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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文茵

章啟皺起眉頭,他是奉了三殿下的旨意來的,若是無法把人帶回去實在不好交代,這樣想著底氣更足了︰「八萬兩!」

已經到八萬了,場上眾人都心道惋惜。他們沒有那麼豐厚的身家可以出八萬銀子買個女奴。

熊世杰一拍桌子,一張肥臉上的肉因激動顫抖著︰「十萬。」他今日非得嘗嘗這美人的滋味不可。

「放肆!」章啟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下,伸手指著熊世杰︰「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們三爺搶人?」

章啟身邊的護衛得了顏色,小跑到熊世杰身邊,將令牌放在桌上。

熊世杰低頭一看,不由大驚,他是皇商,時常同宮里打交道,哪能認不出這牌子是宮里的東西,這…這三爺?莫非是那位三爺?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恕罪。」額頭上的冷汗滴落,熊世杰顧不得美人,若是得罪了那位三爺,別說美人,他連命都得丟了。

這樣想著,熊世杰帶著僕從灰溜溜離開了。

能讓這熊扒皮嚇成這樣,看來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章啟將視線往場上掃了一圈,滿意的收回視線,對掌櫃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還請掌櫃的交人吧。」

掌櫃的對上章啟的視線,弓著身子連連稱是。

事情到這一步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兩名在雅間門口伺候的小廝小聲道︰「真是可惜這姑娘了,你知道拍下這位姑娘的是何人嗎?」

他們家中貧困,因此小小年紀就出來做工,雖然也是大寧人,可他們眼中並無奴隸之分。

另一小廝身子稍稍往里挪了些許,低聲問︰「是誰?」

「那可是宮里的人,之前就買過好幾個女子了,可听說從沒有活過半年的。」

「哎,真是可憐了。」

長寧耳力極佳,自然听得清楚。

她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宗朝淵,面上依舊雲淡風輕,輕笑一聲︰「將軍,我可能要給你惹麻煩了。」

宗朝淵眼中浮現稍許暖意,嘴角不自覺揚起︰「無礙。」

得了準話,長寧抿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二十萬。」

聲音如珠落玉,挾著內力傳遍望江樓。

掌櫃的頓了頓,原本準備放人的手放了下來,循著聲音看上去,見還是方才買下所有男奴的雅間,怎麼方才那漢子的主子竟然是女子嗎?

章啟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掌櫃的,還不把人給我!」

掌櫃的為難地看了一眼樓上的雅間,自那道女聲傳出之後再沒有動靜了,就連門口佇立著的漢子也老神在在,對場下的情況狀若未聞。

「這位爺,按規矩是價高者得。」掌櫃的擦了擦汗,賠笑道。

章啟來之前得了準信,切記不可得罪望江樓,因此憋著一口氣狠狠瞪著樓上的雅間,口中喝道︰「來人,去把人給我抓出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敢跟主子搶人。」

章啟一聲令下從望江樓外沖入十幾名帶刀護衛。

長寧抿嘴,有些歉意地朝宗朝淵看過去。

門外的漢子似剛才神游回來,拔劍怒視章啟︰「誰敢動手?」

「哼,敢在大寧同我家主子搶人的,還沒幾個。」

花枝攔在雅間外面,見章啟帶人氣勢洶洶的沖上來,堂下的連忙退開,生怕傷及無辜,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個塊腰牌。

章啟條件反射接住。

將令牌往眼前一送,頓時傻了眼,正陽宮的腰牌怎麼會在這里?

章啟想問,可看花枝一臉不搭理的表情又咽了咽口水,若真是正陽宮的人,只怕不光是他,連主子親自來了今日也討不了好,他在三皇子府伺候這麼多年,宮里的東西見過多了,這令牌是真是假他掂一掂就知道了。

「今日你對郡主不敬,改日皇後娘娘會親自為郡主做主。」

「郡…郡主?」章啟當然知道給七公主治好病被皇後收為義女的裴大小姐,只是想不到自己這麼倒霉,就這麼撞到槍口上來了。

花枝斜睨一眼,也不答話,似笑非笑的樣子竟與長寧有幾分相似。

章啟冷汗涔涔,這長寧郡主雖說只是義女,可好歹也是正經上了玉碟的郡主,身份地位與嫡公主一般無二,自己與她搶人是在落不了好。

再加上他也听說寧文帝賜婚定安王世子與長寧郡主的聖旨已經下到了裴家,自己若是在這檔口得罪長寧,便是將正陽宮與定安王府一起得罪了。

保不齊還會連累到三殿下。

「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郡主恕罪。」好漢不吃眼前虧,惹不起他避開就是。

「大人方才提到的三爺,可是三殿下?」長寧的聲音從雅間傳出來。

「郡主…」

「按理本郡主並非真正的皇室血脈,但得蒙母後信任就有義務向母後據實以告,大人請回吧。」

章啟苦著臉,越想越憋屈,自家主子那是正正經經的龍子鳳孫,怎麼到這兒就這麼憋屈?

可想歸想,他心中也知道今日就算主子在這兒,只怕也要給郡主一分薄面,畢竟頭上站著皇後,那是殿下的嫡母,稍有不敬一定不孝的帽子壓下來。

「小的這就離開,郡主恕罪,改日殿下必會親自上門賠罪。」

掌櫃的從櫃子中起來,花枝已經將銀票放在桌上了,下巴一揚︰「二十萬兩銀票,勞掌櫃點清楚,若是沒問題就將人給我。」

花枝一副不差錢的模樣,事實上主子現在賊有錢了,連帶著她說話也有底氣多了。

掌櫃的早在章啟帶人沖上二樓就嚇得不行,他雖是這望江樓的掌櫃,可只是個普通人,望江樓里的跑堂都是內力深厚的高手,可唯獨掌櫃的,是正正經經招來的酸秀才。

掌櫃早在心中暗暗思襯樓上雅間主人的身份,臉上重新掛上笑意,對花枝的不耐視而不見︰「那是,請這位公子稍等。」說罷,轉過頭沖還在原地守著鐵籠的小廝使了個眼色︰「快把人帶出來,手腳麻利點!」

花枝這才想起她還穿著男裝,不由尷尬地輕咳一聲。

長寧沒帶馬車,因此並沒拒絕宗朝淵邀請共乘一車。

花枝將那少女帶進馬車,便自覺的退出去,與方才守著雅間的大高個坐在一起。

宗朝淵目光微閃,余光瞥見長寧的視線,垂下眼簾。

長寧好整以暇地看著少女,目光流連在她脖子後方的陰影︰「你叫什麼名字?」左右閑事她已經管了,自然不能就這樣放手。

少女戒備的看著長寧,並不開口。

長寧嗤笑一聲︰「我若是要害你,大可置之不理就是,何必白白搭上二十萬兩銀子,不管你身份為何,總歸是比不上我的銀子的。」

少女鼓著腮幫子,憤憤瞪著長寧。

大寧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說她值不上二十萬兩銀子。

這樣想著,又看了一眼坐在長寧身旁的白衣男子,俊美溫和。

她想了想,伸手將手指放進面前的茶盞,以手作筆。

文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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