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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那邊干活的人也被驚動了,過來看女人們為什麼吵嚷。

何小西她們從屋里出去。陸大嫂撥開人群,問:「怎麼回事兒?喊你們是來干活的,不是讓你們閑磨牙的,吵什麼吵?」

疤瘌眼家的三兒媳婦一下子就把欲辯解的三喜媳婦扒拉一邊去了。她個子又大,嗓門又粗,說話跟機關槍一樣:「分給她的活她不想干,

她嫌棄髒,嫌棄累,使喚著別人幫她干,她站在一邊當地主家地主婆。村長嬸子,你得好好治治她。」得,直接給扣一頂帽子。

何小西覺得,同意讓她來的決定實在是太正確了。

柳四嫂不問是非黑白,直接對著三喜媳婦訓斥道:「你怎麼回事啊你?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以後還不肯老實干活,

你看你撒什麼潑,還動手打人,沒王法了?」意在惹怒她,讓她多說多錯。

「我們家的家包子事,你們管得著嗎?打她怎麼了,打死都活該,她願意替我干活,要你們咸吃蘿卜淡操心。」何三喜媳婦被擠兌的口不擇言。

她這番話,把疤瘌眼家三兒媳婦氣得提著拳頭就要打她。眾人趕緊攔住。

「春草,你願意幫她干活的嗎?也是願意挨打的嗎?」柳得全媳婦問春草,把眾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何三喜媳婦那邊吸引過去了。只有何小西注意了剛剛柳得全媳婦跟春草說悄悄話了。

按照何小西的吩咐,柳得全媳婦教好了春草怎麼回答。

其他人不知道,一個個都緊張的屏住呼吸,等著听她的答復。只有何三喜媳婦站在一旁洋洋得意。

為什麼大家都不願意強出頭,管別人家的家包子事?就是怕管了以後,被打的人反而說她是自己願意的。

那樣的話,多管閑事的人就成了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了。

被打的人或許有自己願意的,哪個時代都不缺賤骨頭。但是,大多數人都是被逼無奈,回答是自己願意的。

俗話說,端誰的碗歸誰管。這個時代的女人不能出去掙錢,離開婆家就是死路一條。沒有經濟獨立,就沒有人格獨立。

加上離婚和再嫁,都是丟人現眼的事。讓女人只能一顆歪脖樹上吊到死,就更不敢說實話了。不說願意不行啊,只能昧心說自己是願意挨打的。

何三喜媳婦翻楞這白眼,抬著下巴,蔑視的傲視著眾人。就差在額頭上寫著: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

她這會十分篤定加確定,朱春草不敢說否定的答案。

處在焦點中心的春草,抿了抿嘴唇。異常堅定的回答:「我不願意幫她干活,更不願意挨打,何二喜在外頭找小老婆了,我要跟他離婚,

大家願意幫我去抓奸嗎?拿到證據我就能跟他離婚了。」

「怎麼樣,她自己願意的吧?早說用不著你們多管閑事。」何三喜媳婦只顧得意了,沒在意听春草說話。

在她的意識里,就不會有意外這回事。她一說完,大家都拿看智障的眼神看她。她才意識到出了意外了。

不能置信的瞪大了眼楮,問春草:「你說什麼?你瘋了吧?你竟然說要跟二哥離婚?」

本來去抓奸就是今天的目的。不是何泥墩家派了何三喜媳婦來盯著春草,打亂了原本的計劃,他們這會都到何二喜家了。

繞了一大圈,終于繞回到原來的打算上去了。大家紛紛回答:「願意。」

更有人都等不得了,催促:「咱們現在就走嗎?」

陸大嫂大手一揮:「走,現在就去,活回來再干。」

陸擁軍喊上王老泉,顛顛的趕緊去套車。

何三喜媳婦有些傻眼。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她在其中就是一個推手的作用。

別人看到的就是因為她打罵春草,春草一時激憤,不想跟何二喜過下去了。帶著眾人去抓奸。咬死口,打定主意要離婚了。

當然這是一個表象。實際在背後,還有一個無形的大手在給這件事推波助瀾。但是她不知道。這口鍋如今就結結實實的扣到她的腦袋上了。

何三喜媳婦害怕了,色厲內荏的威脅春草:「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不要腦子發熱,離了婚你怎麼辦,你要想清楚?

跟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你了,回到家我不會說出去。」

可是誰會理她啊?大家互相拉扯著坐到大車上,兩輛車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何三喜媳婦怎麼也想不通,事情怎麼就會發展到這一步的。平日她和家里人也沒少打春草啊。

哪一次不比這次打的重。這次因為是在人場上,她都沒怎麼放開手腳。怎麼平日都沒事,這次偏偏就出事了?

她把這一切歸咎于她的運氣不好。趕緊回家去報信。

陸艷明這些男人雖然不知道內情,但是他們憐香惜玉啊。

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被個母夜叉打了。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個正確的評判標準,辨別孰是孰非。

「大叔,能不能讓驢車送我回村里啊?」何三喜媳婦想借驢車回去。

「驢車待會得去拉磚,沒空啊!」陸艷明的瞎話張口就來,「要不你等等,拉完一趟磚我讓車去送你。」

話是這麼說,至于一趟磚什麼時候能拉回來,還不是隨他們的意思來?隨便找個借口,一趟磚拉一天,也不是沒有可能。

何三喜媳婦是一刻也等不得了,急匆匆的走了。

兩輛大車,停在老虎灶外頭的巷子口。老虎灶外面賣香煙洋火的小攤子的女攤主看到他們,大聲的吆喝著:「香煙洋火,賣茶水唉。」

看她們走過來,招呼她們:「香煙洋火,喝杯茶吧,大姐?」

這是來之前約定好的暗號。何二喜和他小老婆要是不在家,就不吆喝。

要是都在家,就香煙洋火和茶都吆喝。要是只女人在家,就吆喝賣茶;要是只男人在家,就只吆喝香煙洋火。

這樣吆喝,是兩個人都在家。正好。

砰砰砰雜亂無章的敲門聲,和門外嘈雜的聲音,把何二喜這對狗男女嚇得不輕。

他們倒是沒有想到會是春草帶人過來抓奸。而是因為他們做的事情,抓到就是掉腦袋的。從門縫里看到熟悉的面孔,何二喜反倒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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