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長寧身形一閃便來到殿外。
長寧剛一打開殿門,迎面便有一道帶著寒芒的刀刃直刺面門而來。
一瞬間,長寧甚至能感受到雙臂上起了一層密密的疙瘩,電光火石間,長寧抽出一直按在袖中的匕首,橫擋在身前堪堪接住砍來的刀劍。
那人似是沒想到還有女眷在宮中帶著武器,愣神間,長寧一腳踢中黑衣人心窩,順勢將匕首送入黑衣人心口。
「啊!」因殿門大開著,殿外的景象看在賢妃眼里,當場將賢妃嚇軟在地上,忍不住驚聲尖叫。
「陛下,快走。」柳妃倒是比賢妃鎮靜,雖然雙手微微顫抖,可還是擋在寧文帝身前。
幾乎殺聲響起的第一刻,雲昭便帶人進到殿中,見一眾黑衣人手持刀劍正在宮妃夫人中大開殺戒。
「將刺客拿下!」
眾侍衛拔劍迎戰,與黑衣人殺作一團。
長寧定眼一看,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雖然御林軍已經第一時間趕來,但還是有被黑衣人一刀斃命的夫人宮妃。
死狀淒慘,不是缺了胳膊就是少了腿,更有甚者連頭都險些被砍掉了,只剩一層皮搖搖晃晃地掛在身上。
在混亂中,長寧飛身到定安王妃身邊,一腳將正舉劍準備刺下的黑衣人一腳踢開。
「王妃,王妃,您沒事吧?」長寧扶住定安王妃。
定安王妃雖然臉色略蒼白,但萬幸沒有受傷,見長寧過來搖頭道︰「我沒事,快離開這里。」
「王妃您還能走嗎?」長寧一手扶住王妃,一手將匕首劃破最近黑衣人的喉嚨。
定安王妃站直身子,剛要邁步腳心便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丫頭,你先走。」定安王妃苦笑,想來是方才混亂將起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腳。
長寧察覺王妃的異樣,面色一沉︰「那就得罪了。」
話畢一手架起王妃,腳尖一點快速進到殿中,將定安王妃安置在椅子上,才開口︰「殿外黑衣人來勢洶洶,御林軍恐怕不是敵手,陛下,稍後千萬不可出殿。」
寧文帝怒斥道︰「胡說八道!朕的御林軍會打不過區區刺客?」
長寧沒時間與皇帝扯皮,將匕首放在定安王妃手中,便轉頭離開。
「丫頭!」王妃拉住長寧的手︰「匕首你拿著,哪怕你武功再高,沒有趁手的兵器怎麼行,小心。」
這是第一次,定安王妃如此佩服一個女子,更有幸者,這女子還是她的兒媳婦。
長寧也不推辭,事實上這些黑衣人身手雖好,但遠遠沒有到能在她面前隱藏氣息的地步,因此她猜測暗中還有人潛伏著。
這人便是在假山時的那人,連傅殊都不得不鄭重以待的人。
長寧再出殿時,御林軍已經死傷大半,雲昭身上更是多了兩條口子。
來不及多思考,長寧身影便如鬼魅般加入戰局。長寧雖然功夫不高,但勝在速度過人,有了長寧的加入,御林軍的劣勢便漸漸挽回了。
不過一炷香功夫,場中便沒了活口。
長寧喘了口氣︰「快搜他們身上有什麼印記沒有。」
通過這一次並肩作戰,雲昭對長寧的看法又改觀不少,本以為只是個無腦沖動的便宜郡主,想不到倒真有點本事。
心中對長寧更信服了,此刻見長寧發話,二話不說就伸手沖最近一個黑衣人模過去。
寧文帝一直在殿中來回踱著步,他是大寧一代君主,還是第一次被一群刺客逼到絕境不敢現身,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奇恥大辱?
越想越不是個事兒,連帶著寧文帝連長寧也一同怪上了。
再撇一眼已經被嚇暈過去的賢妃,寧文帝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母妃,外面沒有聲音了。」沈非魚靠在柳妃懷中,訥訥道。
寧文帝目光一亮,便大踏步上前,正想推開殿門卻被定安王妃叫住。
「陛下不可,若是真的月兌離險境了,自會有人進來,陛下眼下還是不宜出去為好。」
沈非魚目光一閃,忙道︰「王妃說的是,父皇別出去了,左右也不缺這小半會功夫。」
寧文帝見小六兒一臉後怕的表情,心中越加氣悶,冷哼一聲,也不顧定安王妃勸阻,雙手一推便將殿門推開。
身後傳來響動,空氣中氣流隨之突變,長寧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一道矮小的黑色身影帶著銀色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殿門沖了過來,長寧站得遠,只能眼睜睜看著黑衣人提劍沖向寧文帝。
徐福嚇得目呲欲裂︰「陛下!」
「鐺。」
傅殊憑空出現在寧文帝身前,抽出腰間佩劍將黑衣人堪堪攔下,冷笑一聲︰「還跟爺玩調虎離山?」
黑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楮,此刻怨毒的看著傅殊。
本想先使技將皇帝騙出來,沒想到傅殊這麼快就回來了。知道定安王世子來了今日怕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多人手。
傅殊握劍的手微微一緊,正要反手砍向黑衣人,卻見黑衣人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
不多時,黑衣人便只剩一件黑色夜行在地上,整個人卻是憑空消失了。
寧文帝目光大駭︰「殊兒,你沒事吧。」
「臣沒事。」
傅殊上前撿起那件夜行衣,竟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縮骨功和瞬間移動
寧文帝這才緩和神情︰「查!立刻查!」
皇後殯天當日竟然進了刺客,還死了許多官家夫人,這事可真是在打他臉,若是不查出幕後主使,只怕他也無法心安。
不多時便有小太監將還留在宮中值守的太醫統統叫來了,就近為諸位受傷的夫人治療。
雲昭護送著寧文帝與二妃離去,留下侍衛收拾一地殘肢。
長寧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一行身影,目光復雜難明。
「媳婦兒,你沒事吧?」傅殊走近長寧,臉色看上去不大好看。
從方才傅殊的話中,長寧大致能猜測出傅殊應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只是不知他從哪里回來的?
「沒事,倒是王妃的腳受傷了,快帶王妃回府吧。」長寧靜靜看了會傅殊才開口,也不追問為何明知有危險,定安王妃卻還是來了。依她往日所見,傅殊與王妃之間倒不像是虛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