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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軟萱兒

兩三年後建州安定之後,黎陽郡主回了苗府之後深居簡出,很少出現于人前了。

皇帝體恤黎陽郡主不易,將其長子調至京中任一等侍衛,這位苗侍衛目前也算是聖上面前的紅人,只是此人太過嚴謹認真,平日里不苟言笑,也甚少听說此人跟哪個朝臣有私交的,听說在生活作風上也很是自律嚴謹。

只是,他的這位胞弟就完全不同了,苗東橋的父親出事是在他剛出生不久出的事,所以他差不多是一出生後就被放在自己的祖母養著了,直至後來建州邊境安定下來之後,黎陽郡主深覺愧對兩個孩子,而長子苗東林已然是長成一個少年老成的半大小子了,雖然她有心要補償與他,但長子卻總是不能真正親近與她。

而次子不過兩三歲稚年,不過是稍微多花些心思和時間,就已經是整天纏在她身邊了,讓她滿是疲憊和空虛的心靈得到莫大的安慰和滿足。于是,黎陽郡主就將滿腔的柔情和愛意全部傾注到次子身上,以至對其過分的溺愛縱容,在建州便成了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了。

不過,這位小霸王也不是什麼人都不怕的,在苗東林被皇帝調至身邊之前,這位小霸王每次見了自己的哥哥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

苗東林被調到了京都之後,他才是真正逍遙快活了一段日子,不過,也因為太過得意忘形而樂極生悲,少了苗東林的約束,他很快就惹出禍事來,一次強搶一農家女子時,縱容手下之人將那名女子的父親活活打死

雖說後來此事被黎陽郡主花了些銀錢和動用了些關系也就很快擺平了,但是,這件事卻也讓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次子的過份溺愛只怕會害了他,只是她雖然有心改想要加強對此子的管教,但是也很快就發現這件事卻是比什麼都難。

在再三衡量思慮之後,黎陽郡主親自將次子送到京都,交給長子。

要說這個苗東林剛到京都的時候,倒也是安分了好些時日的,後來因為苗東林經常當差不在府中,他慢慢的也就有些故態萌發,只是在這京都之地,他到底是真不敢太過張狂,因此倒也不曾惹出過什麼大的禍事。

至于今天這事,說起來也是有些巧合的。

苗東橋被送到京都之後,黎陽郡主沒有多少時日就回了建州,苗東林因為當差在府的時間少,就特地安排了一名護衛給苗東橋,這名護衛除了負責保護他之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幫苗東林看著他不許他任意胡來。

今個這名護衛因為臨時有事,跟苗東林告了假,這位被拘束了許久的公子哥前個又正好因為在花樓與人爭風吃醋還吃了些癟,正一肚子的邪火沒處發,而軟萱兒不過就是一個街頭賣花女子,怎麼看也不可能會有什大背景,且他最初也不過只是想著稍微佔些便宜,出口邪氣,不想這一不小心就又惹上事了。

事情的經過其實何新禮在上來之前不光問過當事的二人,也跟周圍看熱鬧的人核實過,倒也不復雜。

幾人在苗東林報了名號之後,自然是對這件事的另一位當事人也多少有些好奇的。

眾人的視線由苗東橋身上移向一旁的阮萱兒,阮萱兒怯怯的微抬了一下頭,她的視線卻並未敢朝著上面端坐的幾人看過去,只下意識的往站在一旁的何新禮瞄了一眼,神色間閃過一抹不安,又迅速將頭低下,唯唯諾諾的道︰「小女阮萱兒。」

她的聲音很是柔媚嬌軟,卻又不帶絲毫做作,光是听聲音就讓人忍不住心神蕩漾,而她快速抬起頭的那一瞬間落入眾人眼中的姿容更是讓人不能不心生贊嘆。

就在倪書昀和宋子杰在心中暗暗感慨難怪苗東橋又犯了病的時候,安王秦墨嵩卻是在阮萱兒抬起頭的一瞬間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睜大的雙眼里滿是不可置信的盯著已經將頭低下去了的她,他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傾著。

秦墨嵩突然的反常表現讓倪書昀和宋子杰很是模不著頭腦,眼光不由的在他與賣花女子之間悄悄梭巡了兩個來回,心中暗中思忖,看安王殿下的樣子,似乎與這賣花女子之間該是有不淺的淵源,只是,如果果真如此,這賣花女子的反應卻又明顯讓人更加模不著頭腦。

不過,這些事情自然不該是他們窺探的,兩人不過悄悄掃了幾眼,就一臉認真的底頭品酒。

只一旁的易荀自始至終是真的都只低頭喝酒,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秦墨嵩的反應了。

而軟萱兒似乎也對這位殿下的反應未有所覺,只瑟瑟的伏身于地,單薄的身姿看上去惹人憐惜。

秦墨嵩雙手牢牢的抓住椅子兩邊的扶手,保持著傾身往前的姿勢怔忡了幾個呼吸,然後一言不發的又慢慢坐回椅子中。

他微微吐了口氣,將目光轉向一旁的何新禮,語氣里听不出任何波動︰「怎麼回事?」

「回稟殿下,這位姑娘一直在這一帶賣花,剛剛苗公子上前買花時與這位姑娘發生了些爭執。」

何新禮簡言回稟到,至于是因何發生爭執的,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倒不需要他說得明白,畢竟這種事,于人家姑娘一方也不是什麼光彩的。

「是嗎?」秦墨嵩將視線放回苗東橋身上,眼中眸光冰冷一片,並不高的聲線仿佛如寒刺一般驚得他下意識的一哆嗦。

這個人雖說是在建州一向張狂跋扈慣了的,但這里畢竟不是建州,他也不全是個傻的,自是知道天子腳下,還不是他能夠為所欲為的地方,更何況,安王殿下剛剛看到阮萱兒那一瞬間的反應他是偷偷看到眼里了的,當時他就在腦子里勾畫出許多關于安王和這賣花女子相識相好的許多版本和故事情節,那是越想越驚,越想越怕,越想越悔

「殿下,這,實在是個誤會,學生,學生」他跪在地上,抓耳撓腮的想要找個開月兌之詞,但怎奈越是著急,腦子中越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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