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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遇冬蛹

路上,看著風輝帶著夜歌一溜煙就跑沒了,還在慢慢晃蕩的風銘鷺,不敢加速顛簸,生怕初星現在這虛弱的風吹都能散掉的身子骨,顛幾下會散架了。

「我們不快些麼?輝哥他們應該都跑出很遠了吧?」

初星有些歉疚的看了看風銘鷺。她承認自己此刻虛弱,但這一路,風銘鷺未免太小心翼翼。現在這馬的速度,自己若是下來走快些,應該都能超過。

「無妨,你身子要緊。」

他依舊是那溫柔的笑容,柔聲說道。

她回過身,不再說什麼,真難想象,這樣溫柔的風銘鷺,還有凶殘的一面。那天在風輝背上聊家常的時候,風輝說,當風銘鷺入了初家第一件事就是尋那輕薄過她的侍衛。而後,將那侍衛封喉,在那侍衛沒死的情況下,將那侍衛的十根手指都砍了,塞進了侍衛的嘴里。過程中,快速冷漠的模樣,叫他大開眼界。

她實在想不出,在她面前一直溫柔的仿佛連只螞蟻都不舍得踩死的風銘鷺,會干出這種事情。

「姐夫,哦,恐怕是叫不了姐夫了。風公子,你和我表姐的婚約,你打賭怎麼辦?」

若不是為了藏地那些東西,初慶鶴才不願忍受眼前這些惡心和膩歪,更不要背這女人。看著風銘鷺此刻對這女人無微不至的模樣,又想到自己那表姐雲亦珊對他愛的死去活來,到頭原來不過是被利用了,他就忿忿不平,有些陰陽怪氣起來。

「我會親自到雲家賠禮謝罪。」

風銘鷺寡淡的撇了一眼初慶鶴,他知道他是故意為之,故意在初星面前提起這些,為他的表姐名不平,他也知道,這件事,他確實對不起雲亦珊了。但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事情,比星兒的命重要。

「希望,到時候,風家能賠得起雲家要的禮。」

初慶鶴勾了勾笑,手一緊,也加快了步伐。

留下初星和風銘鷺,一時間不知道該要說什麼好。

初星在路上也打听清楚了,她知道,風銘鷺為了自己,利用了雲亦珊。準確說,是將自己家族的安危拋在了身後。

這一路,她一直想勸勸風銘鷺,卻又尋不到個機會開口。

「你不必擔憂我的家族和我,我會處理好的。」

見初星的小腦袋有些耷拉了下來,風銘鷺輕柔的模了模,笑了起來。

「風兄,我」

「我知道你現在還不喜歡我,但,我請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試試。」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的。這句話,在他腦海輾轉過無數個日日夜夜,今日,終于是說出了口。

一直以來,他都壓抑自己,是因為他不想給這丫頭心里添堵,但現下,她既然已經和那個人再無瓜葛,他自然就不必再壓抑。

「風兄,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愛上一個人了。要不,你別白費心思了。」

她從未想過風銘鷺對自己的要求竟然是如此卑微,他費盡心思,鋌而走險,只為了這一個試一試的機會而已?她心中更加慚愧,她不願,也不該,再叫他浪費感情的。

「星兒,自我們第一次相遇,我在你的眼中看見了浩瀚星辰的那一刻起,我就無法自控,情難自拔了,現下無關結果,我只想要個機會,都不給我麼?」

風銘鷺將馬又放緩了幾分,語氣里透著一股子哀求。

一時間,竟然叫初星不忍起來,她何德何能,居然叫風銘鷺如此待自己,她張了張嘴巴,最終還是把那句不行咽下了。

「風兄,若有來世,你的恩情,我定做牛做馬都報答你。」

她抿了抿下唇,今生,她是不可能了。她揉了揉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碎在了里頭。她白皙的臉,抬頭看了看今日的陽光明媚,自己得罪的是整個初家,此番前去,還能活著回來麼?

「什麼來世不來世,你這身子現在是弱了些,但有我呢,我不會叫你死的。」

她沒有直接拒絕他,他便覺得欣慰,開心得捏了捏她已經消瘦了許多的臉。若能一直如此下去,他用什麼去換取都值得。

又走了好幾日,他們終于來到苗山西側,看著眼前這連條路都沒有的郁蔥蔥的樹林,再瞧著山頭的白雪皚皚,風銘鷺將厚厚的披風披到了初星身上,自然的將她攬入懷里。

「我」

見狀,夜歌伸手就要扯下風銘鷺的披風,想將自己的披風給初星披上,卻眼前一黑,耳畔又響起風輝那臭小子的聲音。

「誒,你冷麼。」

風輝一臉欣慰的看了看風銘鷺,他知曉風銘鷺的心思,一路上推波助瀾,總算是看到些成效。他一把攬住了夜歌這個又要暴跳如雷的壞事大王,也拿起披風,一丟,罩在了夜歌頭頂。

「幼稚,星兒姐姐,這路,馬恐怕是上不去了,要用走的了。」

初慶鶴看著身後兩個打打鬧鬧的人,搖了搖頭,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來干嘛的,難不成是來當月老的麼?等到了藏地,看你們還鬧得出來。

星兒也瞧了一眼身後風輝和夜歌打鬧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點點頭,便跟著初慶鶴,大步流星走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樹林茂密,現下又是深冬季節,這上山路邊的十分濕滑泥濘,山林間無處不透出一股子陰冷潮濕的氣息。沒有路,沒有方向,他們只能緊跟著初慶鶴,生怕一不留神,就會迷失在這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身後,傳來夜歌的一身驚聲尖叫。

眾人齊刷刷的回了頭,卻見夜歌指了指肩頭,一只晶瑩剔透的蟬蛹,真落在她肩上。夜歌從小到大,蟲子也見了許多,但頭一次見到蟬蛹是晶瑩剔透如水晶一般的。她不敢輕舉妄動,深怕這東西是什麼毒物。

「這是什麼。喂,慫貨,你快幫我把它弄走。」

夜歌大嚷著,死死拽住了身旁的風輝,癟著嘴,五官都快擰到了一起。

「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我才不踫,咦」

風輝嫌棄的扯了扯衣服,嘴上雖然拒絕著,轉眼就從地上拾起一根小樹枝,朝著那蟬蛹頂去。

「別動。」

望著那晶瑩剔透的蟬蛹,初星忽然想起什麼,她見著風輝拿著根樹枝就要將那蟬蛹彈開,一個跨步向前,卻還是晚了一步。

就看著風輝的樹枝輕輕將那蟬蛹一推,那蟬蛹剛一落地,就宛如化冰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怎麼了?」風銘鷺急忙上前,看著初星那一臉失落,擔心道。

「這是冬蛹,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她可惜的蹲下,看著那泥土,用手撥了撥方才那地面,沒有,真的消失了。她的眼里閃著大大的失落,她曾說,若是取得那兩件東西,她就能證明她不是他的累贅,而是可以與他匹配的女人。可如今,明知道這賭約是個謊言,方才見到冬蛹的一瞬間,她還是魔怔的想要得到它。

「你想要?」風銘鷺將她扶起,看見她雙眸的淚花,他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失落,但她若想要,他願意為她取得。

「你們在尋什麼?」

初慶鶴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這群人消耗光了,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擠出一絲笑容,客氣的說著。

「冬蛹,一種晶瑩剔透的蟬蛹,大概這麼大,星兒說這是奇藥。」

風輝伸出拇指,比了比,雖然不知道這冬蛹是什麼,但既然是個奇藥,倒是可以尋一尋,反正一路下來都沒追兵,看到是安全了,多耽擱幾天好像也沒什麼。

「你們要現在尋麼?」

初慶鶴面露難色,恨不得將這丫頭綁起來拖到山上去。這一路,這幾人磨磨蹭蹭,爹安排的人早就在山上等候多日了。再磨蹭下去,那些人都等累了。

「那當然,誰知道什麼時候還能看見。」

風輝興趣頗重,看了看初星,便抬頭看是往那樹上看。但那蟬蛹晶瑩透亮的,若不近著看,恐怕還真看不見。

「既然已經入了山,我想我們現在暫時安全的,不必那麼趕了吧。」

風銘鷺質疑的看了看初慶鶴,這一路,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疑心,總覺得初慶鶴在趕著他們走。

初慶鶴張了張嘴,眯眼笑了笑,便不再言語,尋了棵樹就爬了上去。都已經到了這里,他不能前功盡棄,叫這些人生了疑心。

初星站在一旁,看著竄進樹林的初慶鶴,低頭,眼底閃過一絲輕蔑。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便也開始低頭尋找。

忽而,她覺得自己體內一股氣流亂竄,沖擊著她四肢大腦,仿佛要將她的意識奪走,佔據她的這副身軀一般,叫她一下雙腿發軟,跪到了地上。她額頭伸出滴滴冷汗,心里有些發慌,她撇了幾眼四周,慶幸他們都在專心尋找冬蛹,急忙強撐起身體,倚靠到一旁的樹邊,扶著額頭,眼神里有些哀求。

「該死。」

她喃喃自語著,掌心釋放出微弱的靈力,放在胸口,安撫著那從胸口迸發到全身的力量。

很快那股沖擊的力量,漸漸緩慢下來。她緊鎖的眉心,漸漸放松了下來,身子也輕松了起啦。

忽然手邊一涼,她低垂眼眸看去,真是奇了,一只冬蛹居然就那樣落在了她手背上。她抬頭望著頭頂的大樹,並未又什麼異常。

想著方才那冬蛹落在地面就消失的情形,她小心用指尖觸了觸那橢圓形的透亮小生物,一陣寒意從指尖滿眼入肌膚之內。她不禁將手指縮回。想著這東西若不能落地,那也不能總這樣捧著啊。她尋了尋,隨手拿起身邊的一根小樹枝,踫了踫那冬蛹。

還好,沒消失。她彎著眼眸,笑了笑,遇木頭不會消失,那說明還能用木盒裝起來,她穩著那只手,不敢輕舉妄動,另一只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木盒,那里頭裝著風銘鷺給她的驅寒藥丸,她將那些藥丸拿出放入袖袋,小心捏起那個不過拇指大的小東西,放入盒里,看了好一陣,沒有任何異象,才安心的合上盒子。

她不敢將盒子收入胸口,生怕身體的溫度將里面的小東西融化了,只好把那盒子掛在腰間的荷包里,暗自竊喜,幸好現在是深冬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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