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楓借著酒勁,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我沒有!我一直都是把她當作洛之妍,當成蘭心只是一開始的一個錯誤。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
寧遠站起來,走到了寧楓身邊,揪著寧楓的衣服,「所以,你對她是從一開始就有喜歡的嗎?還是因為蘭心的關系才會漸漸喜歡她?」
寧楓的氣焰被寧遠的的怒火,一下子熄滅了,寧楓低聲的說,「是因為蘭心。」
寧遠一把甩開了寧楓。寧遠很想做點什麼,可是,他又不知道要做什麼。
洛之妍不會就是一個已經離開的人了,一個主動離開他們的人。
而他們幾個,卻被洛之妍的離開搞得搞得一塌糊涂,關系甚至走向了斷裂。
寧遠用手重重的捶在了牆角上。看著已經到來的黎明,寧遠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寧遠的眼楮里滴落出來。像是做了一種違背自己內心的很無奈的決定。
寧楓一直哄著眼眶在喝酒,一杯一杯。從辛辣到無味,到意識模糊。每一個過程都讓寧楓心底想被狠狠的挖了一樣。
或許,世間很多不如人意的事,都是如此的折磨每一個人。
寧楓的情人蠱,寧楓還未來得及實驗,沒出效果。寧楓就被一個改變他人生軌跡的消息所打敗了。
「你其實並非我寧松的兒子。你的母親是當今的皇後娘娘,你的父親是當朝天子。所以,你的身世其實是個皇族子孫。」
寧楓冷冷的听著老莊主像說戲一樣幾句話就讓寧楓的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寧楓不想說只言片語,也不想面對老莊主說的一切。
「你還記得當初,在蠱毒之地的門口,有一個貴人打扮的夫人,她把你從強盜窩里救了出來,之後又把你送回到了蠱毒之地。你當時還一直跟我說要好好謝謝救命恩人,她就是你的生母,也就是當今皇後。」
夫人?寧楓的腦海里漸漸浮現出來當初被綁進強盜窩里的時候,那名夫人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只身一人沖進來把他救了出去。他當時都以為自己要死在那里了,沒想到最後讓那名夫人救了他。
那名夫人長相十分美麗,是寧楓見到過的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當時,絕望的寧楓看到了希望,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存對一個人來說原來是如此重要,如此難能可貴。
那個美麗的夫人說自己是某某家的夫人,因為寧楓十分像她的孩子,所以才會拼了命的救下寧楓。
把寧楓送到了蠱毒之地之後就走了,寧楓想邀請她進去休息,那個夫人就是不同意,說什麼也不走進蠱毒之地的大門。
寧楓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要好好感謝那名給了她第二次生的可能。
「你想起來了嗎?那個給你第二次生命都的夫人。她不僅是給了你第二次,你的第一次也是她給的。」
寧楓心情煩悶極了。紅著眼眶的看著老莊主,「所以呢?這就是她可以把我生下來就丟開的理由?我需要她的時候,他在哪里?我從很久以前都當她不存在了,她現在又何必再出來?」
老莊主靜默片刻,艱難的開口道,「她……死了。」
寧楓本來煩悶的思緒一下子被拉了回來。驚愕的看著老莊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你……你……說什麼?」
「她……死了。被人害死的。」
寧楓抽著鼻子,噙著淚水。咬牙切齒的又問了一次,「誰害的?」
「深宮水深,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任何人。所以……」
「所以就是現在死了,需要有人給她收尸是嗎?」
「你作為皇後娘娘唯一的幸存的兒子,必須要去查明真相,不能讓她枉死。她也是我唯一的親妹妹。你當初之所以會被送到蠱毒之地寄養,是因為雅兒不希望你一出生就活在深宮閨怨里。不想讓你一出生就被別人盯上,一直生活的提心吊膽的。你要理解她,她都是為了你好。」
寧楓沉默。
「寧楓,你不要怪你的母親,她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或許,讓你從小就失去母愛是她的不對,可是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偷偷的看著你,你練功的時候她偷偷看著你,你制蠱的時候,她偷偷看著你。」
「她當初之所以不跟你進蠱毒之地是因為她害怕自己留戀那種感覺,她害怕她自己一沖動就把你認了,那這麼多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你可明白?」
寧楓點點頭。他都可以理解,關于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他都可以理解。他這麼多年了,一直沉穩的狀態,就是因為很多事情他都能可以理解,能夠體會。
「我什麼時候去幫她查出事實真相?我要還她一個清白。就當是為了感謝她把我生下來。感謝她當年的生下之恩。」
老莊主看著寧楓,一直在皺著眉頭。寧楓受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給他帶來的,他的命運,從出生起,就注定了不平凡。
寧楓啟程去皇宮的時候,琉璃站在蠱毒之地的門口很久很久。
她的心,在隱隱作痛。他在的時候,她一直巴不得讓他沒有一天安生日子可以過,就算是在大年夜的晚上,她也不願意放過他。
現在,寧楓走了,走的時候很落寞。就連看都沒有看她。琉璃應該高興的,可是她笑不起來。心里空落落。
寧楓帶著寧遠進了皇宮,皇宮的富麗堂皇對寧楓來說都惡心至極。
皇上懷疑寧楓的身份。
皇後的兒子生下來的時候胸口有一塊暗色的胎記,因為皇後怕有人認出來,就用刀子硬生生的把胎記個割開了。
可是後來,皇後自己以為胎記消失了,但是她並不知道。寧楓的愈合能力很好,胎記完好無損,只不過是上面多了一個刀口。
現如今,寧楓的胎記也在,皇後身邊的貼身丫頭也說寧楓就是當初的小皇子,因為皇後經常都會去偷偷的看小皇子。
寧楓回宮,並未說明目的。只是借著皇後的祭奠回宮。
可是寧楓的目的也是司馬昭之心,眾人皆知。
皇後祭奠的那天,寧楓跪在皇後貴體的最近
出。
寧楓沒有眼淚。他不知道哭的意義何在。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為了一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人而哭。
皇上帶著月貴人來探望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皇上來的時候,沒都沒有看躺在棺材里的皇後,一直在替月貴人捂著眼楮。
月貴人假心假意的說了幾句悼詞之後,就嚷嚷著讓皇上走了。
寧楓巴不得他們早點走,他一樣就看出來了,虛情假意的人,留著有何用?
皇上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帶著月貴妃離開了。
寧楓一個人默默的幫皇後辦完了所有的後事,而皇上,也就是他寧楓的父親,就只來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寧楓也不想看到他們,寧楓不會對任何人的行為感到反感惡心,但偏偏就對皇上和月貴妃的行為感到反感。
寧楓埋葬皇後的那日,文武百官都在跪拜,給予了皇上後至高無上的榮耀,可是這些對一個死人又有什麼意思呢?
皇上給了皇後追封為賢德皇後。
皇後的賢德,無人能及,可是,又有誰真正看到了?感激了?
皇後的葬禮舉行完畢之後,寧楓趁機向皇上請求留在皇陵為皇後守孝。皇上念他孝心感動天地 就準許了。
寧楓在皇陵守孝之時,就住在了宮里。經常會回到皇宮調查皇後的死因。
而皇上卻在計劃著怎麼說服文武大臣同意他冊立新皇後。
按照歷朝歷代的慣例,皇後死後,皇上三年之內,不得冊立新皇後。
而現如今的皇上,心思從來就沒有在死去的皇後身上。
寧楓管不上這些,只是,他需要盡快拿到調查皇後死因的特許。否則,他在皇宮這座監獄里,他動彈不得。
一日,寧楓在皇上早朝的時候,把一份瀉藥下在了皇上的早膳里。
指使皇上不能好好的上早朝,一直在捂著肚子難受。寧楓假裝沒事一樣,直接去到朝堂之上給皇上吃了一劑解藥之後,立即就緩解了皇上的難言之隱。
皇上一下子就對寧楓充滿了好感,揚言說要賞寧楓,寧楓也不客氣,直接就說希望皇上允許他徹查皇後之死。
寧楓的話讓皇上很氣憤。皇後已經死了這麼久以來,從來沒有人懷疑過皇後之死的死因,如果有人懷疑過,皇上有點慌了。
如果這件事徹查起來,勢必會查到皇上頭上。皇後之死如果牽扯到了皇上,那麼,勢必就會擾亂朝綱。
可是,現在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皇上已經答應了寧楓,君無戲言。
皇上不好不答應。只好點頭應允了。
寧楓的逼迫起了作用。徹查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調查就會順利很多。
寧楓輕笑著想皇上謝恩。
最後很滿意的離開了永和殿。
原來,在這幫豺狼虎豹眼里,面子往往與利益等價。
以為有了特許之後,調查會很順利,但事實卻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