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盛自開朝以來,就立了規矩,娶了公主成為了駙馬,那就不能在朝中為官,更不能掌兵權。
那也就是說,如果寶芸成了公主,那衛嶸一旦娶了寶芸,就只剩下一個駙馬的頭餃了。
這樣別說是衛捷了,就是晏烈也不會同意的。
衛嶸這樣的人才並不多見,他若是不在朝為官,那是朝廷的一個損失。而衛捷心比天高,哪里會能容忍自己的兒子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駙馬。
可是現在盛瑯月說是要認寶芸為義女,是做足了樣子,那誠心外溢,只怕許多的人都會認為寶芸是佔了大便宜了。
成了公主,又有了封地。按照寶芸的以往的這些作為,若是以後齊盛在發生什麼事,寶芸再建功立業,說不定就成了鎮國公主了。
寶芸一時之間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下意識的看向了衛嶸。衛嶸似乎早已料到了她會如此做,她的目光一移過來,便看到衛嶸的嘴角噙著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容,並且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是讓她放心了。
得到了衛嶸的意思,寶芸真的就放下了心,沒有出聲,靜靜的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皇後娘娘的厚愛,老臣替寶芸謝過。但是請皇後娘娘體諒,您的膝下尚且還有六殿下一個皇子,但是老臣膝下至今一個孩子都沒有,您還忍心將寶芸從老臣的膝下搶走嗎?」司馬長空說著,只是這短短的時間,就老淚縱橫,十分淒苦。
看上去就像是盛瑯月欺負了司馬長空。
寶芸看的目瞪口呆,看來在朝為官,誰都是有著變臉的本事的。她還以為司馬長空是個直腸子,沒有想到還是會使軟刀子的。
盛瑯月的眼中劃過一抹陰霾,但還是維持著笑容,柔聲對司馬長空道︰「司馬大將軍誤會了,本宮將寶芸認作義女,只是想讓她理所當然的成為公主,這樣也不會有人說外臣的女兒只有和親才能被封為公主。而以寶芸對齊盛的
貢獻,封一個公主是應該的。今後她如果願意,還是可以孝順您,在您的膝下承歡的。本宮萬萬不會和您搶的。」
這話說的倒是好听,只怕到時候就不是這樣說了。寶芸月復誹,要是盛瑯月真的成了她的義母,那叫她進宮去請安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這樣一來今天叫她進宮請安,明天生病了叫她進宮侍疾,那她這每天什麼都不用做,泡在宮里就好了。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和衛嶸的婚事。她要是成了公主,要麼就是衛嶸娶了她成為無所事事的駙馬。要麼就是衛嶸舍不得在朝中地位,放棄和她的婚事。她要是沒有了衛嶸,那就好對付多了。
這才是盛瑯月的手段。看似是為了她好,實則是悄悄地將她去黃泉的路都鋪好了。
現在她也顧不得其他,出聲道︰「臣女多謝皇後娘娘厚愛,能被皇後娘娘認作義女,是臣女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臣女福薄,而且衛將軍是朝廷棟梁,臣女與衛將軍是兩情相悅,若是臣女成了公主,那衛將軍今後就難以實現自己的抱負。若是衛將軍想實現自己的抱負,臣女和他就都得抱憾終生,皇後娘娘是一片好心,成立心領。但是請皇後娘娘諒解,臣女著實是沒有這個福氣。」
寶芸此話一出,盛瑯月臉上的肌肉就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
衛嶸則在一邊差點笑了出來,只怕盛瑯月沒有想到,寶芸會直接將事情攤開來講,這樣一來,他倒是要看看盛瑯月還能怎麼合理的強人所難。
晏烈坐在龍椅上,眼眸中也劃過了一抹笑意,這寶芸狡猾得像是一只小狐狸,若是可以的話,他還真的是想有寶芸這樣一個女兒。
可惜呀,他也沒有這樣的福氣。蘇凌峰和司馬長空福氣好,而俞明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著,他也不想在旁觀下去了,干咳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寶芸的身上吸引過來,這才道︰「好了,不要再說了,朕已經有了決斷,仙寧郡今後就是
裕德郡主的是封地。皇後你若是想要一個女兒的話,可以在風謠和雨熙中選一個,養在你的膝下。」
他口中的風謠和雨熙,是宮中僅有的兩位公主,風謠公主大一些,十四歲,雨熙公主稍小,十歲。她們的共同點是生母的地位都不高。
盛瑯月的眼中沒有一點笑意,只是嘴角要上揚著,像是在臉上開了一個口子,沒有一點笑著的樣子。
「多謝皇上,臣妾想要的是一個像裕德郡主這樣的女兒。」盛瑯月淡淡道。
晏烈似乎是冷笑了一聲,也用淡淡的听不出語氣的聲音道︰「可惜,我們都沒有司馬大將軍這樣的福氣。」
話都說到這種地步,盛瑯月知道自己是達不到目的了。
「母後,父皇說的是,我們怎麼能奪人所愛。再說您是嫡母,風謠妹妹和雨熙妹妹雖然不是你親生的,那還是要叫你一聲母後的。有她們承歡膝下,您何必還要去和司馬大將軍搶呢?」晏辰趕忙道。
剛才他就听得心驚肉跳的,生怕晏烈真的答應了盛瑯月。要是寶芸變成了盛瑯月的義女,那他今後還怎麼娶寶芸?
也不知道盛瑯月是什麼意思,之前明明答應過他,同意了他娶寶芸的,怎麼這個時候又要認寶芸做義女了呢?
盛瑯月含笑而來,最後強顏歡笑的走了出去。
亂了這麼長時間,終于將寶芸的事情定下來。之後晏烈似乎是理所當然的就將嘉獎盛朗明和趙的事情交給了吏部去定,定好了明天上朝的時候再議。
趙知道他想要回到原位置不可能,但是沒有想到看起來連一個差事都要撈不到了。難不成他要像盛朗明一般,在家中賦閑嗎?
他和盛朗明是不一樣的,盛朗明始終還是太師的兒子,有將軍的頭餃。可是他要是沒有了官位,就什麼都不是,說不定還要遭受盛雨菲的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