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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心意幾何

「哎呀,宛雙,我真的是不小心說錯話的,不是存心想要氣你的!」常山見那人臉色不好,便開始拿出了他那狗皮膏藥似的勁兒,死皮賴臉的黏糊著,「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錯!」

宛雙定定的看著他的眼楮,心中失落的想著︰「分明你已經包容我這麼多次,可何時,才能真真切切的明白我的心意?」

她鴉睫微微顫抖了一下,似是在那人窮追猛打、豬突狗進的攻勢之下,不由自主的心軟了下來。

加上現在可謂是眾目睽睽,可不止是他們幾個混的要好的暗衛在一起,還有身為直屬上司的琮王殿下,以及今日剛剛正式回府的路遙看著呢!

畢竟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宛雙又素來要面子,總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耍她那小孩子脾氣,于是狠狠瞪了人一眼︰「少來惡心我。」

常山眼看有戲,便連忙加大火力哄道︰「你看看你,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我們宛雙最聰明伶俐,溫柔體貼了吧?快快快,好好坐下吃飯,王爺今日做了這麼一大桌子好吃的,可別辜負了王爺的心意,也別打擾了王妃的興致。」

半開玩笑的推搡拉扯之中,常山卻是笑嘻嘻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宛雙听言之有理,便也不好繼續發作,索性老老實實坐下。

只不過接下來的時間,她沒有先前那般活躍了,好像有黑雲一直籠罩在了她身邊似的,沉沉悶悶,動動嘴皮子都成了要人命的難事了。

她興致缺缺,一場飯局吃得也是沒滋沒味的過去了。

其他人雖是興致高漲,但但凡是明眼人就都能看出來,宛雙今日是真的有些不高興了,她礙于顏面,不願意去掃別人的興致,便悶悶不樂的委屈了自己,強行附和著眾人。

待到酒足飯飽之後,他們都有不同的事務要處理,做任務的做任務,處理公務的處理公務,很快就散開了去。

只不過顧琮遠這段時間是當真樂得清閑,原本在書案成積累得成山的案牘,如今只有簡簡單單的幾封,他大手一揮,匆匆幾下,沒過多久便處理了個清楚明白。

于是就換得了能和王妃在院中聊天的清閑時光。

難得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琮王殿下也能懶洋洋的躺在竹椅上發呆,路遙戳了戳他,覺得有些好笑。

顧琮遠有些忍不住的困乏,甕聲甕氣的道︰「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覺得今日宛雙很委屈,吃到最後,我見她像是要哭了似的,唉,常山還真是不開竅,若我是她,怎麼也該有點憐香惜玉之情。」她正色道。

「還以為你要說什麼要緊的大事,原來還在想他們的事情。」顧琮遠嗤笑一聲,別過頭去看著她道,「你說宛雙哭?本王與他們幾個相識這麼多年,連常山和降香哭得一塌糊涂的樣子都見過,唯獨沒有見過宛雙落淚。」

他抬頭望向了壯烈的火燒雲,喃喃說話的時候,似是有一聲感慨的長嘆︰「很多時候本王都在想,像宛雙這

樣的女子,真的會哭嗎?」

路遙其實並不了解宛雙,今日听顧琮遠這麼一說,倒是覺得那人定然是個令人心疼得剛強女子,不由得心下惻隱。

「之所以很多人對宛雙有所誤解,其實無外乎是因為她的性情太過涼薄,很多時候受了傷都要自己扛著,非但如此,她還不會多管半點旁人的閑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顧琮遠憑借多年來的了解,認認真真的點評道。

他嘶了一聲,似是有些惋惜︰「而且,本王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宛雙竟然會對常山動心,還是如此認真的動心。」

路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听你這語氣,你瞧不起常山?」

「倒不是本王當真瞧不起他。」顧琮遠一本正經的轉過了臉,神情專注的看向了她,一字一頓的道,「你不覺得他很二嗎?」

路遙雙目微怔,贊賞性的拍了拍手,鼓勵道︰「哎喲!二殿下有進步嘛,如今都會用‘二’來造句了。」

「……」顧琮遠越是見那人不愛搭腔,便越是忍不住的較起真來,自顧自念叨著,「常山那般跳月兌,宛雙又那般清冷,他們兩個,怎麼看都是八竿子打不著,宛雙怎麼會?」

「感情之事,何其玄妙。」路遙直起身來,坐到了一旁的石凳子上,剝著新鮮的蓮子,慨嘆道,「你敢說當初你見到我便一見鐘情了麼?還不是之後種種,才對我有意?」

在路遙面前,顧琮遠不是很擅長偽裝自己,因此,她冷不防如此淡然的問了一聲,他倒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不知如何回應了。

既不想老老實實的承認,又不想花言巧語的有所隱瞞。

所以冷場了許久,琮王殿下也沒有憋出個所以然來。

路遙在和煦的晚風中,身上鍍上了一層夕陽的余暉,淺淡而美好,顧琮遠看著便笑了,也不想惹人惱火,便生硬的轉移話題道︰「夫人,你也不必好奇了,宛雙和常山,多半就是小打小鬧,而且,宛雙的性情確實是讓人琢磨不透,她很難猜。」

「我倒覺得她是一個很真實的人。」一盤剝好的蓮子盈潤如玉,脆女敕白淨,擺到了琮王殿邊的小案上。

他卻只覺得路遙的手比那什麼蓮子更加白女敕三分,再一回神的時候,已是不由自主的拽住了她的皓腕。

路遙擰起眉毛︰「干嘛?怕我在這蓮子里下毒不成?」

顧琮遠也不管不顧,干脆就順勢將人往懷中一拽,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他閉了閉眼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哎?」路遙好笑的推了推他,發現此人越抱越緊,竟是不動如山,不由好笑道,「琮王殿下如今學壞了,竟是會說一些烏七八糟的了。」

「這哪里算的?」顧琮遠眸色微微黯淡了下來。

路遙面上一紅,忙摁住了他︰「院子外還有下人,隨時都會進來,你瘋了不成?」

「他們敢進來?」顧琮遠自鼻腔冷哼了一聲,氣勢壓人的死死盯著路遙,好

像是水邊的鷂子,即將撲過去撕咬入甕的獵物。

路遙只覺得老臉更加拉不下了,看了人幾眼,卻想起了什麼似的,忽然大力掙月兌了那人束縛。

她學著顧琮遠往日那滿臉嚴肅正經的模樣,居高臨下的看著任君品嘗的琮王,點評道︰「王爺啊……你這是飽暖思yin/欲,不可取,不可取!」

顧琮遠無語凝噎了片晌,額頭青筋隱隱跳動︰「你干脆不要再去同福商號做生意,改行去私塾當教書先生好了!」

路遙向院門跑了幾步,聞言,回身嬌俏一笑︰「可以考慮。」

日頭漸漸落了下去,宛雙打開門的時候,正看見了笑容燦爛的路遙,不由微微一怔︰「王妃?」

她趕緊將手中提著食盒的路遙給讓了進來,路遙甫一進來,便見到了宛雙房中擺放著的花朵,沁人心脾,笑道︰「宛雙喜歡花?」

「是啊……」難得見這冷美人有幾分笑意,「只是我先前經常出任務,一回來,花全都枯死了,自己養的東西,又舍不得假手他人去養,久而久之,能活下來的也只有這麼幾株了。」

路遙輕輕頷首︰「這花生得不易,性情堅韌,分明是嬌艷欲滴的長相,卻偏偏扛得住一切,就像宛雙一般。」

王妃的夸獎未免也太猝不及防,宛雙不由得有些赧顏得低了低頭道︰「您謬贊了,不知您此時前來,所謂何事,可是王爺有任務要差我出去?」

路遙搖了搖頭,將食盒放在桌上,道︰「今天晚上見你沒吃多少東西,我想這個時候,應當有些餓了吧?」

宛雙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道︰「屬下其實沒有那麼餓,不勞王妃費心了!」

「來都來了,你就老老實實的吃一些吧。」她將幾個溫好的菜端了出來,還帶著那新鮮欲滴的蓮子,看得人食指大動。

宛雙似是料到了什麼,便沉默不語了。

路遙索性便問道︰「這段時間不見,你與常山的事情如何了?」

先前雖是問過了顧琮遠和降香,但他們二人,一個全然不敢相信宛雙心儀常山,一個則是仍舊將此二人當作小孩子來看待,絲毫不對這朦朧的感情掛心。

這府上的女子本就為數不多,能和宛雙多說說話的,也是也就是路遙了。

這個話題未免有些敏感了,此話一出,小室內寂靜了片刻。

宛雙落寞的垂了垂眼,輕輕坐下,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道︰「常山依舊不知我喜歡他,並非是有意裝作不知情,而是他……他真的是個榆木腦袋,半分也感覺不出來。」

路遙錯愕了半晌,直頭直腦的問道︰「何不將心意直接表明?」

宛雙搖頭苦笑,緩聲道︰「若是直接表明,萬一不成,豈不是連多年來的友情都要變味兒了?與其那樣激烈,我還是……我還是老老實實閉嘴吧。」

頓了頓,她道︰「我是當真害怕,害怕他拒絕我之後,沒有臉面去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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