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意思?」洛之妍還是一頭霧水。
「看來你被洛家趕得很匆忙,什麼都不知道就被趕出來了是嗎?洛家的親生女兒,後脖子上有著一處形似花朵的胎記。」
「你現在明白了嗎?」
琉璃的話猶如五雷轟頂,洛之妍被壓得難以呼吸。
這段時間以來,寧楓一直教她遇事要沉著穩重,三思而後行。可是現在,她已經都拋之腦後了。
洛之妍無助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快要炸掉了的頭,洛家的重重又一幕幕的出現在腦海里。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可是心中的痛並沒有被時間磨滅掉多少。
「你搶了我洛家小姐的身份,你只是一個冒牌貨。現如今你還想跟我搶寧楓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
洛之妍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大聲喊著︰「我沒有!!!」
「我沒有搶你洛家小姐的身份,也沒有想過要和你搶寧楓!」
洛之妍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牙切齒的說著。
「你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小人。表面柔柔弱弱,其實內心比誰都骯髒邪惡。」
洛之妍一把把琉璃推在地上,琉璃也被洛之妍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來不及反應。
因為是在冬季,地上全是積雪,倒地後的琉璃被洛之妍抓著衣服的領口。洛之妍發瘋了一樣,一直對搖晃著,還不停的說著「我沒有,我沒有。」
「洛之妍你在干什麼?快住手。」寧楓和寧遠一同出現。
寧遠猶豫了一下,礙于身份。可是看著狼狽的洛之妍,他不忍心。還是一個箭步沖了上去。他管不了這麼多。
「之妍,你快起來,你怎麼了?」寧遠的輕聲細語讓洛之妍本來緊張的神經可以松懈了。寧遠在她無助的時候,總會給她溫暖,喉嚨開始哽咽,心里的防備放了下來,眼淚不停使喚的就自己落了下來。
寧遠看著已經有點神智不清,嘴里還在念叨著什麼,寧遠心疼的蹲下來輕聲安慰著她。
「之妍,別哭別哭,快起來。」寧遠扶著洛之妍慢慢站起來。
寧楓一直看在眼里。洛之妍在寧遠面前,可以活得很真實,可是在他面前,永遠是一副防備的狀態。或許是他妨礙了他們。
寧楓比寧遠慢了一步,認識洛之妍的時候,他就慢了一步,現在在洛之妍最需要依靠的時候,他又慢了一步。
寧楓扶起同樣嚇壞的琉璃。琉璃本來還是對洛之妍一腔怒火的,現在只剩下對著寧楓訴委屈了。
寧遠抱著洛之妍走了,洛之妍躺在寧遠的懷里還是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一直在發抖。
寧楓看著走遠的他們,看了很久,很久。
他們的背影,給寧楓一種很遙遠的感覺,仿佛這一次,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洛之妍都離他而去了。沒有留給他思考和挽留的機會。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拱手將洛之妍推到寧遠懷里,狠心讓琉璃說出林元齊事件。
寧楓之前調查洛之妍為什麼會被趕出來的原因時,就查到了琉璃。後來才發現原來是琉璃這個真正的洛家小姐搞的鬼。
本來一切都可以在他掌握之中的,利用琉璃說出真相,洛之之妍內心崩潰。從而造就一個內心強大的洛之妍。這樣,對于之後洛之妍學下下蠱毒殺人很有幫助。
「寧楓哥哥,你看,我脖子都被她抓壞了,還有我的衣服。」琉璃哭了。在寧楓面前她永遠都必須裝成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回去整理一下,今天的是辛苦你了。」琉璃把寧楓的思緒拉回現實。看著琉璃也是一身狼狽,寧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安慰她。
琉璃看著洛之妍是被寧遠抱回去的,琉璃也渴求著寧楓能像寧遠對洛之妍那樣對她。
「可是,可是我現在腿有點發軟,根本走不了。」
寧楓看出來琉璃是裝的,可是看著楚楚可憐的琉璃,寧楓還是不忍心。還是將琉璃抱了回去。
到了琉璃的住處之後,寧楓就走了,不過琉璃卻滿足極了。沒想到只是想激怒一下洛之妍的,最後還被被寧楓抱在懷里。琉璃的心里樂開了花。
而洛之妍被寧遠送回去後,整個人都還是一臉恍惚。寧遠將她放在床上之後,就一直在陪她。洛之妍眼角一直有滾燙的淚珠翻滾出來。
寧遠抱著她,心碎了一地,他以前也見過失魂落魄的洛之妍,可是沒有哪一次是像現在這樣,感覺心里的傷口很深很深,看不見,模不著。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觸踫,沒有任何人可以治愈。
「之妍,沒事了沒事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之妍,已經冬至了,你一定不知道我們蠱毒之地雪景最好看的地方在哪里,我過幾天帶你去看好不好?」
寧遠還在說著,洛之妍卻沒有在听,一句也沒有听,她反而是掙開寧遠的懷抱,翻身背朝寧遠而睡。
「那你先好好睡會,我一會給你送晚膳過來。」
後來,寧楓和寧遠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只是都沒有人能真正體會到洛之妍那日心里的酸楚。
離開洛府之後,洛之妍的世界本來一句坍塌了,後來一直處于慢慢修建,可是當得知一切都是琉璃計劃好了之後,洛之妍的世界又再一次坍塌掉了。林元齊只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捅向洛之妍,而琉璃是那把利刃的主人,是那個揮刀者。
洛之妍自那日之後也未見過寧楓。要不是他們訂婚的消息蔓延在整個蠱毒之地,那他們可能真的就沒有任何聯系了一樣。
氣溫一直很冬至那日一樣冷。把人心也凍住了一樣。
「之妍,你好點了嗎?」
「我帶你去個地方,我之前不是說要帶你去看雪景,走吧,今天就去。」
寧遠帶著洛之妍去到了幕山之巔。
那是蠱毒之地最高的山。可以將蠱毒之地所有的風景盡收眼底。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站在幕山之巔上,看著銀裝素裹的蠱毒之地,別有一番滋味。雪白,純淨一直包裹著蠱毒之地。平時
怎麼走也走不完的蠱毒之地,這一刻就是一個巴掌大小的地方。給人的感覺也沒有那麼不可一世了。
雪白色的雪,讓蠱毒之地看起來像個世外桃源,遠離塵世的喧囂,在這世間擁有著一片寧靜。
只是住在這里的人,貌似遠離世俗,其實並沒有,外界的生活仿佛還受著他們控制一樣。別人的生活,別人的生命,統統都在他們彈指一揮間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洛之妍沒有心情看雪景,風景秀麗又怎樣,還不是就是看一眼,感受一下,就什麼也不會剩下。
「之妍。你看。你左手邊那個,那個啊就是春煦閣,你有沒有看到院落里有很多樹?那些啊,可都是老莊主最喜歡的。」
「還有,還有,你看在他不遠處那個,就是那個小點,那個就是淡雅居,可小了。」
「你的小院太小,現在都看不見了。我也分不清是在哪里了。」
寧遠一直在不停的說著,洛之妍這幾天一直沒有興趣。他很想喚醒之前的那個洛之妍。
「寧遠,謝謝你這麼照顧我,還帶我來看雪景,我現在要回去了。」洛之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回去習蠱。
寧楓說等到她的心腸不那麼柔軟之後,就可以學著殺人了。她想,現在就是了。
洛之妍下山的背影像換了一個人,比沒進蠱毒之地之前還要瘦弱,可是卻冷漠決絕。
洛之妍來到淡雅居找寧楓。
「少莊主,我想我可以了。」
「好,那你跟我來吧。」
寧楓沒有抬頭看過洛之妍,有很多原因,大部分確實因為沒有勇氣。
他一手策劃的這盤棋,洛之妍是最重要的棋子。他拿不住洛之妍,偶爾還會心生愧疚和不安。
寧楓帶著洛之妍來到蠱種地的地下室。
是上次她來試蠱的地方。
走過漫長的暗格之後,就來到了一個收押活死人的地方。這個地方陰冷,漆黑沒有一點生機。牆上的微弱的火把是唯一的亮光。
洛之妍和寧楓的出現是這個地方的唯一顏色。但是他們站在里面,卻是格格不入。
寧楓帶著洛之妍走進去,那個監獄一樣的地方,地上有很多干草,干草上躺著一個人,活著,沒有死,還是有微弱的呼吸。
溫度明明已經低到可以凍死人了,可是他身上還是一件稀爛的單薄的衣服。很多地方都可以明顯的看到漆黑的皮膚。他躺在角落里,洛之妍和寧楓進來他也沒有反應。真的像個死人一樣。
「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個蠱種放到他身上就可以了,然後他看著被拉出去。」寧楓說得很簡單。
洛之妍猶豫很久,一直沒有接下寧楓遞過來的蠱蟲。
「怎麼?這就不敢了?」
「我……我不想平白無故的殺人。這樣做和冷血的殺人狂魔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但是如果你連殺死一個活死人都不敢,之後你又憑什麼去殺死一個想弄死你的大活人?」寧楓強行把蠱蟲塞到洛之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