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你得好好治病，你治好了病，你的女孩才會來找你呀。」
「你不是經常說你的女孩總有一天會主動找你的嗎？」
「小少爺，你若是不把身體養好，你的女孩如果來找你了，你卻不能見她，你說，怎麼辦？」
梅苑一手扶著顧言一的手臂。
顧言一癱坐在沙發上，雙眼漸漸無神。
卻又像看到了什麼似的，然後笑了，一手伸出去要去抓。
可就要抓上去的瞬間，他抓空了。
沒了。
什麼都沒了。
他的女孩沒了，他的夢境都沒了。
怎麼辦。
怎麼辦……
「听話，把藥吃了，等下她就來了。」
「乖乖听話，听話，啊……」
……
醫院。
傅司言和傅司易在熱水房待了好一會兒。
傅司易從來不見傅司言抽煙。
但今天竟然和旁邊的家屬要了一根煙。
傅司易第一次發現，這男人，事業上的挫敗感其實在女人面前，都不值一提。
以前公司的事兒在怎麼糟糕，讓他無處可走。
都沒見他這麼滄桑過。
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哥哥，好像有一瞬間變成了小朋友。
讓他這個做弟弟的都想上去抱抱他，說一句哥哥辛苦了。
大抵是香煙不舒服。
又可能心不在焉，抽的不對口。
傅司言嗆了幾聲。
身邊的家屬笑笑，說︰「看你就不會抽煙。」
傅司言轉過頭，對視上那人的視線。
若是以往，意氣風發，早就要吵回去了。
這次只是垂下眸子狼狽的笑笑。
「嗯，不會。」
「遇到煩心事了吧？」
男人開口。
傅司言沒說話。
那人又道︰「這世界上，只有醫院這種地方能將男人擊垮了。」
傅司易偏過頭，想了想，跟著點頭。
他還記得之前看過的一個話題。
所有的地方都不能讓男人抹淚，可唯有一個地方。
你會看到很多男人蹲在地上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煙，眼楮紅著，無能為力。
男人嘆了口氣，再拿起手機，看到消息通知的時候，忍不住沉默了。
傅司言很抱歉，因為他不小心看到了短信內容。
那人說︰「抱歉，我們是高利貸，不是慈善機構。先還錢，再借錢。」
上面的內容是︰「我的妻子需要做一場手術，我想借錢，五十萬。」
男人很快關掉手機，然後抬起頭。
傅司言看到那個男人的臉紅了，紅到了耳根。
是那種好似羞恥的紅。
男人抬頭看了看傅司言。
傅司言的目光早已經看向了別處。
「都會過去的。」
男人一笑，然後偷偷抹了一把淚，起身，離開了。
傅司言這才抬頭，順著男人的背影看了過去。
那麼單薄，瘦弱。
「哥？」
傅司易不禁叫了傅司言一聲。
傅司言便抬起頭，嗯？
「看到什麼了？」
「你眼楮里，好像有些亮晶晶了。」
那少年口中的亮晶晶。
好像是眼淚。
「沒什麼，走吧，你嫂子等下估計要出來找我們兩個了。」
「對了我和你說的事兒記住了？」
「是是是，記住了，不就是不要讓嫂子知道你也同樣住院，並且住在隔壁嘛！！」
嗨，這人。
傅司易咂舌，一手搭在自家老哥的肩膀上。
「革命尚未成功，老哥仍需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