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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父女交心

長寧回到觀瀾苑的時候,沉香正立在門口等著,見長寧花枝回來連忙迎上去︰「小姐,老爺來了。」

昨日就知道陳氏並不會善罷甘休,這過了一日也夠她們折騰了。

果然,裴子文一見長寧就嘆了口氣︰「寧兒,今日你二叔來找我了。」

長寧行過禮就坐在下手︰「二叔說什麼?」

「還能說什麼?你糊涂啊,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下毀了青衣的名聲呢?」裴子文長嘆一口氣,無奈道。

事實上裴子文並不相信女兒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來,但迫于兄弟情分還是只得來問問。

「父親,你可知若不是女兒提前做好了準備,今日被害的名聲掃地的人就是我了。」長寧冷聲道,她對父親的感情並不如母親深厚。

前世裴家出事,父親難辭其咎。同在裴家,二叔行事不可能天衣無縫,但凡父親有一點上心也不會直到御林軍上門了才知道裴家出了內賊。

裴子文聞言沉下臉︰「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之前二弟只是說寧兒有些桀驁,和青衣不太處的來,鬧了些誤會,想來是在昆侖待久了的緣故。

雖然之前夫人給他提過醒了,可在他看來二弟只是主見大,並無其他不妥。青衣與寧兒的事想來也是閨中姐妹小打小鬧,怎麼現在這麼一听不是這麼回事兒了?

「錦雲閣送來的衣裳繡帕全都染著靈貓香,味道之醇厚,沒有三五天染不成那樣。」長寧冷笑,這就是親人,還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前世害死裴家二百八十七人,今生又來污蔑她,真當她是泥捏的沒半點脾性嗎?

靈貓香是什麼,裴子文已經听二弟說起了。就是因為知道是何種腌東西,他才會忍不住來觀瀾苑問問。

但一想到這些東西差點用在了寧兒身上,他還是止不住的膽寒。二弟妹膽子真這麼大?

裴子文霍然起身,寬大的袖擺帶得茶盞傾翻,茶蓋掉到地上,在地上打起了滾。

「父親若是想去找二叔大可不必,他們不會承認的。」二房的態度在昨日就已經擺出來了,一切都是抱夏的錯。是丫鬟私自用了香狸,連帶著將氣味染在了衣裳上,與他們何干?

裴子文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怒氣散去不少。寧兒說的對,二弟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會承認?

「寧兒為何會這樣?」裴子文語氣艱澀,他想不明白,裴家是他們三兄弟的裴家,都是一家人,為什麼會出這些腌事兒?

這話答非所問,可長寧卻是听出來了,父親總算還有救,只要父親能堤防住二叔,前世的事就沒那麼容易再來一次。

「誰知道呢?貪如火,可燎原;欲如水,可滔天。總歸離不了這兩字。」長寧老神在在地說道,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父親可知二叔在朝中與誰走得近?」

「二弟在朝中與兵部侍郎左大人走得挺近,別的為父也沒太注意。」裴子文皺著眉,這樣仔細一想,他像是從沒了解過自家二弟,竟然連他素日同誰交好都說不出來。

長寧抽了抽嘴角,她總算是知道母親那樣天真的性子為何還能當裴家大夫人了。「那與諸位皇子呢?」

諸位皇子?裴子文搖搖頭︰「除去朝上的事,尋常沒見二弟與哪位皇子走得近些的。」

話剛說完,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前些日子二弟曾去五皇子府上鑒畫。」裴子文這樣想著又覺得自己似乎小題大做了。鑒畫而已,二弟是書畫大家,于畫作上自然是有很多見解的。听聞五皇子也愛畫,想來二人只是志趣相投。

長寧模著下巴,又想到了二叔書房的密室,里面那些書畫古玩。

難不成,這些都是搜羅給五皇子的?

「沒有那麼簡單,父親可知吏部侍郎的俸祿如何?」

「正二品不過每年七百二十三石。」裴子文若有所思。

「就是這區區七百二十三石,怕還買不起二嬸身上那件夜光錦做的衣裳吧?」二房沒有自己的產業,二房所得除了每月公中發出的月錢就只能靠二叔的俸祿。

裴子文不清楚夜光錦的價值,可長寧是知道的。

她曾听師姐說過夜國夜光錦是最珍貴的料子,夜光錦面上如有一層光華流轉,越到黑夜,光華越盛。數百繡娘一年到頭所得不過兩匹。

「換句話說,能穿得起夜光錦,身家不會少于百萬兩。」長寧並沒夸大,事實上當日密室里的那些箱子除了真金白銀,其他的書畫文物是沒辦法估算的。

「這不可能。」裴子文直覺不信,在他眼里二弟只是有主見了些,並沒有貪污受賄的毛病。

長寧一陣無語,要怎麼跟父親說?難道要說那晚順走二叔銀票的就是她?那她還不被父親念叨個沒完?

「據我所知,諸位皇子都已成人,皇帝老矣,儲位未立,二叔這個時候公然出入五皇子府。這落在別人眼里會怎麼想?」看父親似是听進去了,長寧繼續道︰「旁人只會只會以為是裴家的選擇,而非二房的決定。」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裴子文當然清楚,這個時候與成年皇子過從甚密是大忌。

「那依你看該如何?」

依她看?依她看最好是分家,可長寧知道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二叔做出了對裴家不利的事,分家一事還是只能想想罷了。

「希望父親能提醒一下祖父,裴家的招牌可別砸在二叔手里了。」

裴子文沉吟不語。

「父親可還記得先帝在世時的史家之亂?」

史家之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當年追隨開國皇帝的傅史兩家,何等榮耀。延續至先帝時期,史家家主與太子過從甚密,被先帝疑心其謀反。

史家最後被按上了通敵叛國的名聲,連同出嫁女及門生故舊共七百余口人滿門抄斬。

那樣顯赫的家族一夕湮滅在帝王的疑心里,何況裴家?失了清正剛直的名聲,裴家又能走多遠?

提及史家,裴子文神情凝重起來。

是了,當年的史家可不就是前車之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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