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奚歡站在縣衙大門之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潛逃七年之久的殺人惡徒,被繩之以法的暢快,
出乎意料的是厲全這個人,化名李綱,這人極其消瘦,甚至消瘦的有些不正常,精神萎靡,耷拉著腦袋似乎一點也提不起精神來,每當魏昭青問話的時候,都有有氣無力的回話,
四人顯然出現了內訌,許大成跟江貴一口咬定殺死季紅岩的是厲全,
厲全對于所有罪行都供認不諱,但是說到季紅岩,厲全卻哭哭唧唧的一直拒絕承認自己殺了季紅岩,口口聲聲說自己對季紅岩有多深情,
「大人真的是冤枉啊,我對紅岩一片赤忱,她都答應我雙宿雙飛了,我怎麼會殺她?」
「放屁!」許大成作勢姚站起身去揍李綱,卻被縣衙的捕快給押住了,
「你這個雜碎,如不是你狗該不了吃屎,被逼急了殺人,我們會被抓?」
厲嫣卻不樂意,「到這時候了還想給自己月兌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恨在心,殺了季紅岩,然後栽贓到我兄長身上,你早就看我們不順眼了,」
許大成不樂意了,
「我栽贓他,讓他被抓了,對我有什麼好處,臭娘們,屁都不懂一個,」
三人吵的不可開交,唯獨江貴默默伏地身子,像是認罪般不再有絲毫掙扎,甚至毫無生氣,更別說求生欲,最後像是嗤笑了一聲,
「都殺了這麼多人,現在倒是推卸責任了,左右都是死罪,何必呢?」
輕飄飄的一句,倒是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南奚歡皺了皺眉,只見上座的魏昭青已經開始不耐煩,
「這麼多罪行,已經是罪無可赦了,多說無異議,拖下去帶回大理寺,秋後問斬,」
霍奕在上座優哉游哉的喝茶,對案件的解決算是非常滿意,
旁邊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好」聲音,
就見被拖下去的厲全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癱軟在地板上,雙手抓著喉痛,像是極其痛苦,猶如萬蟻嚙骨、萬針刺心、萬蟲斷筋、萬刃裂膚樣難以忍受;看起來精神與行為有些失控,甚至想要月兌出束縛,
「大膽,」
押監的官差,拿著刀就拍向李綱的頭,李綱被拍暈了過去,
李煙有些心痛的想要掙開束縛,但是奈何力量懸殊,無法只能哀求的開口,
「大人,大人,恕罪,我兄長煙癮犯了,」
只得臨時叫大負在大牢李查看一番,
鬧劇很快就結束,罪犯什麼時候被拖下去的,南奚歡都有些恍惚,案件像是結束了,又不像是結束,如釋重負後的空落感,
南奚歡正準備抬步離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霍奕站到了她的身邊,
「走吧,準備東西回京吧,」
南奚歡抿了抿唇,
「我想回大理寺去接唐冉他們,」
本來他們在縣衙等候著即可,出其不意的是,霍奕這次倒是依了她的話,
黑鴉還備了一輛馬車,南奚歡剛坐上馬車,催促黑鴉出發,只見霍奕也爬上了馬車,南奚歡愣了愣,
「大人也要去大理寺?」
「嗯,有東西落下了,」
應該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吧,南奚歡很識趣的不再多問,馬車顛顛簸簸的開始出發了,從縣衙到大理寺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南奚歡看著車外的風景,不知道為何精神異常亢奮,
霍奕此時在對座閉目養神,南奚歡忍不住打量起霍奕,
嚴格來說霍奕大概是她遇到的男人中最好看的,有獨特的魅力,不管是臉部的線條,還是五官的搭配,讓看一眼很難忘記,
想起夢境中楚承歡雕刻的玉哨,南奚歡很確定保護著楚承歡的人是霍奕,
她偷偷的打量著霍奕腰間的幾塊玉玨,果然那塊丑奴的小小玉劍別在腰間,看起來確實隨身攜帶,
南奚歡咽了咽口水,湊近了幾分,手指緩慢的伸了過去,就在十分接近的時候,馬車一個顛簸,南奚歡連忙穩住下盤,雙手撐在霍奕的兩邊,還好沒一頭撲進霍奕的懷中,
這距離有點曖昧,南奚歡雙手撐的有些吃力,她穩了穩心神,胸口還有余悸,
希望沒有驚擾到霍奕,不然就糗大了,悄悄的抬頭,打量著霍奕,
這不打量還不打緊,一打量嚇一跳,這霍奕一雙眼楮圓滾滾的瞪著她,這模樣好像在質疑她是不是在吃他的豆腐,
南奚歡心如死灰,連忙直起了身子,將耳邊掉落的一縷發絲挽在耳後,掩飾著尷尬,嘴里還嘟囔道,
「這一路上真是夠顛簸的,」
霍奕盯著她,並沒有轉移視線的意思,淡淡的道,
「你在看什麼?」
「霍大人當初為什不告訴長公主殿下,是你在碼頭救了她?」
「你似乎很在意這件事?」
對啊,臉楚承歡都不在意的事情,她為什麼會在意,她是不是腦袋秀逗了,半晌有些憋悶,
「沒有,好奇而已,」
「有時候好奇並不是什麼好事,你今日怎麼一直心神不寧,」
霍奕這麼一說,南奚歡倒是真的覺得有些,
「總覺得雖然凶手捉到了,心里且有些疙瘩,」
霍奕看著南奚歡,一挑眉,
「說說看,」
「譬如季紅岩的死,一個隱匿了七年之久的殺人團伙,如今有財也有名氣,算是真正的人生玩家,而當初就是因為劫財才殺人的,如今不用為錢財來殺人劫財,為什麼會沖動之下殺了季紅岩,難不成不知道,再次出現命案,他們就會公眾于世,」
霍奕聞言,淡淡道,
「也許就如魏昭青所說的,厲全求而不得,惱羞成怒殺人也不是不可,畢竟殺過人的人,總認為殺人是小菜一碟,狗改不了吃屎是這個道理,」
霍奕雖然說得在理,南奚歡心底總有坎,
「但是他們就算殺人,為什麼拋尸在大理寺,大人跟陛下都在大理寺,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況且魏大人只是依照以前的案子,捉拿凶犯,也並沒有找到季紅岩死亡現場,」
「南奚歡,你太鑽牛角尖了,知道本座跟陛下來大理寺的只有我們一行人,還有大理寺的人,其他人並不知,也許只是個巧合,關于怎麼捉拿凶手的,結合以前的案件來事半功倍。」
連霍奕都這麼說,她確實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