太孫眾所周知的兩位玩伴搭上線了!這就讓賈敬有些不敢動手了。畢竟他也底氣不足,賈珍那個孩子雖說由舅兄教訓了一番,到底知進退了些,可也算不得能頂立門戶的人,自己的小女兒偏偏又是女兒身,他別無選擇的情況下,和榮府分開就有些不智了。

賈敬又深深地看了賈赦一眼,他不太相信自己這個曾在宮中當過廢太子玩伴的堂弟真的一點心眼也沒有,他這次來難道是察覺了自己的動作?

心里這麼想的賈敬面上絲毫沒有露出絲毫異樣,只十分感激的對賈赦道謝,然後像往前一樣和賈赦說了說話,就送著賈赦離開,只是等賈赦離開以後,賈敬不放心的讓人查了查,看看賈赦是不是對自己說了假話,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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