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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籠罩的山林里,月光透過墨綠色的湖面,折射到男子俊朗的臉上,但那本來是暖陽般的臉龐,明顯籠罩著擔憂和緊張,身上的白衣早因為一路顛簸逃跑,泥灰點點,狼狽不堪了。他洗了洗臉,囫圇的用手捧了幾口水吞下。便又馬上將身旁嬰兒抱起。

「星兒,再堅持幾天,父親,一定,一定將你帶到一個好去處,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他眼里閃著淚光,滿是愧疚的語氣,將橫抱在懷里的嬰兒,緊了緊,在她額頭,重重的親了親。逃跑的過于突然,以至于孩子身上只是包著薄薄的被包,雖然,他已經將披風解下,疊了幾層,將孩子包裹的嚴實。可是連著兩日馬不停蹄的逃跑,路線全都是翻山越嶺,孩子根本沒有女乃喝,只是喝了些水,加上現在正是初冬,雖然第一場雪還未下,可是著荒山野嶺里,也是比城里要寒冷許多。兩日下來,孩子的臉竟已經有些發燙,看模樣,應該是病了。

「宣弟,看著孩子受罪不心疼嗎?不如別再逃了,和大哥回去跟母親認個錯,你還是做你的初家繼承人。」還不等他多做遐想,身後樹木黑暗處,已經響起可怕的聲音,是勸告,但更多像是戲謔。

「大哥又何必冷嘲熱諷,你明知我對那初家當家人的位置根本不在意,你若喜歡,便拿去,我絕不留戀反悔,但如果你此番來也如母親一般是要孩子死的,那你便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吧。」自知應該是逃不過了,他轉身,一手死死抱著孩子,另一手卻已經手握青焰,眼楮惡狠狠盯著黑暗里漸漸顯現的人形。

「呵呵,宣兒說的胡言亂語,那當家之位,是什麼蘿卜白菜麼?隨意推讓。听哥哥一句中听的,丟了那孩子,跟哥哥回去吧。你是初家唯一嫡子,什麼女人和孩子沒有,何必要這樣一個丟人的孽障?」

初顯彎了彎眉眼,嬉笑道。就因為他母親是四大家族雲氏嫡女,而自己的母親卻只是個平庸的靈族之輩,所以自己是長子卻無權繼承家業。

「廢話少說。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語畢,只見初宣右手結為龍爪樣,掌心的青焰瞬間變大,漸漸竟現象出一個人形,大手一揮,人形便化身持刀勇士樣子向對面的初顯砍去。

「雕蟲小技,哼。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初顯抿了抿唇,不屑道,從腰間抽出佩劍,便和那青色火焰打斗起來。

而一旁的幾十人,看著這情形,也早就將初宣包圍了起來。

「少爺,得罪了。」只見幾十黑衣人,左右做圈,將初宣包在了圈的中心。竟然也是圍了3圈。

初宣警惕的抽出腰間刀,打斗起來,環顧著四周黑壓壓的侍衛,他心里七上八下,都是自家兄弟,他又怎會不知道這幾十人實力,看來這次,怕是真的九死一生了。

「金蠶天網。結。「幾個回合下來,還不等初宣想好對策,這幾十侍衛,卻已經統一在胸口將雙手結出相同的十字結,嘴里念著咒術。很快,幾人只見的縫隙里,竟然生出金色火焰,鐵鏈般模樣,正在空中交錯在一起,像要形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

「初家的金蠶天網,你逃不掉的,老爺夫人不取你性命,你還是乖乖听話,不要為難哥哥和這一干兄弟了。交出孩子,跟我回去。「才不過兩三個回合,初顯已經將那青色火焰人劈成了一縷青煙,消失殆盡。他望著圈里的人,心里殺意滿滿,要不是那麼多手下跟著,他此刻,真是想給眼前這個男人一個了斷。明明,我才更適合繼承家族,偏偏爹爹卻喜歡你這優柔寡斷的懦夫。

可圈內人對他的一番「苦口婆心」始終充耳不聞。只見他咬了咬唇,忽然一把盤坐在地上,雙手結扣。嘴里開始嘟嘟囔囔念起來。

「沒用的,什麼咒術都突破不了金蠶天網的。你別做掙扎耗費體力了。「

還不等他講完,忽而本要微亮的天空,瞬間黑雲壓頂起來,一時間狂風大作,吹得眾人睜不開眼,就連初宣身後本平靜的湖面也開始漸漸沸騰起來。

「這……」眾人有些詫異的看著這異動,心中有些莫名的恐慌。

「莫要分心,專心念咒,金網一成,以他初宣能耐,肯定破不了,快。「初顯有些著急起來,額頭竟滲出滴滴汗液,他覺得很不安,非常不安,但是以他對初宣的了解,不,他不可能破了這咒。

「魑魅魍魎,為吾所用,破!!!!「

劃破黑暗的一聲嘶吼從就差一指就要結成的金網中突破,只見那金網瞬間化為青煙,那圍成圈的三層人,也被聲浪震倒在地,一個個均捂著胸口,卻依舊沒忍住的從肺腑噴出一口鮮血。

咒術未完就被破解,施術者本身就會受到傷害,但更大的傷害是那一聲帶著渾厚靈力的聲浪。

「這,這,莫非是那傳說中的,引魂成軍。」

煞白了臉的初顯,滿臉的驚恐,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禁術。

只見,眼前的初宣周身環繞黑色煙淼,雙眸已全紅,仿佛下一秒便能滲出血來一般,更奇妙的是他額間,竟然初顯了一朵紫色彼岸花,忽閃忽現的,散出詭異的氣息,叫周圍所有人不寒而栗,而且在他身後,從地里,從湖里,甚至樹叢里,一個個有些虛無縹緲的黑色人形,正鏗鏘有力的向人群中駛來。殺氣極重,叫人害怕的竟然有些動彈不得。

「走,快,快走。」明確預感此刻,已經不是初宣對手,初顯揮動手臂,大吼著,便提起劍,回頭,準備逃出。

可那些被引出成軍的魂,哪里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些魂都是沒有思想的,只是感受到了咒術召喚者的召喚出現,執行召喚者的命令。

「殺無赦!出!」帶著沙啞,但更為有力的嘶吼,一聲令下,只見那些黑色軍魂瞬間都手中化出大刀,瘋狂快速的向人群砍來。

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初顯已經來不及思考,便已經手忙腳亂的應付起從四面八方涌來的軍魂。

雖然都只是虛無的靈魂,但那殺傷力卻不低于任何一個習武之人,它們仿佛就是活生生的戰場勇士一般,無畏無懼的與人群里的人搏斗著,每一刀都帶著致命的力量砍來。而剛才就受了內傷的侍衛,面對這從各個地方冒出來的軍魂,都應接不暇了。在刀刀致命的攻擊下很快就有些體力不支起來。

「大少爺,再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會體力枯竭而死的。」說罷,領隊侍衛奮力向初顯身邊的黑影砍去。看著已經死了大半的兄弟心驚,這些軍魂不是一般的靈魂,侍衛帶的普通滅魂刀,根本殺不了它們,只能將它們打散,再看它們重組,仿佛死循環一般,殺不完,除不盡。

「來,將中指咬破,以血為書,將滅魂咒寫在刀上。」忽而靈光一現,他大聲吼道。這事要是放在普通靈族上不一定有用,可偏是四大家族之首,初家,其侍衛的佩刀都不是普通的刀,都是持過咒的滅魂刀,能力就是滅魂,再加以血為書寫出來的咒,通常靈性就更強大。

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咬破中指,書寫起來,再次揮刀砍殺,竟然是一砍一個準。眾人仿佛找回了剛才驚慌丟失的信心,瞬間興奮起來。

也不知道砍殺了多久,只知那天邊的黑暗已經完全消失,天空竟然已經白透了。

湖邊一群黑衣人,死的死,傷的傷,只剩不到十人,也都因為體力不支的正躺在地上,苟延殘喘著。

「初宣,天涯海角,我都要追到你。咳。「初顯一手持刀,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胸口,卻還是忍不住喉頭的血腥,一口鮮血從嘴邊溢出,憤憤的盯著樹林里的幽暗,此刻,他心里郁悶的很,腦子更是攪得疼,他就想知道這初宣從何而得的禁術,要知道,這禁術就整個通靈大陸,是人人想得又不可得的東西,禁術十八招,修的幾招,便可就是通靈大陸數一數二的高手了。

另一面,使出了禁術的初宣,也並沒有比這些人好多少,這「引魂成軍「一出,耗盡他所有靈力,他現在只覺得四肢發軟,氣喘如牛,就連意識都開始有些模糊,但他不敢放棄,他只知道,自己多跑遠一分,孩子就離危險少一分,他看了看被他用腰帶扎在懷中的孩子。

「星兒,撐著,爹很快為你找到好去處。撐著。」他咬了咬牙,以劍為拐,撐著最後一口氣,努力向著前路踉蹌的跑著。

終于,沿著小溪逆行而上,撥開一片蘆葦叢,他朝著滿山藤蔓的一處,將其中一處藤蔓撥開,順著只可一人過的石縫爬過,不過多久,便是一片世外桃源忽現眼前,踏上那青青柔軟的草地,看著不遠處小河邊那處帶著籬笆院落的小木屋,熟悉感和安全感瞬間瓦解他所有支撐,他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呼喚了一聲「孟婆婆,師傅~」。便一頭栽下,再也不知任何事。

兩日後,在深山處,多了一個小墳包,簡單的木碑上寫的簡單幾個字——愛徒,初氏字宣。

「唉,小小星兒,以後你只能和我這個老太婆還有這個怪脾氣老頭相依為命咯,真可憐,小乖乖。」孟婆婆輕搖著懷里的小女乃娃,心疼的親了親她熟睡得紅臉蛋。帶這孩子才兩日,就心生許多情緒,這孩子乖巧,除了餓了哭幾聲,其余時間都是靜悄悄的睡著,偶爾醒來,逗樂幾番,也不惱,還笑得甚是甜美,真是討喜的不得了。

「哼,相依為命,說的輕松,這臭小子,沒孝敬為師一日,這一來,就給我帶了這麼個麻煩,這深山老林,我這個古稀老人,你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太婆要拿什麼養這女乃女圭女圭。」千雲道人指著那墳包,憤憤的說著。自己一生未婚娶,就是覺得這兒女情長,家長里短,太不符合自己的秉性了,沒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要給別人養孩子。看來這晚年,是無法安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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