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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第二人格

小菘總夢醒後,又像個孩子一樣跟許嘉嘉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許嘉嘉倒有些不習慣了,因為他以前從未如此多話。他盯著小菘總的俊俏的臉龐半晌,問他︰「你怎麼了?公司有什麼難處嗎?」他從來不過問小菘總公司的事,一來是他也極少說,二來許嘉嘉也不懂企業管理。

小菘總有一剎的怔愣,這夢他倒是經常做的,也沒什麼好奇怪。可自己怎麼突然變的這麼嗦?像個嘮嘮叨叨的怨婦?喉中有些澀然,張了張嘴,啞聲道︰「嗯,沒事。」

「我不喜歡你登台表演,你看這事出的,我怪害怕的。」許嘉嘉心里是喜歡通文達藝的菘藍的,卻也實在是擔心他的安危,更擔心失去他。

小菘總臉上淡淡的笑容忽然凝住了,怔忡抬首,問他︰「怕什麼,你不也是藝人?表演者?」

「我跟你不一樣。」

許嘉嘉未加思索,月兌口而出。

小菘總一時愕然失語,沉靜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他搖了搖頭,又說道︰「環肥燕瘦,有何不同?」

夜的氣息彌漫在四周,房間內十分安靜,許嘉嘉瞧見小菘總那深沉的雙眸,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正打算說點什麼彌補,窗外忽刮起了一陣風,窗簾在輕輕舞動,房間里涼意襲來,小菘總被這夜風嗆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許嘉嘉略略皺眉,立刻起身去關窗戶。

窗外點燈火萬家早已熄滅,更何況這別墅區的住戶本就寥寥可數,此時外面更是萬籟俱寂,月色下一切都失了顏色,只有漆黑一片。

許嘉嘉一邊往回走,一邊道︰「這怕是要入冬了啊。」

「有何不同?」小菘總似乎不打算放過許嘉嘉,好看的鵲眼目不轉楮的盯著許嘉嘉,仿佛要看到他的靈魂里去。

許嘉嘉眼里飄過一絲躲閃,似乎在算計著什麼,良久方沉聲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小菘總清冷的明眸閃著一抹執著,沉默片刻,認真道︰「表演形式還分高雅與鄙俗?陽春白雪,歌樓舞榭才能算得上稱之為表演嗎?」

許嘉嘉心中不由得慌了一慌,「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言罷,便鑽進了被窩里。

小菘總見他這副無辜緊張的模樣,緊抿著唇,似是無奈,又似薄惱。喜愛cosply的雖是菘藍,但他也不厭惡,表演了兩次之後,倒也覺得十分有趣,不失為一種宣泄情感的方式。他和菘藍不是一個人,但也是一個人,一榮共榮,一辱聚辱。听得許嘉嘉的這番觀點,他心里十分不悅。還想說什麼,只發現許嘉嘉呼吸均勻,眉目舒展而柔和,似乎已經熟睡了。

眉色烏潤,睫毛秀美挺直,挺秀鼻梁,雖未踫觸,卻也氣息綿綿相纏之間,已讓他心中春水般滋軟漫漶,側過身子將他摟帶懷里,相擁而眠。

第二日。

朝陽初照,新生的紅日不遺余力地盡吐光輝,也映的屋里微亮。晨曦依稀灑在小菘總的臉上,他細軟的頭發在微風中輕輕舞動,一副春光無限好的景象。他疲憊地揉了揉眼,微微一側身,心頭一緊,怔怔看了一會兒屋中簡潔熟悉的陳設,以及窗外清幽的碧綠,才算真正清醒了過來。

醒來的還是菘總。

這是第一次。往日他出現總是不能隔夜。對此,他自己也很詫異。心頭一緊,緊了緊手心,眼眸一黯。

難道?他消失了?不可能

又神情冷冽,滿月復疑團,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下了床,一頓整衣斂容後,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他床上的像夜貓一樣睡姿的人,一會兒,白皙的面龐這才漾過一抹明亮的溫柔,一臉笑意地走了出去。

「張亮,我有些事情要和顏氏談,你把她接來我家,越快越好。」

電話那頭的張亮正以為老板沒有發病,心里高興,便喜笑問道︰「老板,什麼事我們不能在公司談?」

小菘總正要忿然作色,又想著不能打草驚蛇,便學著菘藍的樣子,面龐如結了冰那般冷淡著,清冷的吐出兩個字。

「有事。」

張亮一听,一臉的笑意霎時凝固,心中突然升起疑惑,蹙了眉,疑惑道︰「可是,老板,那顏氏還在醫院。」

小菘總言怔了一下,擰眉盯著房間門,輕輕一笑,冷冷道︰「那就讓她出院。」

張亮心中的疑惑更甚,已有些懷疑,可也沒辨出到底是哪個菘藍,只好斂容屏氣先地應下了。

清水是幸運的,很快就月兌離了危險期,第二日便轉出了icu。風子榆伴隨左右,寸步不離。清水是外地人,在這座城市打拼許久,朋友卻不多,只有二次元這個圈子里的同好們來看她。風子榆擔心人多眼雜,都把他們勸回去了。

李衛辦完顏氏的出院手續,便和她一同去看清水。

病房門口坐著三人,兩位是清水的父母,剩下風子榆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風子榆見顏氏二人走來,眸子掠過一道淺光,站起來禮貌迎接。

「顏小姐是嗎?」

顏氏點點頭,清亮的眸子浮現一絲暖暖的笑意,道︰「嗯嗯,我是顏氏,你的小粉絲,你們每場表演我都有去看呢!」

北冥有魚在舞台上的扮相和真人相差不大,這顏氏是能識別出北冥有魚的。如若不是這種場合,她恐怕是要合影。

風子榆臉上盡是孤倦模樣,勉力苦笑道︰「顏小姐玩笑了,都是些不上台面都表演罷了。」

顏氏見得他明眸澄淨如清空,玩笑著打趣的樣子,眼底卻是隱然無奈。不由得心疼,正要問清水的情況,他先開口了。

「顏小姐,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敢想象」

聞此,清水父母亦站起來,握著顏氏的雙手,熱淚盈眶。

「小姑娘,謝謝你啊!是你救了我們家玫玫啊!」說完就又傷心地哭起來了,兩個瘦弱的肩頭抽動著。

顏氏那里受得住這種場合,細細眉眼笑得月牙兒般溫柔,連忙寬慰這兩位老人,道︰「伯父伯母,沒什麼,是醫生救了玫玫,你們看,玫玫也月兌離了危險,你們別難過了」

風子榆瞧見她右手掌上的繃帶,不由得皺眉,便對兩位老人寬慰起來︰「伯父伯母,這顏小姐也受了點傷,這剛出院,回去好好歇著才是,我們改日再登門道謝,你們覺得如何?」

兩老人也是通情達理,抹著眼淚答應了。

顏氏和北冥有魚又聊了一些,方才離去。

此時心中怏怏不樂的張亮已在醫院門口等待多時,見顏氏和李衛一同出來,臉色一沉,不自覺地眉宇緊皺,神色甚是不滿。他著實不喜歡這個女人,一天到晚惹是招非,給老板惹禍招愆,也搞不懂老板為什麼總要替她說話。可他面上還是要強裝微笑,眉目間波瀾不驚,禮貌請道︰「顏小姐,老板有請。」

顏氏對他那陰冷陰冷的表情已習以為常,聳聳肩,開懷一笑,問︰「老板找我什麼事哇?」

張亮錯愕了下,他的確忘了問老板,只好不厭其繁微笑道︰「不知。」

顏氏看著他那陰冷陰冷的神情,只得乖乖閉嘴收了聲準備跟他走。從她接觸此人之後,就沒見過落落穆穆的張亮笑。他的性子想必是涵默冷淡,所以此時她也不覺得驚詫,也不打算與他爭辯。

李衛眉目微擰,眼眸一黯,迅速拉住她,道︰「我一起。」言罷便要跟著上車。

張亮攔下正要上車的李衛,目光冷冷,語調淡淡的,提醒李衛,「李先生,我們老板和顏小姐是談工作,你出現,不太方便。」

李衛頓時語塞,神色忽地有些復雜,看了一眼顏氏的眸子,似乎在說︰不要走。

顏氏堅定的看著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安慰的笑著對他說道︰「放心,我這就是去上班,換了個場所罷了,別擔心哈。」

「有事給我打電話!」

話音剛落,就听見車門啪的一聲關上了,張亮踩著油門揚長而去,留下李衛呆在原地。那一刻,他莫名有一種快要失去顏氏的預感。並因此而十分不安,搓手頓足之下,一雙眼楮迷惘地望著那遠去的車子,眼底浮過悵惘,連著幾聲喟嘆,搖搖頭,一臉躊躇,愀然無樂。

菘家。

「老板,顏小姐到了。」

小菘總頭也沒轉,清冽道︰「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今天晚點到公司。」

張亮見此,臉上表情微微一怔,神色間微有些錯愕。菘藍即使在更加憤怒的情況下,也不會背對著他發號施令,張亮心開始不安,疑惑問道︰「老板?」如若是小菘總,他最討厭自己叫他老板了。

小菘總背著他,唇角淺淺的上揚,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和戲謔,淡淡回道︰「嗯?」

張亮見此,便打消了疑慮,應和答道︰「哦,好。」而轉身又給了顏氏一個難以意會的迷惘的表情。

「?什麼?」

顏氏眼楮滴溜溜轉,小聲問他。

「什麼?」

張亮卻不再理會她,甩甩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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