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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舊事

桃夭乘著七彩祥雲回到岱輿已經是一個月後了。而墨離的傷勢早已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好了。因為岱輿女弟子多,他們不便過于打擾,也就都回去了。所以桃夭撲了個空。

玉沁看到她倒是頗為歡喜,「桃夭,你終于回來了。你師兄走之前說,你是有事突然離開了,你若是回來了,便叫你直接回方壺山。」

「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桃夭急著回去,不過想著既然來了,總要拜見一下碧彤仙尊再離開。「你師尊呢?」

「師尊她在房里,我帶你去!」說著,便一路帶著桃夭往碧彤仙尊的房間去。

「桃夭拜見碧彤仙尊!」桃夭行了一禮。

「起來吧!你的事情處理完了?」

「嗯!沒想到回來得晚了,師兄他們都走了。我如今是來拜別的。」

碧彤看了玉沁一眼,「玉沁,你先下去吧!」

玉沁雖然不知道碧彤為何會對桃夭另眼相待,但是卻知道她並不會傷害她,便點點頭,徑直退下了。

「桃夭,你與赤是何時相識的?莫不是因為那塊五彩石?」

「您說的可是碧水河底的蛇仙?我確實是因為那塊五彩石才與他不打不相識的。」額,其實主要是被打。

「是啊。那塊五彩石他便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在那尋得的,後來,有了一些變故,他便去了那里,再沒出來過。」碧彤眼神悠遠,神色迷茫。沒有了平時的冷漠疏離,只是卻平添了一道斬不清理還亂的憂傷。她之前就覺得赤是個有故事的人,如今想來著故事的女主角,極有可能,不,肯定便是這岱輿的碧彤仙尊了。

「他雖然脾氣怪異,但其實是個善良的人。」

「脾氣怪異?原先他的脾氣最是溫和不過,比之你們博衍仙尊更為溫文爾雅。」

桃夭不信,她覺得那是碧彤仙尊情人眼里出西施,才會那樣認為。

「你不信?」碧彤看出桃夭的神色,不由得反問。

桃夭沒有反駁,自己確實是不信的。不過剛剛自己真的有表現那麼明顯嗎?看來口不對心什麼的也是門技術活,也要好好修煉才行。

碧彤其實也並沒有等待桃夭的回答,她繼續說道,「我若是你,大約也是不信的。當年我和博衍,赤本是同門。博衍年長些,我和赤年齡相近,興趣愛好也更為相投。」

「赤最愛穿一身紅衣,然後穿梭于樹林之中。我曾笑他是萬綠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我們曾在碧水河畔,圓月之下,共許盟誓,私定終生!」

桃夭吃驚地捂著嘴巴,卻沒有開口說話。她知道,碧彤仙尊此刻更需要的是一個聆听者。聆听她那些壓在心底的舊事。那些悲傷的,浸透了眼淚的往事,有時候也需要拿出來翻曬,否則霉在了心底,便是化了膿的疼痛。

「只是後來,我們的師尊,臨終前將我許配給了博衍。我本來想要反抗的,可是師尊撫養我長大,又教養我多年,于我有養育之恩又有師徒之誼,看著他殷切的眼神,我始終無法拒絕。」

桃夭一臉錯愕,原來這還是一宗復雜的三角關系。

「最終我听從了博衍的建議。先假意與他定親,想著師尊仙逝之後,便會解除婚約。當時赤有任務外出了,本來計劃著若是等他回來一切也就都解決了。只是,沒想到,赤提前回來,正趕上訂婚典禮,赤听不進我的解釋,像發了狂一樣大鬧了定婚典禮,傷了眾人便離開了。」

怪不得他上次提起師尊的感覺怪怪的。人說奪妻之恨便猶如殺父之仇。可是赤提起師尊來,雖說不甚尊敬,但語氣卻沒有那麼咬牙切齒。想來他確實是恨師尊奪人所愛的,只是他們之間到底有幾千年的同門之誼,這感覺便又復雜的多了!

這件事桃夭說不出誰對誰錯。說到底這不過是一件令人唏噓的往事,只是卻導致了三人走向了不同的分岔路口。若說碧彤錯了,她不過是想要成全老人家仙去之前的一點心願。若說博衍錯了,他不過是一個本該旁觀的參與者而已。若說赤錯了,他不過是愛的真誠,容不得背叛。錯的是時間,是那不可預期的命數。

屋內陷入了沉默,碧彤不再開口。

桃夭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後來呢?」

碧彤輕笑一聲。只是那聲輕笑,顯得無限寂寥,更像是一聲嘲諷,嘲諷當年因此陌路的兩個人。「後來啊,赤便躲進了碧水河不再出來,也不問世事。博衍當了方壺山的掌門,又當了這華清的掌事人。我則當了這岱輿山的掌門人。」

「那你們?」你們便再也沒有相見了嗎?

「華清每隔百年都有一次大比,我都會去碧水河畔看他,只是他從未出來過。」

「難道這幾千年來,這個誤會一直沒有解開嗎?」

碧彤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桃夭石化,所以有修為的人真是了不起,連生氣都與常人不同。這個誤會幾千年啊。尋常人最多不過百年壽命,兩個人能真正相守又有多少時間呢。所以大約真的發脾氣,吵架,和好也會容易許多吧,因為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桃夭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這個話題,便想著換個話題,「所以赤是因為喜歡一身紅衣才會叫做赤的嗎?」這個確實是桃夭好奇了很久的,她當時就納悶了,為什麼一個銀色的蛇會叫做赤。

「不,因為他是一條紅色的赤鏈蛇,所以才會給自己取名赤!」

「紅色?可是我記得上次見他的真身是銀色啊!就連幻化成人形的時候頭發都是銀色的。」

「你說什麼?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碧彤沒有了之前的冷靜,仿若平靜的海面,突然掀起了驚濤駭浪。她的神情中,有不可思議,有悲傷心痛,還有很多桃夭看不懂的情緒。

桃夭退了幾步,舉起手,「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看錯!」雖然桃夭並不知道這里面是出了什麼變故,才會導致這樣的,但是她卻不能說謊。

碧彤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從前最愛穿一身肆意的紅衣,配著一頭張揚的紅發。我還記得它經常幻化出原形,馱著我在林間穿梭。因為顏色的原因,所以總是能被博衍輕易的發現我們的行蹤,抓我們回去好好修煉。」

「他是不是受傷了?不然怎麼會這樣!」

桃夭搖頭,「應該沒有」雖然桃夭並不能完全肯定,但是赤上次揍自己和小白的時候可一點不含糊。若是真的有傷,後來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就給了自己一千年的修為呢。「不過也有可能是已經好了!」

「如此說來,他這樣恨我倒也正常了。赤鏈蛇的主色便是紅色,若不是遭遇了什麼重創他怎麼會說變就變了呢。」

桃夭默然,倘若真的是這樣,赤當年所承受的痛便是剝皮拆骨一般了。他雖然脾氣怪異,但是桃夭卻一點都討厭不起來,如今知道了這一切的緣由,她心里反而更多的是心疼。誰也不是生來就是壞人,怪人,只是走著走著就錯了。

「若有機會,我將這一切說與他听。我想他總會懂的。」桃夭安慰碧彤。她總感覺赤的心里還是有碧彤仙尊的,只是誤會一直沒有解開而已,否則以他的修為去哪里都可以,何必一直躲在那碧水河底,明明看起來也是很害怕寂寞的一個人。

碧彤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告訴桃夭,「你該回方壺山了,免得你師兄們擔心!」

「那我先告辭了!」桃夭知道碧彤此刻恐怕更需要的是一個人靜靜。往事本就傷人,如今又平添了一樣。

桃夭從碧彤仙尊的房間出來,沒有多久便遇到了玉沁。

玉沁抓著桃夭的胳膊,一臉的八卦,「你與我師尊說了什麼啊?聊了這麼久。我在這里都等你半天了,就怕你直接回了方壺山,都不與我告別的。」

「沒什麼,不過隨口聊聊。」桃夭想碧彤仙尊既然讓玉沁出來,恐怕是不想這些舊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的吧。「你大可放心,我若是真的走,肯定要與你好好告別的。」

「嗯嗯嗯」玉沁一臉贊同的點頭,「也不枉費我在這里等了你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走?」

「這就走了,本來從你師尊那出來是要去尋你的,與你道別之後再走。如今在這里遇到你,便省了。」

「哎呀,早知道我便不在這里等你了。」玉沁嘟著嘴的抱怨。

桃夭看著她神情有些恍惚,每次玉沁給她的感覺總像是她的小妹。「你有點像一個人,像我之前的小妹,你們的名字也很像。」

玉沁的眼神閃了閃,「是嗎?我不就是你的小妹嗎,哪里還用像?」玉沁當時為了能隨她而來,便答應了女媧娘娘,此行不到最後一刻,不能告訴她,否則,恐怕改變了每個人的軌跡。

「好啊!那我便多一個小妹了!」

「嗯嗯」玉沁點頭,然後猛翻自己的小包。她有一個斜跨的小包,其實也是一個儲物空間很大的儲物袋。她從里面翻出來一對丹藥,一股腦兒的塞到桃夭懷里。「這個是外傷的,這個是內傷的,這個是養身的,這個是養顏的」

桃夭無語,知道你們岱輿的弟子擅長煉藥,也不用這麼,這麼夸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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