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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坐享其成

顧琮遠瞬時之間就明白這箭不是琮王府特制的長箭,上面隱隱約約滾動的雲紋倒像是太子東宮的軍制箭。

況且琮王府的手下不得他顧琮遠的號令斷然不會輕易出手,否則就是死路一條了。

「王爺,王妃,二位小心!」常山面色警惕的橫劍在前,將兩位負傷的主子護在身後,一步步退後,「二位不如先進天牢之中躲避一下,待屬下去看清情況!」

路遙見這箭雨從天而降,著實是危險萬分,何況顧琮遠方才開始就面色有些蒼白,身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隱藏在廣袖之下,想必方才陶鴨也是和他拼了性命,必然是要下死手的。

「王爺,不如我們先進去避避風頭……」她心中擔憂,連忙提議。

顧琮遠差一點就要點頭應允,然而一波箭雨再次從天而降,他這才反應緩慢的想起來一些事,大叫一聲︰「不可!」

原本都已經沖到了天牢門口,顧琮遠又逆流而上,試圖沖到前寨去,「常山保護好夫人!前寨不對!」

「王爺!這實在太危險了!」常山忙不迭的拔劍而出,大聲嘶吼,「您萬萬不可!」

「前寨還有那麼多人證,怎能說沒就沒?我看這顧子宴就是存心來趁火打劫!」顧琮遠咬牙切齒的砍落飛箭。

這些箭恨不得次次中的,鋒芒畢露的沖著天牢落下,顧琮遠身手反應再怎麼迅速,也沒能及時護住那嚇呆的幾個乞丐。

瞬時之間,那些人躲閃不及,紛紛胸口中箭,哀叫一聲倒地不起。

「該死。」顧琮遠暗自罵了一聲,見箭雨逐漸停息下來,快步過去查看那些人的傷口。

然而他過去之時,那些人已經奄奄一息,利箭精準無比的正中胸口,嘴里禁不住的嘔血。

沒多久便翻了白眼,一命嗚呼了。

常山見那些天降長箭偃旗息鼓,連忙過去他那邊探查,想不到竟然沒留下來一個活口……

路遙也發現了這些人幾乎是被一擊斃命,震驚萬分道︰「究竟是哪里的人會有如此身手,瞬間便取人性命,一個活口都不留。」

顧琮遠的面色立時沉了下去,一把將手中的長劍插在地里!

想必前院的狀態也不會好到哪去……

果不其然,前寨方才便是一陣鬼哭狼嚎,此刻也是哀鴻遍野的慘狀,降香根據顧琮遠的命令拼命去保護這些罪人,身上都跟著掛彩,淋淋灕灕掛著傷口,想不到還是沒有留下半個活口。

他一身狼狽的走到後寨天牢處來,滿面愧疚的抱劍跪下,請罪道︰「王爺,屬下無能!」

「那些飛箭實在太過精準,好像有人在天上長了眼楮似的,屬下本想護住一兩個人,可那些人武功不高,見到這些陣仗瞬時間便作鳥獸散,場面混亂之下……無人幸存。」他低聲道。

顧琮遠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耐著性子道︰「無妨,你身為本王的暗衛,別折了就行。幸虧還有個陶夫人提前關押起來了,否則這個案子就徹底玩完了。

路遙費力的從地上拔起來一支長劍,她觀察到箭柄上暗暗滾動的雲紋,對這些無甚了解,便拿給一旁的常山去看。

常山瞬間僵了一下,快步過去交給了王爺,低聲道︰「王爺請看。」

顧琮遠眼楮都沒瞥一下,眉頭皺的死緊,道︰「看都不必看,是顧子宴干的好事。」

路遙心中涼了半截,自己和夫君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才將寨子護下來,就等著給等著孩子回家的芸芸百姓一個交待。

這下……

顧琮遠尚且面色陰沉一言不發之時,一個侍衛趾高氣昂的便從前院繞了過來,「二殿下,別來無恙。」

此侍衛頭上光禿禿的沒有半根毛,眉梢揚起嘴角斜勾滿面的邪氣,身上卻是穿著深藍色的東宮侍衛服飾,怎麼看都著實是個妖僧。

路遙認得此人,當即站起身來,黛眉微揚道︰「這不是太子走狗,無念大師嗎?」

那人緩緩踱步過來,驕縱跋扈的樣子不用說話便能看得出來,路遙說話也不客氣,他卻是不以為忤,從始至終笑意吟吟。

無念大師做了個「阿彌陀佛」的手勢來,笑道︰「我們可是同路之人啊,您不也是太子客卿麼?罵我和罵你自己有何區別?」

路遙被人噎住了一下,臉色沉了沉,沒能說出話來。

無念皮笑肉不笑道︰「何況在下早就離開佛門,入世為太子殿下分憂解難了,客卿何必有如此偏見?」

路遙見不得此人打官腔,心中厭憎萬分,呸道︰「狗賊,是不是你搞的鬼?怎麼你一來寨子里的人證就被團滅了!」

「人證?」無念攤手道,「那些罪孽深重之人,本就不該活在世上,我不過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早日送他們贖罪。」

無念傲慢至極,和路遙唇槍舌戰一番,這才慢騰騰的過來給顧琮遠行禮,抱拳道︰「卑職無念,見過二殿下。」

「不必多言。」顧琮遠緩緩站起身來,眉宇間黑雲壓城。

他猛然抽出插在泥土里的長劍,劍尖嗡嚀,瞬時之間落在了無念的脖頸之上,那人頸間立時出現了一道血痕來。

尖銳的疼痛讓無念慌亂了片刻,他低聲道︰「二殿下這是何意?」

顧琮遠手上用力三分,不知不覺就要送人上西天,咬牙錚錚道︰「送你這妖僧去贖罪。」

常山和降香都知道此人是太子身邊殺人放火的得力助手,若是就這樣隨隨便便殺了,恐怕會牽扯出來一堆的亂子來,然而顧琮遠的怒火如同滾滾悶雷,此時誰也不敢輕易招惹他。

路遙也是提起來一口氣,沒敢上前去阻止。

無念還俗以後平日便是橫行霸道,這次硬踫硬撞上了比他性子還硬的顧琮遠二殿下,頓時也是成了啞巴。

就在他長劍即將取下無念項上人頭之時,一聲戰馬嘶鳴劃破夜空,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清朗的男音︰「二弟,別來無恙啊。」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從黑暗處來了

一個青年男子,此人御馬而來,周身上下都是華貴溫潤的氣質,面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放佛面對的不是平日最為厭惡的顧琮遠,而是手足情深的患難兄弟。

別人不知道,顧琮遠還能不知道太子笑里藏刀的德行?

他當即道︰「太子殿下,你這手下著實是無禮,我今天就要了他的命,你應該不介意。」

說話間手中長劍已經逼近了那人命脈,只要再多前進一分,無念必然一命嗚呼。

然而不等顧琮遠動手,忽然便听到一聲清脆作響的骨骼碎裂聲,兩根斷指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無念怔怔的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兩根斷指,緩慢而僵硬的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方才還沉浸在被顧琮遠威脅的恐懼之中,這陣子巨疼好半晌才遲緩的沖上頭腦,無念瞬時之間跪在地上,扯開嗓子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來!

顧琮遠漠然收劍入鞘,挑眉道︰「太子這是何意?」

「手下人不听話,我先收拾一下,二弟不要見怪。」顧子宴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從白色駿馬上躍身下來,緩緩走到他面前,定楮看去,「二殿下不如權當給我個薄面,畢竟是跟了我許多年的下人,忽然斷了他,我也有些舍不得,你若是執意要殺了他的話……皇兄可是會傷心的。」

他說話間,還流露出些許不忍的神情來,多像個濟世救人的多情人,仿佛方才無聲無息斷人二指的惡鬼不是他一般。

路遙見這顧子宴完全就是個笑面虎,心下隱隱的為顧琮遠擔心起來,她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縱然暗影閣出身、來去無阻,可畢竟論起陰詭手段來,還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諸如眼前的顧子宴。

她稍稍湊近顧琮遠,輕輕拉了拉男子冰冷的手,輕聲勸道︰「算了吧……一個不懂規矩的下人。」

顧子宴生怕夫妻倆矛盾太小似的,長眉微微揚起,一臉的自來熟,道︰「這不是我東宮的客卿嗎?也是來查案的?」

顧琮遠冷聲道︰「路遙不適合當客卿,就算適合,也當是我琮王府之人。」

眼見二人之間又是火花亂閃,路遙連忙道︰「罷了罷了……我是和琮王二殿下一同來查案的,太子殿下……也是得到了陛下詔命嗎?」

此話問到點子上,顧子宴面色稍稍凝重了一下,低頭間變幻了神色,轉瞬又恢復了和顏悅色,笑道︰「二弟一個人配合官府查辦如此大案,委實辛苦,本宮不來,豈不是太不夠兄弟情義?」

顧琮遠毫不客氣的冷嗤了一聲,「皇兄來得可真是時候,我和遙兒三天水深火熱的潛伏,這三天一到,琮王府援兵也到了,想不到太子殿下也是緊隨其後。」

「三天?」顧子宴放佛听了不好听的笑話似的,眉梢微微揚了一下,「區區一個清風寨,幾個大字不識的土匪乞丐,竟然要耗費琮王殿下三天時間,如此耗時耗力,還將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顧琮遠,微微靠近,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會和父皇說你辦事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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