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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尷尬的宴席

雖是冬日,院子里的鳥雀卻還是依然踏著雪,歡叫的緊。

「今兒是個好日子。」春梅掀開簾子,一縷白亮亮的光順著妝台照進來。

董鄂妃比往常起得早些,正端坐在鏡前,那雙眸子閃爍著年方二十最好的光華,加之今日精心梳洗,更顯得明媚動人。

「皇上特意選了個事事皆宜的好日子,今兒也是萬里晴好,天公作美,再沒有比娘娘更好福氣的了!」春梅為她輕輕挑起一縷發絲,挽到耳後。

「姐姐起來了沒啊?」還未見著人,院兒里已經傳來禧妃和貞妃的笑聲,道︰「給姐姐道喜來了!」

「你們來得這樣早,吃過早膳沒?」董鄂妃道。

貞妃踏著笑聲走進來,道︰「姐姐不知禧妃的,近日直喊胖了許多,正減食呢!要我說,皇上這要是知道你為了修身費這番功夫,今日應也一同好好嘉賞你才對。」她一邊說著,轉向禧妃道。

禧妃顯得有些不自然,微微抻了抻脖頸,道︰「妹妹這是說的哪里話,前些日覺得身子疲乏,太醫來診脈說是體內積脂,導致氣血不暢,這才要調理飲食,誰知又被妹妹拿來說笑!」

貞妃竟被她的話笑到一時止不住,差點噎住。

禧妃起初也只順著笑,見她笑的愈發夸張,反而詫異道︰「妹妹到底因為什麼笑成這個樣子?」

貞妃收了收,心里一陣嘀咕,你一身肥肉自己難道看不出來?還需太醫診脈告訴你?難怪皇上整日不去你宮里,難怪你也只得攀附姐姐維持臉面,真是活活笑死人了!

只道︰「沒什麼,忽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這才多少緩解了一番尷尬。

董鄂妃道︰「這麼大的人了,叫人看見沒得正經。」

貞妃收住笑意,端詳姐姐一番,連連贊賞︰「春梅梳頭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正旦日的時候也來給我梳個!我那兩個小丫頭都是手笨的,就差我自己來了。」

「姐姐現在是熬出頭了,今晚可得多喝兩杯咱們好好慶祝慶祝。」禧妃倒是忘了剛才的尷尬,欣欣然望著董鄂妃,道。

「你們倒是心大,按理說,晚上太後、皇後都來,想敞開了喝也不該是這種時候。」

貞妃道︰「皇上來嗎?」

董鄂妃道︰「我這邊接了詔令,拿了金冊,去向皇上謝恩,慶宴多是咱們後宮的女眷的事,他自然不會來。」

董鄂妃在春梅、夏雪的侍候下,著好皇貴妃行頭。

精美的頂戴、珠串,氣場非凡的服飾,襯的她瞬間添了不少華貴之氣。

眼看吉時將近,李總管卡著巳初的時候進了院兒,宣讀詔書。

他拂拂袖子,將手中的浮塵抖在左肩上搭住了,緩緩拉開詔書,清聲道︰「朕惟乾行翼贊。必資內職之良坤教弼成。式重淑媛之選。爰彰彝典特沛隆恩。咨爾董鄂氏、敏慧夙成錫之冊寶。其尚只勤夙夜。衍慶家邦。雍和鐘麟趾之祥。貞肅助雞鳴之理。欽哉。」

董鄂妃一行人全數跪听,接了金冊,禮數算是初步完成了。

董鄂妃吩咐丫鬟將紅包暗下里遞給李總管,道︰「勞煩李公公,留下吃杯茶水。」

李總管婉拒道︰「皇貴妃抬愛,還要緊趕著回去復命,就不打擾了。娘娘先行歇會吧,過了午還有許多事要應付呢!」

「皇貴妃」三個字叫的董宛如心里著了蜜一般,很是受用,她微微的欠了欠身子,點點頭,送走了李總管。

此時又關切起了宴席,道︰「準備的怎麼樣了?」

春梅道︰「領事太監正備著呢!」

她又囑咐道︰「今日太後還有諸位姐妹都要來,務必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得有什麼閃失。」

丫鬟應下,便急匆匆退下去了。

禧妃和貞妃留在承乾宮,添了不少熱鬧氣兒。

時已過申末,董鄂妃吩咐人前去慈寧宮、景仁宮及各宮傳請。

酉初時候,先來的事佟妃、寧愨妃。

進門便是道喜、落座,私下里說著閑話。

再過了不多會兒,陳妃、恪妃她們陸續到場。

三九寒天日短夜長,很快天便抹了黑。

眾人起初聊的歡欣,後來一等、二等也不見太後、皇後來,說話的人聲也便越來越少、越來越輕了。

再過了會兒,眼看著都有點冷場的意味了,卻還不見來。

董鄂妃招招手,春梅趕緊過來,她附耳問道︰「太後那邊什麼情況!怎麼還不來?」貞妃也貼過來,輕聲道︰「不會不來了吧?」

董鄂妃其實早想過,以皇後這種脾性,托辭不來是極有可能的,但太後為著皇上的顏面,也不可能不來啊!

眼看已經過了酉正時候,天快黑透了完全沒了底氣。

想著即便不來也該有人通傳,董鄂妃硬撐著鎮定,道︰「再等會。」

誰知話音剛落,外面傳蘇麻姑姑到。

董鄂妃的臉瞬時冷了半截。

如果太後給她這個面子,親自來的話,也不會只是蘇麻一人先行前來。

蘇麻的出現,說明太後十有**是推月兌了。

蘇麻緩緩的進來,恭敬地給各宮行了禮,道︰「太後身體偶感微恙,惦念貴妃娘娘的宴席,特來通傳一聲,今日來不了了,奴婢代太後娘娘給皇貴妃道喜」

董鄂妃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感覺被晾的不輕。

隨之景仁宮也來了人,道︰「皇後正在受罰,不宜外出,特來通傳」

見這情勢,佟妃、寧愨妃和陳妃她們面色尷尬,象征性的敬了杯酒,又多少吃了些,還未等散席便零散離去了。

禧妃看著董鄂妃的臉色一陣兒青一陣兒白,氣氛稍顯古怪,自己再留在這兒,反倒不知說什麼好,于是也匆匆走了。

一個本該熱熱鬧鬧,盛大的封妃宴席,就這麼不冷不熱的,消涼收場。

貞妃勸慰道︰「姐姐與皇後私下關系不好,如今不來也是意料之中,不必在意。」

「我擔心的不是她,是太後。」董鄂妃道。

「皇上站在你這邊,還擔心太後做什麼!往後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又不是太後的,您怕什麼!」貞妃不假思索,月兌口便出。

董鄂疲累不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貞妃從承乾宮出來,見著也不到歇下的時候,便百無聊賴的溜達去了長。

「你說太後那個老婆子總在中間瞎摻和些什麼!?」見著禧妃的面,她便發起了牢騷。

「左右皇上下了封詔,誰來或不來,娘娘都是正統的皇貴妃,管那些做什麼!」禧妃對她的憤怒,並未產生多少共情,卻也附和著寬慰道︰「哪家婆婆不摻和自家兒子兒媳的事?看開點也便沒事兒!」

「早知咱們就該不管那些,由著皇後把膳房那宮女打死了,說不定早被廢了!」

禧妃忙做了禁聲的手勢,道︰「隔牆有耳,你說話注意點!」左顧右盼,四下無人之後,才又道︰「話雖這麼說,事情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左右皇後脾性是難改的,難保沒有下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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