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一片安靜，寶芸，晏烈，衛嶸和李全的目光全都在小祿子的身上。
小祿子是想過了被晏烈發現之後的場景，不過他沒有想到會被衛嶸一同發現。
他咬了咬牙，這種情況他除了死沒有其他的選擇，如果落在衛嶸的手中，他一定會生不如死。
想想南越人都在衛嶸的手中將該說的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又何況是他。
如此想著，他嘴巴一動，就想咬舌自盡。
可是他想的也太簡單了，衛嶸都在這里，又怎麼會讓他得逞。他還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就被衛嶸將他的下巴卸了下來。
就像是當初的晁雷一般。
「想死，沒有這麼容易。」衛嶸冷笑著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剛才躲在那里是想干什麼？你要是如實說，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若是再耍滑頭，我的手段想必你是听說過的。」
衛嶸對付犯人的手段，京城中有誰不知道。
小祿子的臉上出現了恐懼，那是發自內心的恐懼。看到他的神色。衛嶸知道這也不是什麼硬骨頭，笑容不再像之前那麼凌厲，好聲好氣的說道︰「我的話已經說到這里，想要怎麼辦你自己決定。你的命畢竟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小祿子死命的瞪著衛嶸，說的好听，說什麼他的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他如今想死都死不掉，還說什麼命運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與其說他的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里，不如說是如果他說了他所知道的衛嶸就會放過他一命。
衛嶸看著小祿子的眼神，揚唇笑了笑，走過去將小祿子的下頜接好，道︰「好了，我現在已經將你的下巴接好，你是想選擇死還是選擇說話，這都是你的自由。不過有一點我要先說清楚，那些事情你說不說我都知道。如今我在這里浪費時間，不過是給你一個機會罷了。畢竟對我來說，你是生是死只需要我一句話。可是對你來說，這就是生與死的大事。」
晏烈看向衛嶸的眼神中有著欣賞，人與人之間的對決，攻心為上。對于意志堅定的人來說，身體上的疼痛並不能使他們屈服。而若是拿住了他們的心理，看透了他們的弱點，那想要攻克就不是什麼難題了。
小祿子是個太監，不一定有家人，那對小祿子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那條命了。而且都說太監是沒根的東西，意志相較一般的人並不是那麼堅定。衛嶸這是以退為進，也是給小祿子說明了每一條道路通向的終點是什麼。
果然，小祿子的下巴被接好之後，並沒有馬上咬舌自盡，而是看著衛嶸。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在猶豫。
晏烈也不著急，走到了桌案之後，坐了下來靜靜的喝著茶。
其實對于小祿子來說，就算是一直為盛家賣命，最後也未必能得一個好結果。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如果現在接受了衛嶸的條件，說不定還是一個月兌身的好時機。這麼好的機會，晏烈想小祿子是不會放棄的。
既然能被盛家安插到了這里，那就說明這小祿子不會是什麼蠢笨的人。越是聰明的人，越應該為自己的後路打算。
小祿子額頭上冒出來的細碎汗珠慢慢變成了豆子那麼大，他想了大概有一盞茶的功夫，抬起頭來看著衛嶸，一字一字的問道︰「如果我將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你會送我出京城嗎？」
「那是當然。」衛嶸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你知道那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小祿子愣了愣，那對衛嶸來說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衛嶸要是背信棄義，在他坦白了一切之後，再除掉他，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小祿子問道。
衛嶸笑了笑，顯得十分漫不經心，「你現在只有相信我，你現在已經被我抓到了，你想盛家的人會來救你還是皇後會來救你。甚至于我再歹毒一些，在將你平安的放出去，你是生是死都不用我動手。我已經說過了，其
實有些事我很清楚，用不著你來說。」
小祿子愣了愣，他以前是听說過了衛嶸的威名，如今自己領會了，也才知道那些傳言都是夸大其詞，衛嶸比傳言中的邪性多了。
現在仿佛衛嶸沒有逼迫他什麼，可是他的命都握在人家的手上，他還能有自己的選擇嗎？
他朝著衛嶸無奈的笑了笑，最後妥協的還是他。
「你想知道什麼？」他問衛嶸道。
「你將你為盛家做的事情全都說出來，我全都要知道。」衛嶸淡淡道，對他的選擇一點都不意外
他咬了咬唇，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想的，說道︰「我一直都是盛家安插在宮中的棋子，但是在不久之前盛老太師才找到我，讓我找機會在御書房多打探消息。我便只要皇上在御書房和大臣們議事，我都會在後面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偷听。之前大殿下的身份就是我告訴皇後娘娘，我也只是泄露過那一次，再之後，便是今天了。」
對這話衛嶸倒是不懷疑，如果小祿子偷听的次數多，以御書房的守衛，是不會到現在才發現的。那就是真的只是近期才開始探听消息的。
好在確定了內奸的出處，寶芸和衛嶸都松了一口氣，不然這段時間他們都是膽戰心驚的，深怕自己身邊那哪個不起眼的人就是內奸。
晏烈的判斷和衛嶸一樣，認為小祿子沒有說假話，就示意李全將人帶了下去，這才問衛嶸道︰「你有什麼看法？」
衛嶸听到聲音，看向了晏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父皇說的是什麼事情？」
晏烈望著他的眼神中有無奈，不得不將話說得更明白一些︰「對皇後，你有什麼看法？」
「那是父皇的事情，兒臣不敢做主。」衛嶸低頭道。
晏烈略微皺起了眉，對衛嶸的推月兌有些不高興了。見狀，寶芸忙說道︰「皇上，臣女認為必須要約束一下皇後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