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星拿著針線和那布女圭女圭奮斗了大半天,手指頭不知道被扎了多少針眼。
勉勉強強的將那布女圭女圭給縫起來之後,段星簡直想給自己放一掛鞭炮慶祝一下。
同時,段星狠下決心,以後就算是得罪皇帝也絕對不能得罪媳婦兒。
得罪皇帝,不過是發配邊疆去打仗宰人,要是得罪媳婦兒,那下場可就慘了。
他寧願宰人也不願意和針線打任何交道了。
段星將布女圭女圭放進盒子里裝好遞給陳貴,道︰「兄弟,幫我轉交給她,然後幫我帶句話。告訴她,讓她給我個機會重新做人。」
陳貴憋著笑,點了點頭,轉身拿著那盒子進了屋子。
秦艽收到那個被縫補的歪歪扭扭的布女圭女圭,笑的停不下來。
真是難為段星那雙手持長槍保家衛國的手了。
陳貴將段星的話轉述給秦艽,順帶求了個情,道︰「世子殿下情真意切,是真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您就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秦艽看他一眼,道︰「怎麼,這麼快就被他收買了?」
「當然不是,」陳貴連忙道︰「只是看他真的很用心了。就這布女圭女圭,一般人還真的沒那個耐心縫好。」
秦艽來回把玩著那布女圭女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出去告訴他,我現在還在生氣暫時不想見他,讓他明天再來。」
陳貴疑惑,道︰「為什麼不現在見?」
「我不是說了嗎?我還在生氣。」秦艽撇撇嘴,小聲對陳貴道︰「我怕我忍不住拿針扎他。」
陳貴哭笑不得,道︰「是,我這就去轉告世子殿下。」
外面的段星好不容易等到陳貴,連忙沖上去,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著陳貴,道︰「怎麼樣?她說什麼了,是不是答應讓我進去了?」
陳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段星便瞬間哭喪著一張臉,道︰「行了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了。」
陳貴︰「……我還什麼都沒說,世子殿下知道什麼了?」
段星看著陳貴,道︰「你這個眼神已經告訴了我一切,冉書辛那廝從里面出來的時候就是這麼看我的,然後我就收到了那個破的不能再破的女圭女圭。」
陳貴︰「……」
他輕咳一聲,道︰「這次,也不全是壞消息。」
段星一頓,道︰「難道還有好消息?」
陳貴道︰「里面的人說了,她現在還在生氣,暫時不想見你。」
段星︰「……」
陳貴繼續道︰「但是,她也說了,不想見你是怕忍不住拿針扎你。她說,讓你明天再來。」
段星沉默片刻,隨後猛然道︰「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這麼說?」
陳貴點頭。
段星臉上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我就知道,她才不會對我這麼狠心。再怎麼說,我這條命還是她撿回來的呢。」
他伸手拍拍陳貴的肩膀,高興的道︰「謝了,兄弟。」
陳貴後退一步,笑著低了頭。
世子這樣的兄弟他可不敢亂認。
段星得了秦艽的話,也沒立刻就走,而是站在秦艽面前,叨叨叨的東扯西扯,愣是又隔著門單方面的說了一個時辰,這才磨磨唧唧的離開了。
等段星一走,秦艽才打開房門,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氣的痕跡。
她想著,段星雖然欺騙了她,但是也確實情有可原。
段星這次吃了大虧差點沒了命,他一定是小心又小心的,更不敢輕易信任任何人。
秦艽深吸一口氣,正準備回房間的時候,秦山卻匆匆的進來。
秦山將手中的書信交給秦艽,沉聲道︰「你必須立刻回京城,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秦艽蹙眉,伸手打開那封信掃了一眼,臉色便難看起來。
她啪的一下將信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的道︰「怎麼哪兒都有她?錢湘母女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嗎?我都遠離京城跑來這邊關了,她們母女還能找我的麻煩。」
這信,是越王妃派人送來的。
秦艽和越王妃去永安寺上香,秦艽偷跑,這個消息一直瞞著。越王妃也一直以祈福為由住在永安寺為秦艽遮掩,就怕別人知道了。
可是秦霈霈卻是個閑不住的,見秦艽住在永安寺一住就是幾個月,便心生懷疑,找了借口追到了永安寺要見秦艽。
雖被越王妃擋回去了,但是也抵不住她三番兩次的來,這樣遲早有露陷的一天。
秦山有些不太自在,道︰「這、這兩人就是不懂事。」
秦艽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向那封信。
秦山連忙道︰「無論如何,你得听越王妃的話,盡快回去。你乃是越王府世子妃,本不可私自離開京城。加上你是女兒身,這樣千里迢迢肚子來邊關,若是消息走漏,那你的名聲可就毀了。」
秦艽臉色黑沉沉的,最後狠狠的一拍桌子,道︰「我還有其他選擇嗎?」
秦山︰「……」
他扭過頭,有些尷尬,道︰「我已經讓人備好了馬車,你收拾收拾,趁著天沒黑出發吧,這樣在天黑之前便可到下個驛站休息。」
秦艽閉了閉眼,轉身去收拾東西,順帶將段星縫縫補補的那個破女圭女圭給裝好帶上。
秦山一直站在門口等她收拾好,然後親自將秦艽送出門。
馬車已經準備好,秦山讓陳貴點了精兵良將跟著以保安全。
等秦艽爬上馬車之後,秦山還是忍不住揚聲喊了一聲︰「嬌嬌。」
秦艽掀開簾子探出頭看向秦山,皺眉道︰「怎麼了?」
秦山開口的有些艱難,卻還是道︰「有件事,想求你。」
秦艽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沒搭話。
秦山道︰「錢湘雖可惡,但是畢竟曾經對我有恩,照顧過我。霈霈那孩子……也畢竟是我的親骨肉,是你的親妹妹。我想求你,如若她們有過分之舉,還請你看在我的份上,留她們幾分顏面。」
秦艽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我給她們留顏面,她們給我留顏面了嗎?怕是恨不得我早點死!」
秦山︰「……對不起。」
秦艽看他那個樣子,心中又氣又不忍,最後狠狠的甩下簾子,沉聲道︰「顏面不保證會留,但是她們的命我一定給你留著。」
說完,直接吩咐陳貴啟程。
秦山看著遠去的馬車,苦笑一聲。
秦艽是個好孩子,就是那娘倆太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