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芸看著晏辰，等著他接下來的問題。
晏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到底喜歡衛嶸什麼？」
這個問題就有些難以回答了。然而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他用命來愛護我，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他？」
「那市井的傳言就是真的了，你真的是蘇淳，衛嶸用自己的命換了你復活是嗎？」晏辰緊接著問。
寶芸輕笑一聲:「這個問題就算我說不是，殿下也不會相信。殿下如果真的想知道，可以去問您的母後。」
那些傳言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自然也不會是淳于衡和司馬長空說出去的，那就只剩下盛瑯月有這個動機了。
而且外面只有傳言，並沒有切實的證據，怎麼看都像是盛瑯月的手筆。
盛瑯月要是真的有證據能證明她是蘇淳，那也不會只是放出謠言了。
早知道，這些謠言只會讓心虛的人慌亂而已。
晏辰的目光終于從寶芸的身上移開，他低下了頭。現在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盛瑯月。
只是須臾，他又抬起頭來，盯著寶芸問道:「听聞你與淳于衡交情甚好，可有這回事？」
「臣女與四皇子十分投緣，只有幾分交情。」寶芸對答如流。
「就只是投緣，沒有別的原因？」
「殿下以為還會有別的什麼原因？」寶芸反問。
「是我在問你。」晏辰的眼楮一眨不眨的望著寶芸，生怕錯過了她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然而寶芸從始至終都是微笑著，「殿下這麼問，我可不敢回答。若是一個不小心，那就是通敵賣國的罪名，我可不想落得一個和蘇太尉一樣的下場。」
晏辰語塞，也不禁低下了頭，不敢再看寶芸。
見到他這樣的反應，寶芸反而覺得奇怪。她說起她的父親，晏辰為何是這樣的反應。
兩人都不說話，客廳中安靜了好一會兒，他忽而起身，依然低著頭，聲音悵然:「今日唐突了，對不住。」
完他也不等寶芸的反應，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寶芸慢慢的皺起了眉頭。
听到客廳中再沒有聲音，衛嶸才走了出來，看到寶芸的樣子，問道:「你在想什麼？」
听到他的聲音，寶芸回過神，略想了想，才回道:「我覺得今天的晏辰很不一樣。」
衛嶸垂眸，他同意寶芸的話。他只是在里面听著也听出了今天的晏辰好像並不是他認識的晏辰。
他認識的晏辰好像說不出這些話，也不會問這些問題。
「所以他這兩日將自己關在宮里酗酒，現在又來問我這些問題，真的很奇怪。」寶芸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一點線索。
只是靠想衛嶸也想不到什麼，「看來在他的身上的確是發生了不小的事情。」
以他對晏辰的了解，只是一般的事情不會將晏辰打擊成這個樣子。
比如說他和寶芸成親，這件事對晏辰也許會有影響，但是不至于讓晏辰變成這個樣子。
「剛才我說到我父親的事情，我看晏辰的反應有些……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在我提到我父親之前，他一直都是看著我的，可是在我說到我父親的時候，他竟然低下了頭。他似乎是……心虛？」寶芸也不敢肯定。
或許那只是晏辰一個尋常的動作，是她多心了。
不過衛嶸卻不是這樣想的，寶芸心思敏銳，也不會小題大做。寶芸既然覺得奇怪，那就值得他留心。
提到蘇凌峰就低下了頭，那晏辰現在的狀態莫非是和蘇凌峰有關？
不過蘇家的事情原本就是盛家做的孽，晏辰現在才心虛未免反應遲鈍了吧。
想到這里，衛嶸還是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會不會是晏辰听到外面的傳言，真的以為你是蘇淳，所以才會在面對你的時候心虛，畢竟他也問了你是不是蘇淳。」
「我覺得不是。」寶芸搖頭，「他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問我是不是蘇淳的時候，不會是那樣平靜的反應。他明顯就是不相信我就是蘇淳的。」
「是不相信還是不敢相信。」衛嶸道:「如果你真的是蘇淳，那你們之間就有了蘇家的死結，你和他就真的不可能了。」
「就算是沒有蘇家的事，我和他之間也沒有什麼可能的。」听到衛嶸的話，寶芸撇嘴道。
就算是沒有蘇家的事，她也不會喜歡晏辰。她當初看上了趙，也不過是誤認為趙會對她好，趙也給了她這種錯覺。
而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晏辰都沒有給過她這種感覺。如果不是衛嶸和晏明，她也不會相信皇室的人也會有如此深情，或者渴望真情。
她理所當然的認為，皇室中的人就是為了利益而生的。或許是為了讓她不要有嫁入皇宮的心，蘇凌峰一直以來也是這樣教導她的。
可是蘇凌峰還是太大意了，趙這樣披著羊皮的狼的更加讓人防不勝防。
衛嶸不知寶芸這句話的背後是這麼多的原因，只知听到寶芸這麼說他的心是雀躍的。
「你這樣忽然的說情話，有沒有想過我的心能不能承受？」衛嶸含笑道。
「啊？」寶芸一直都在想正事，衛嶸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句，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著她這個迷糊的樣子，衛嶸輕聲笑了起來，道:「不但是忽然，還是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說的話有多麼動听。」
他說的這麼明白，寶芸哪里還能不明白，翻了個白眼，道:「我是在說認真的，你想到哪里了。」
「你說的越是認真，就越是悅耳。」衛嶸的笑容越來越大，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寶芸拿他沒有辦法，只能不看他，又將話題拉到了晏辰的身上:「你還能不能想到其他的可能？」
衛嶸還是笑容滿面:「我的心剛剛被泡進了蜜罐，想要平靜下來想事情還需要一點時間。」
說她忽然說情話，衛嶸自己何嘗不是忽如其來的就貧嘴。
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但是除此之外她也再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喝了一口茶，等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