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以前是個唱戲的,每次罵人就唱上了,而且字字句句都不一樣,反正那嗓門唱得九彎十彎的。
「大柏兄弟,你媽這是又受什麼刺激了。」
背著鋤頭回家的村里男人,見著老太太手比蘭花指,就在院子里面唱了起來,一臉難盡的問米大柏。
米大柏也覺得丟人啊,但是他說的話親娘不听,他也沒有辦法。
「女乃女乃,小叔來了。」
米淺眼神好,遠遠就看到米小柏胳膊下面夾著個公文包,急匆匆的小跑著過來,瞧那中分頭看著就像是漢奸。
「什麼?」
老太太迅速收了聲,小腳站穩了,伸長脖子往外頭一看,也不罵人了,她怕小兒子嫌棄丟臉。
「小柏回來了,在城里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瞧這精神頭。」
「米小柏,你這頭上抹了不少的頭油吧,唉喲喂,可真香。」
村里有和米小柏一起長大的褲襠男人,看到米小柏這中分頭,上手就是一抹,娘喂,那股香味兒能把鼻子香掉了。
所以,米小柏才不願意回稻花村,他覺得這里的人全部都是一些沒有知識的,都是一些野蠻的泥腿子。
「別模,你這手剛鋤完地,模我的頭發,把它弄髒了怎麼辦?」
米小柏神經質的拿出帕子在頭上擦了擦,直把模他的頭的人說得一愣。
不過那人也是個厚臉皮的,瞧見米小柏臉上的嫌棄,哈哈大笑著拿手往褲子上一擦。
「啥鋤完地,我這手剛捏了糞肥,這味還在呢!」
樸實憨厚的鄉下農民搓著自己的手,這話生生的在米小柏的胸口上插了一刀,他听了差點就當場吐出來。
強忍住了心里面的惡心,米小柏面色發青的進了院子里面,他板著張臉喊了聲大哥。
「媽,咱們得趕緊回去,車再等著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瞄了一眼老太太腳邊的東西,看到這麼少,無意識的眉頭緊皺。
「小柏,回來了,城里面的工作還好吧!沒什麼事情吧!」
米大柏看到這個弟弟,語氣中帶著關心的問。
「你又不懂,跟你說你也听不懂。」
米小柏不耐煩的回了一句,言語中的嫌棄表露得非常清晰。
米淺覺得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臉,她不言語的將老太太的袋子提了過來,把里面裝著的東西一樣樣的拿出來。
「爸,你也真是的,城里面的日子可比咱們鄉下人的日子好過,怎麼什麼東西都往里面塞啊!小叔肯定看不上咱們家的東西,稍微給些就成了。」
袋子里面最後留下了幾個番薯,米淺就連剛才提的兩斤肉也提出來了,紅燒肉不好還是粉蒸肉不好吃,干嘛非得要把肉給這些不要臉的。
老太太急了,蹲把東西又往袋子里面放。
「大哥,米淺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一點禮貌也不懂,這孩子不行。」
米小柏推了推鼻間上面的眼鏡,跟個領導似的下定論。
「可拉倒吧,你又不是算命的,還看得出來這個,不要亂說。」
平時這個弟弟嘴巴壞就算了,涉及到自己的孩子,米大柏這個老實人說話也不客氣了。
「小柏,咱們趕緊走,車肯定等不了太久的。」
老太太也看出來了,這個孫女心是狠的,比她爸媽心還要狠,要是再不走,這袋子里面的東西就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