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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忽冷忽熱

第二天,初星終于迎來了初顯的到來。

那初顯,不過一日不見,便又變得更加容光煥發了。

她冷這臉,將頭偏向一側,沒再看他。

只見那初顯了,似乎預料了她會如此,看著她那撇著頭的樣子,像極了她的父親,他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卻還是忍著性子,來回踱步在牢門外,開始和她說起了往事。

「其實,我和宣弟,並無什麼過節。記得小時候,我們還常一起在後院里練術,一起到池子里抓魚。想想,那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若不是雲容,哦,就是你祖母,也許,我們的關系,會就那樣一起好下去。記得當初,他帶回你娘的時候,我只覺得他膽大包天,但沒和爹他們那樣,想要你們母女死。只是後來很多事情,有時候,也只能听從長輩。」

「難道殺了我阿婆阿爺,也是奉命行事?」

初星對自己的爹娘一點記憶也沒有,她看著初顯那一副好像想要喚起她一絲親情情懷的模樣,只覺得由內而外的毛骨悚然。她忿忿不平的打斷著初顯的話,冷笑了幾聲。

「呵呵,你若不躲起來,我又何苦費這麼大的功夫,你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兩個老人的身後,他們的死,完全就是你的錯。我本欲和你好好商談,你非逼得我出此下策。你才是他們悲劇的凶手。」

他反擊著,指了指初星,責備的眼神嘲諷著。

初星望著他那一副毫不怪己的模樣,哽了哽喉,沒有回答。

初顯聲聲入耳,句句扎心,每一句每一問都直擊她內心最深處,那一處,深藏她所有的自責,愧疚。是她最柔軟的地方。

她深吸了口氣,緊閉雙唇,他是想擊垮你,別去自責,這不是你的錯,听見了嗎?他才是殺人凶手,才是罪魁禍首,她在心里鼓勵著自己,深怕著了初顯的道,迷失本心,受他教唆。

「哼,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呵呵,小丫頭,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也就不要去追究了,終歸死人是不會再活過來的。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著的。所以,只要你告訴我那刻著初字的玉佩你藏哪兒了,我就放你一條活路,以後你走你的獨木橋,我過我的陽光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他低頭,看了看初星,揣測著眼前這丫頭,那一對雙眸,泛著紅血絲,晶瑩的淚花還在眼眶里打轉倔強的不肯流下。他最煩她這般表情。那日他翻遍她的包裹,叫人搜遍她全身,除了一本普通的咒書,幾件衣服,他再沒尋到其他東西。至于那條鞭子,邪門的很,他不敢隨意觸踫,叫人收了起來。這丫頭一路顛簸,跑了許多地方,真不知道她把東西藏哪兒了。

「可笑,我根本听不懂你說什麼。」

還真是為了那塊玉佩,初星的心底升起從未有過的悲涼,第一次感覺到,大家族里,為了自己的利益,視人命如草芥的可怕。若阿爺阿婆還活著,她一定二話不說,雙手奉上那玉佩。她對那塊玉佩能帶來的價值絲毫不感興趣,但現在,她死也不願交出,那是阿爺阿婆用命換下的,她就是要他不如意。

預料到她會如此說,初顯鼻息輕哼一聲,冷靜的揮了揮手,兩個侍衛便開了門,走到初星身側,將她架起。

初星也早就準備好,任由他們架起她瘦弱的身體。

穿過水牢,初星只覺得身體汗毛直立,看著前方那冒著絲絲青煙寒氣逼人的地方,她勾了勾唇。

「听聞,你被靈獸所傷,寒氣入體,想來這以**打造的冰牢籠與你最合適不過了。你就在這里好好想想,我方才說的。」

初顯指尖觸了觸牆上的**,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蔑的笑了笑,便命人將門鎖上。

被一把丟進這冰寒刺骨的冰牢里,初星瞬間覺得自己快要被凝結,瞧著這四周都是冒著寒氣的**,連腳下的地面也都是由**堆砌而成,她努力調息著穩定心脈,雙手不斷搓揉著身子,弓著背,牙齒打顫,原地奔跑著。

正是深冬之際,被初顯月兌去外衣和鞋子的初星,很快越來越虛弱,她不斷運氣,用靈氣恆定著自己的體溫,被凍紅的雙腳,足尖腫痛著。很快,她那點靈氣也消耗的差不多,她累的顧不得地上的冰涼,雙眼迷離,她依靠到靠近鐵門的地方,感受著門外吹進了一絲絲人氣的溫暖。

而在夜府,練功房里,夜冥屏氣凝息,不斷的調理著自己的內息,卻還是驅逐不了體內那莫名升起的寒冷。他看了看自己身體,十分奇怪,並沒有任何異樣,就是覺得冷,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他墮落進了一座冰窖里。最後,他實在難受,只能命容叔送了幾盆炭盆進了練功房,又披上了他最後的一件披風襖。

「去,把百里子冉叫來。」

夜冥強忍著體內的寒冷,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顫,招來了暗流。

暗流從未見過夜冥如此,看著夜冥手捧暖爐,身披著裘皮襖,四周圍著多個炭盆還一臉發冷的模樣,驚得他急忙跑去藥爐把百里子冉一把拽了過來。

「王爺這是怎麼了?」

見著夜冥這副模樣,百里子冉也詫異不已,急忙上前把脈。卻未發現任何異常,他還是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奇怪,又用獨家秘術探了一次脈象,還是一無所獲,他搖了搖頭,望著夜冥,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

「爺現在是個什麼癥狀?」

百里子冉癥狀著,試圖從癥狀上尋得一些線索。

「冷,十分冷,好像身處冰窖一般的冷,心還悶痛的慌,總之,從未有過的難受。你說,是不是體內的熱毒,生了什麼變化?」

見百里子冉都診斷不出自己這急癥,夜冥也十分苦惱,他這一覺醒來,什麼也沒吃,連夜顏玉都還沒見過,忽然就如此了,到底是怎麼了?

「不會,爺的熱毒,絕對不可能生變出如此癥狀。」

百里子冉肯定的搖了搖頭,以他的學識,這點他還是可以確認,一種毒物,再如何生變,也不會變了根本的。熱毒奇熱無比,發病起來絕對不會是這般怕冷的模樣。

「那這也不會,那也不查不出來,終是有個緣由才對吧。爺這病來的急,不如,請仙羽先生來看看吧。」

暗流在一旁著急著,實在想不通夜冥這急癥哪里來的,偏暗鷹前日得知初星被抓後,和夜冥告了假,出發打算去救那丫頭了。不然暗鷹在的話,他懂得生僻事情可多了,還能出個主意。

「可我听聞,師傅這些日子閉關去了。也不知出來沒。」

百里子冉愁著張臉,偏偏師傅閉關的時候,來了這事,難道是有人可以謀害?

夜冥皺了皺眉,冷哼一聲,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元仙羽哪里是閉關,分明就是生他將那小姑娘送走的氣。他真想不通,那小姑娘是初家的家賊,元仙羽怎麼那麼糊涂,非要護著她,居然還為她和自己生了那麼大的氣。

罷了,先送個信鴿吧。再怎麼生氣,他相信,元仙羽是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的。

只見他雙手一捏,一只信鴿就現于掌心,而後叫暗流在鴿子腿上系上紅色紙條,紙條上雖無任何一字,但顏色足以代表事情緊急。

看著那信鴿騰騰飛去,他腦海閃過一幕,畫面里,女子高興的捧著他化形出的白鴿,像極了孩子,圍繞在他身側,搖曳他衣袖,央求他教她。而他分明是一臉寵溺的。

他愣了愣,很快回了神。自己這是怎麼了,又想些什麼子虛烏有的東西?他抖了抖寒冷的身子,重新坐回炭盆邊上,閉目調息著。

煎熬的度過了一日,夜冥才覺得身子漸漸回了暖,隨意吃了些食物,他覺得從未有過的疲累,早早閉門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日,他便是在一陣燥熱中醒來。若不是他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就在床榻上,他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身處在火爐內。

他連外衣都來不及套上,急匆匆的就往浴房里走去,看著那一池沒加熱的冷水,一頭扎了進去,雖然身體是已經感受到了一絲涼意,可內里卻仍舊燥熱的慌,一陣一陣的,不斷侵襲他,和昨天那一**寒冷一般。

「爺。」

听到夜冥的異動,暗流急忙上前,卻又是一次驚嚇,就看那夜冥,渾身泛紅,全身浸泡在那冷水池子里,還不斷拿著壺,大口飲著水。他上前推了推夜冥的肩頭,卻明顯覺得他身子冰涼。

「昨天冷死,今天卻是渾身炙熱,仿佛被火烤一般難受。我難道是中了什麼奇毒了?」

夜冥揪著胸口,覺得今日胸口的悶痛更甚于昨日,身子熱的慌,縱然已經喝了好幾壺子的水,他依舊口干舌燥的慌。他強撐意識,苦思冥想著最近這段時日接觸的人和事,細細回憶自己吃過的東西,踫過的物件,嗅過的味道。生怕遺漏了什麼。

「可爺,你的身子,模起來,冰涼無比啊。怎麼會熱呢?」

暗流越發的擔心,自己跟在夜冥身邊,自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夜冥如此奇怪。他心里暗暗不安,該不會和那丫頭又什麼關系吧?

他回想起上次爺出來尋丫頭,忽然捂著腰間,臉色大變,而後就連休息都放棄,馬不停蹄到越城尋初星。而後初星回來之時,腰間正是受了重傷。

莫非爺和丫頭有什麼聯系??那初星那臭丫頭要是死了,難道爺

他有些害怕起來,心中暗自祈禱暗鷹快些救出初星這個臭丫頭。

另一邊,第一日被凍暈死在冰牢後,今日的初星,被丟進了火牢。與其說是火牢,不如說是個大火窯。

這牢房四周由黃土堆砌,足下也是泥地,泥地之下有個大洞,初星看著那些侍衛不斷朝洞內丟柴火,自己足下的泥地也是越發熱。牢房內的溫度越來越高,仿佛一個大火窯,她就是那待燒的瓷器。她不斷擦拭臉上的汗,呼吸越來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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