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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出櫃風波

夜已深,雖無星光點點,月亮卻也爬上了夜空,展開了笑臉,吐放著光輝,把樹枝葉片的影子投在地面上,花花點點,蕩蕩悠悠。燈光,月光交映在院子里的竹子上,竹子發出了細細的沙沙聲,像是在下雪粒子。正所謂夜色撩人,燈光溫柔。

顏氏走後,又足足過了好一會兒,直至夜風帶著寒意灌進了菘藍的衣服領子,灌進他的頸項,他才意識到有些涼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臉冷漠的轉身進了屋子。

掃了一眼四周,見屋中簡潔陌生的陳設,臉上微微一沉,眉微蹙,低低自言自語。

「竟然又把我選中的家具給換了,哼,這死氣沉沉的風格有什麼好看!看來我這次是要換得更徹底才好!」

菘藍性情溫柔如水,為人冷靜低調,穩穩靜靜,波瀾不驚。待人處事不露辭色,禮貌得當,寬嚴得體。在外人看來,他是一個溫柔,清冷,塵外孤標,恬淡無欲之人。所以整棟別墅內部裝修亦是如此。

硬裝,是黑白灰三色現代簡潔風。軟裝風格是簡約淡雅。雅致大方的沙發是別出心裁和巧奪天工的制作,潔白美觀實用的家庭音影設備和精巧別致的茶幾井然有序的擺放著。整個客廳除此之外便沒了擺設。所謂是冷冷清清,又窗明幾淨,淡淡雅雅,典雅素淨。

菘藍一**坐在沙發上,似乎有些生氣,抓起一個抱枕就是一扔。片刻後,他忽然想起什麼事來,拿出了手機。

此時在家的張亮剛洗完澡,躺在床上呵欠連天的準備休息,這剛放下手機,手機便又響了起來,定眼一看,是老板的來電,只好睡眼惺忪下強打精神接電話。

「張亮,剛剛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在我家門口,怎麼回事?」

張亮這一听,這老板的聲音低低的,帶著清潤的音質,明顯不對勁,便試探性的問道︰「嗯?老板?」

菘藍聞言馬上變臉︰「什麼老板,叫我菘總!」

語氣傲慢和霸道。

張亮大感不妙,一骨碌地從床上爬起來。老板這是又犯病了。最近老板發病頻率比以前高,以前是一兩個月一次,現在是一兩周一次。每次發病,他也要跟著「發病」,以適應老板。

兩個菘藍,兩種風格,截然不同。

一個是老板菘藍,他溫柔,清冷,塵外孤標,恬淡無欲,雅致高涵。他家累千金,坐不垂堂,行事風格格外平靜低調,對大部分情況都能處之晏然,對大部分從不交淺言深,他斂鍔韜光,如在蟄伏在暗處的猛獸,隨時準備出擊。另一個是老板菘總,他柔美,叛逆,傲慢,自戀,霸道,脾氣陰晴不定,行事風格出人意外,姿意妄為,往差了說,就是一敗家子。

沒錯,就是揮金如土的游閑公子一個,簡稱敗家子。

老板這病,吉凶未卜。張亮心里輕輕嘆氣,努力克制情緒,不急不緩,慢條斯理。

「菘總,是什麼樣的女人?」

菘藍心口一悶,便倒靠在沙發上,搖了搖頭,有些煩躁。

「嗯黑燈下火,我沒看清。」

張亮︰「」

「那,她可有對你說什麼?」

「辭職,她說她還沒辭職,是我的員工?」

張亮聞言,有些緊張,心想,在菘總沒出來的這段時間內,菘藍的人生里便是出現了顏氏這個奇葩女人。莫名其妙砸了老板的頭,橫頭橫腦下又莽撞地搞砸了東南亞一半的生意,這麻煩事接踵而至,老板還對護著她?這還不是奇葩是什麼?難道是她?他眼里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老板,你先別慌,她是否有過激行為?」

「那倒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張亮這才松了一口氣,「老板,是公司的員工,您放心,我明天會處理這事。」

「罷了罷了,也沒做出格的事,就這樣吧。」

電話被掛了。

張亮是一個結草餃環,竭智盡忠之人,但此刻亦是滿腦門直起黑線,瞪圓了眼,哭笑不得。

菘總真是讓他尊敬不起來。

「驕傲自滿!」

「菘藍,你給我開門!」

門外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悅耳清雅的男中音,聲音中還不掩嗔怪。

洋洋盈耳。

菘藍嘴唇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原先冷漠和疲倦的臉立刻暖了起來,一抹春色浮上,緩緩走去開門。

門一開,一個一頭黃色卷發的男子嗔怪地推了一把菘藍。

「你怎麼能這樣,我好不容易翹班去一趟台北,你卻匆匆忙忙慌里慌張地送我走?!回來也不接我電話,怎麼回事?」

低低念來,如若珠濺玉碎。

菘藍一把抱住他,微微低頭,目光里有淺淺的溫柔,像陽光一樣溫暖,柔和,男女莫辨的強調。

「生氣了?」

男子面色一沉,又是將他推開,背對著他。

「我生氣,我哪敢生氣啊!你菘老板日理萬機,日不暇給,想見我就召喚我,不想見了,就立刻踢開。」

菘藍無處安放的手一攤,眉頭微蹙。去台灣的是菘藍,不是他菘總,但他不能讓許嘉嘉知道。若有所思片刻,又恢復了精神,輕輕抓著男子的肩膀,將他轉了過來。

「我去台灣是有要事,你在,我怕分心。」

語氣像風暖日麗下的棉絮一樣柔軟溫暖。

如許嘉嘉所說,他特意翹了班去台北看菘藍,匆匆見了一面,恩愛不到一個小時,卻又被菘藍匆匆忙忙送去了機場。回來之後,菘藍卻一直不肯見他,令他又惱又無奈。眼前這個男人,他許嘉嘉是毫無招架之力。就算菘藍屢次欲情故縱,想見就見,不想見的時候,他許嘉嘉縱使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依然見不到他。

可就算如此,許嘉嘉還是對他愛得痴迷。此時一听他這樣讓人無法不原諒的理由,心里便軟了下來,心滿意足的笑了,欣然自得道︰「阿菘,你可別哄我了,因為你父親也在台灣,你擔心我們倆的關系在他面前暴露了,不是嗎?」

菘藍一陣輕笑,他從不擔心暴露,只是每次準備官宣時都會被另一個菘藍給阻止。

「我又何時怕過那個糟老頭子?」

「真的?不怕?」

菘藍眉一彎,溫柔的笑了起來,兩道眼光卻像陽光一樣溫暖,斬釘截鐵答︰「不怕。」

許嘉嘉除了長得好之外,演戲也演得好,是時下名副其實,炙手可熱的小生。但無奈因為女乃油氣太重,戲路受限,迄今為止,都是接一些偶像劇。如果公開出櫃,對他的演藝事業並無影響。所以他從一開始便想公開兩人之間想公開,兩人便可以唇不離腮了。他一雙眼楮定在菘藍的身上,掩飾不住的溫柔幾乎要流泄出來……

「那我下次可就要對媒體實話實說了啊!」

菘藍目光忽然閃過一絲溫柔,笑道。

「人言可畏,你不怕葬送了演藝事業?」

許嘉嘉亦是斬釘截鐵。

「毫無懼怕。」

菘藍看著許嘉嘉,露出一個狡黠地笑容。

如若公開出櫃,對誰的打擊最大?自然是菘藍的父母。

此時正是星月朦朧,良宵靜謐,良人在前,情濃意動。

兩人如小別勝新婚般地親昵了許久,直至凌晨兩點,菘藍覺得倦乏得毫無力道,恨不能一覺睡去,但又強忍著不願睡去。如若睡去,第二日醒來的,便不知是菘藍還是菘總了。兩人又哈欠連連斷斷續續說了一些話,直到快天亮,菘藍實在扛不住,便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的,是菘藍。

朝陽初照,映的屋里微亮,揉揉眼,微微一側身,心頭一緊,怔怔看了一會兒屋中簡潔熟悉的陳設,以及窗外清幽的碧綠,才算真正清醒了過來。心頭更緊,一陣厭惡之感在心頭蔓延。神情冷冽,手抓拳頭如緊箍,緊得仿佛捏碎了腕骨。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站在床邊默默看了他床上的人一會兒,又一臉怒意地走了出去。

剛到客廳,便看見張亮已經就位,臉上還帶著微微惶恐之色。

菘藍︰「嗯?這麼早?」

語氣清冷,面龐結了冰般冷淡著。

張亮松了口氣,喜笑道︰「老板,今天您要去成都,您忘啦?」

話音一落,還未等老板回答,卻見許嘉嘉從臥室走來,立刻頓足失色。

菘藍疑了下,隨著他的視線疑惑地看去,面有難色。

張亮驚疑不定地望著兩人,手足無措,這樣的場面還是第一次,下意識地斂聲屏氣,緘口結舌。既來之則安之。

菘藍疾如旋踵,假以辭色裝著腔,柔柔問道︰「醒了?我今日要飛成都,就不陪你了,你早些回去,注意別被人發現了。」

許嘉嘉快被氣死了,昨晚誰斬釘截鐵說不怕公開了?滿月復疑團,瞪著大眼楮氣呼呼的看著他。

「你!」又轉向張亮,「喂,你老板是不是有病啊?!」

張亮心里一驚,楞了楞,你怎麼知道我老板有病?就算有病也不會讓你知道的!你個死基/佬!搖搖頭,瞪了他一眼。

「你!」

菘藍嘴角微微上揚,眼中卻無溫色,神色冷峻道。

「听話!」

許嘉嘉身體一顫,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轉身又進了臥室。

張亮見狀,鑒貌辨色,冷靜道︰「老板,怎麼處理?」

菘藍朝臥室方向看了看,淡淡道︰「一會你安排人送他走,切記,不要暴露了。」

張亮點點頭。

「是,我明白。」

菘藍愣了愣,有種奇怪的感覺蔓延心頭,想來想去總覺得不對勁,便問張亮。

「對了,昨晚顏氏可來找過我?」

張亮如實匯報。

「昨晚?哦,昨晚你給我打過電話,說是有個女人找你,我猜應該是顏氏。」

菘藍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顏氏莫名其妙發了條短信來問住址,大致過了三十分鐘,她就氣沖沖還帶著一點酒氣的到了。只問了她一句︰想好了?後面的事情便不再記得。

想到此,菘藍呼吸瞬間停頓,甚至好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張亮見老板凝重的表情,小聲提醒道︰「老板,按計劃,我們這次去成都,要帶上顏氏,您看是否?」

菘藍半天都沒聲,過了好一會兒,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神色淡淡,僵硬地笑了笑。

「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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