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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箭在弦上

昏暗的夜色逐漸遮蓋了整個叢林,讓熙熙攘攘的小道更加顯得雲霧繚繞,透不出任何光亮來。

此時的莫水柔,只有一人走在小路上,說不出的寂靜與孤獨,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古樸的府邸,往後退是沒有可能的了,只有壯著十二分膽子模索著往前走,心想快點走出去才是上計。

忽然,「嗚」遠遠的地方傳來一聲不知名的野獸的叫聲,狂傲而悠長。也許如果在白天,倒不會引起如此得恐慌,但現在這個時候听起來,卻是叫人毛骨悚然。

「有狼?」莫水柔自言自語在悄悄嘀咕著,探望著四周,「或者是,有鬼?」

「或者這只是幻覺?」

沒有人能給她回答,包括莫水柔自己,也沒有人能與她對話,她也只能自己與自己這樣對話,給自己鼓勁。

遠遠的山脈依稀沒有了一目了然的距離,莫水柔也只能看到距自己百里開外的地方了,而身邊的物體也逐一沒有了清晰的樣子,慢慢地變得沒了形狀。

「這是哪里?」莫水柔只能木然地吐出一句話,這讓自己都感到失魂落魄,「我該往哪里走?」

不知道是自己花了眼,還是真的產生了幻覺,莫水柔感覺前方的山坳里竟出現了幽幽重影,忽閃忽弱,似乎還在到處挪動,哪不成,真的是異怪的眸子正在發出恐怖的光芒?

莫水柔不敢確定,只能順勢找到一處巨石躲了起來,石頭長滿青苔,靠上去滑溜溜的,抓也抓不住。

陡然,一只粗狂的手從她的後肩繞了過來,一把攔住,莫水柔瞬間反應,發現為時已晚,一只青牙匕首已頂住了自己的咽喉

「小子」身後之人「呵呵」一笑,音質沙啞,倒听出幾分城府,「這麼晚了,能出山,你可真不怕啊」

莫水柔正欲回答,忽然發現這人的後面似乎還有人,倒跟著他「嘿嘿」地應聲附合地笑著。

「你是誰?」說完,莫水柔感覺出這倒是個團伙組織,遂加了一句,「你們,你們是誰?要干什麼?」

「哈哈哈」後面的人似乎已笑得前俯後仰了,莫水柔礙于被頂著喉嚨,無法轉身,倒可以感覺來者並非善類。

「老大這小子竟然問我們是何人?」其中一個小嘍笑得都岔了氣,「山賊還被人問起是干什麼的?真的是要笑掉牙齒!」

果不其然,自己竟然遭遇這山的霸王了!山賊!自己太大意了,怎麼沒有意思到在這孤寂之地除了有野獸出沒,還是山賊的巢穴!

莫水柔愣在了那里,她只有呼吸,想歪過頭看一下後面,只覺得脖勁被牽扯地更加難受。

而後面的男子似乎也感覺手累,換了個姿勢,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龐大在身軀出現在了莫水柔的眼前,頂著自己喉嚨的刀尖更向前近了許多,「這個小子,你可帶有銀兩?」

莫水柔沒听清他的話,如此近距離,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黑布蒙面,粗糙的皮膚,眼皮上一條長長宛如蜈蚣的刀疤尤為入眼,可真是個當山匪的料!

「說,你帶了多少銀兩?」眼前的「刀疤臉」又大聲重復了一遍,這次倒用手拎緊了莫水柔的勁部的衣襟。

「沒……沒有……」莫水柔被「刀疤臉」勒得喘不過氣來,只能干咳起來。

「你一人出山,不可能沒帶盤纏?快說?銀兩呢?」「刀疤臉」不依不饒,狠狠拽著莫水柔不放手。

「快說,我們老大問你話呢!」旁邊的嘍們皆用黑布遮面,也起著吆喝,高低起伏地湊著熱鬧。「小子快說!」

這個時候,莫水柔怎麼才能說出話來,脖子被緊緊牽扯住,只有呼吸的作用了。

「沒……咳咳咳……」這是莫水柔唯一能從喉管吐出的言語。

「唉喲,小子,脾氣還挺倔!」「刀疤臉」獸性暴露,大聲命令起來,「小子們,給我搜搜全身!」

「刀疤臉」手指著莫水柔,此時的她就像一只小雞一樣,竟連個躲藏的地方也沒有。

「是嘿嘿。小的們遵命!」眾嘍們竟然開始把手伸向莫水柔,十幾雙污濁的手掌,都可以把她完全包裹住,沒有任何縫隙。

「你們要干什麼?不要過來」莫水柔往後退著,緊急地躲著這幫畜生,忽然竟一個踉蹌,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摔倒在地,頭也重重地砸在了後面的樹上。

當莫水柔抬起頭來,「吱」地一聲,忽然感覺頭發全都披落在肩上,向上望去,才發現原本束在頭上的黑色挽帶竟在殘枝上狂亂隨風搖擺著。

「她竟然是女人」其中一個眼尖的嘍發現了莫水柔的真實身份,像在沙漠中發現了稀有水源一樣,大聲叫喊起來,「老大,快來,這個人是女人」

「女子?」「刀疤臉」一陣驚訝,眼楮里露出一絲藍藍的幽光,臉上頓顯出邪魅的陰笑。

眾嘍倒也都愣住了,更多的是一副副饑腸轆轆的表情,像一群好久沒有聞到肉是何滋味的狼一樣。

「我們可好久沒有見過單身女子出入這里了。」「刀疤臉」一絡胡須高高上揚,一把把自己的黑面布扯了下來,頓時黑黃的牙齒讓人惡心。「來的正好」

「是啊老大說的對,呵呵」嘍們竟都不禁吞起了口水,犬類般應和著,「老大快拿主意吧。弟兄們可都等不及了。」

「這女子來的正是時候,老子可好久沒有嘗到女人的滋味了。」「刀疤臉」緊緊盯著莫水柔,眼神從頭到腳都掃了一遍,嘴里不停發出「嘖嘖」的音來。

從嘍們都開始摩拳擦掌,手掌「梭梭」直響,所有惡匪都虎視眈眈地瞪著莫水柔,似要把她撕碎一樣。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你們這幫畜生!」身份已然敗落,現在的莫水柔就如一只驚弓之鳥,望著眾匪們餓狼撲食般的十幾雙血紅紅的眼楮,只能畏畏縮縮坐在地上,環抱著自己,往後不停地蹭著腳跟

「你們……你們別過來」

「呵呵呵」

「混賬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們,」「刀疤臉」給了沖在前面準備撲向莫水柔的幾個嘍的後腦勺一計重擊,「起開,你們給我滾到一邊去」

眾嘍

立即退到一旁,害怕的把頭低著不敢出聲。「刀疤臉」轉身又蹲在了莫水柔的面前,yin笑得更回厲害,「你這樣的小可人兒,可是要我先疼才對啊」

莫水柔全身哆嗦著,急呼「救命」,不曾想在此匪窩之地就算求救,這幫惡徒又怎會伸出援手。

「不要踫我……你走開……」

「不要踫我……」

「刀疤臉」完全不理會莫水柔的呼喊,反而更讓他來了刺激,竟把一雙髒兮兮的長滿汗毛的手伸了過來,「小娘子,不要怕,到我的懷里來哈哈哈」

眾嘍也在集體吆喝著,為「刀疤臉」搖旗吶喊,呼聲此起彼伏,「老大,上上」

莫水柔遇到這種幾近瘋狂的場面,恐懼到了極限,緊閉雙眼只有一頓抓狂了,她雙手使勁朝前揮舞著,要撕掉面前的所有東西

「不要過來」

「你們這些畜生」

「你們不得好死」

「哈哈哈」

忽然,千鈞一發,只听「嗖」的一聲,一支飛猛迅速的箭直射過來,「刀疤臉」「啊」的一聲慘叫,應聲倒下,眼楮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早已斷氣。莫水柔定楮一看,一支白羽利箭早已貫穿了他的頭顱,銅制的箭頭從他的前額不偏不倚地穿了出來,正「滴答滴答」地流著鮮紅的血跡。

大家頓時震驚,從箭駛來的方向,讓開一道

陡然,三個騎著高頭駿馬的年輕男子映入眼簾。中間的一人彎弓持箭正對著這里,黑色錦衣,英眉銳目,甚是威嚴

少卿!

正是少卿!又是這個每逢在危機關頭就必然出現的男子!

左邊馬騎上的辰毅冷目悠然,右邊的浮然紅裳遍身,媚眼輕瞟,妖嬈氣質展露無疑。

離莫水柔比較近的一個嘍感覺到形勢不妙,見「刀疤臉」已死,自己這幫人很快就會樹倒猢猻散,忽然鋌而走險,掏出凶器,一把抓住還在發抖的莫水柔,想用她換取自己逃生的機會,「听老子指令,把弓箭放下,要不我就宰了這個丫頭讓你們得不償失!」

眾嘍感覺有人質在手,也不像剛才那樣畏懼了,反而更加氣勢猖狂起來︰「對快把箭放下」

「放了她」男子默默拋下一句,手臂與長弓穩穩成了一條直線,異常執著。

「不放」

「就不放你能咋地?」

……

陡然無語

更無聲

只听又「嗖」的一聲,一箭穿喉!

箭無虛發,干脆利落!

就在瞬時之間,挾持莫水柔的那個嘍立馬倒地,連「吭」都沒「吭」一聲。

眾嘍截然目瞪口呆

「真是不自量力,」浮然冷冷地笑了一聲,扭頭轉向身邊的男子,「少卿,好久沒握箭,可箭法還是一點沒有退步啊」

男子不語,彎弓又安上一箭,箭在弦上

還是那一句,「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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