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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桃花灼灼

看到魔醫一走,眾人緊繃的神經終是松了下來。

花不語突然扭頭看著赤飛霜身後的落離,冷冷地道︰「你是打算看到何時?連魔醫都走了,你還不走嗎?」

落離轉來轉去看了半天,確定花不語是在和他說話,詫異地看著花不語,「你竟然能看到我?」

其他幾人自然看不到落離,,也听不到他的聲音,他們奇怪地看著花不語,不知她為何突然講這麼奇怪的話。

花不語冷然一笑,「你在這里指手畫腳這麼久,我想不看到你都難。念在你並未對這丫頭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我姑且留你一命,你走吧!」

赤飛霜一听花不語竟要放了落離,瞬間對著她橫眉豎眼。

花不語對赤飛霜的模樣視若無睹,只是冷冷地看著落離。

落離突然邪魅一笑,瞬間變回了本來俊美的模樣,也把二人的身形顯了出來。

木遠楓幾人頓時大吃一驚,這屋里竟還有人,他們居然一點都未發覺。

落離並未理會其他人,只是眉目含情地看著花不語,「冥界玄陰王,果然有意思,你記住了,我叫落離,上窮碧落的落,不離不棄的離,意思便是,只要是我落離看中的姑娘,即使上天入地,我也會得不到手誓不罷休,而你花不語,便是我此生的目標。」

木遠楓一怔,快速閃身擋在花不語面前,冷眸看著落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就你這種終日流連于煙花之地的浪蕩之人也想打她的主意,你做夢吧!她可是……」

木遠楓眼神一晃,接著道︰「她可是有喜歡的人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落離不氣不惱,繞開木遠楓扭頭看著花不語,言之灼灼地道︰「我落離說到做到,今後,我再也不踫別的姑娘了,我要為你花不語守身如玉!」

「你厚顏無恥!」木遠楓怒視著落離,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花不語輕輕推開木遠楓,抬頭看著落離,「你要如何做,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你還是快些走吧,我們還有事!」

落離嘴角輕勾,「語兒吩咐的事,我定是要听的。那你忙,我明日再來找你!」說完,落離意味深長地看了木遠楓一眼,便化作一團清影朝邀月山飛去。

花不語一揮手,赤飛霜的束縛就松了,她怒視著花不語,厲聲質問︰「你為何不殺了禽獸不如的東西?」

花不語並未理她,轉身來到梁新三人面前,蹲下細致地查看著,淡淡地道︰「你們覺得連魔醫都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那是怎麼的一種存在,若是今夜我硬是要和他硬拼,或許我們都要死在這。」

「落離,根本就不是天界把他關在這里的,他的身份沒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他喜歡女人,可是他的真實面目,又有誰知道?」

「所以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氣,今夜你算是最幸運的一個,你遇到的是他,若是別人,或許你現在已沒有機會站在這里了!」

「你……」赤飛霜還想反駁,卻被姬遇制止了。

「玄陰王說得沒錯,赤姑娘還是不要打擾玄陰王了!」

赤飛霜見是姬遇出了口,而且木遠楓也正看著他,于是悻悻地收了口,眼楮卻狠狠瞪了花不語數眼。

花不語自然感受到了赤飛霜充滿惡意的目光,但是她懶得與她計較,她抬頭看著靈玉,「你可知他們中的是什麼毒?」

靈玉臉色蒼白,嘴唇干燥︰「不知道,這應該是魔界特有的奇毒。」

花不語點頭,迅速凝結出三條紅繩,手掌一揮,便綁于三人的頸部,「這是捆魄繩,可保他們三個時辰的命,三個時辰後,天便亮了,五仙和五山掌門若是能來,藥仙或許會有辦法,若是不能來,我也留不住他們。」

她看著靈玉,「你善于用藥,去幫受傷的弟子們包扎一下吧!」

靈玉點頭,便去準備了。

花不語慢慢來到椅子上坐下,掃了眾人一眼,淡淡地道︰「這件事情也只是告一段落,或許他們下一瞬就會出現,或許他們還有更大的陰謀,大家先休息下吧!」說完,便閉上眼楮凝神調息去了。

木遠楓擔心地看著她,今夜她一路奔波,定是十分勞累了,他也不敢打擾她,于是和姬遇去幫靈玉的忙。

……

邀月山山谷,月光盈盈,桃花灼灼

桃林深處,悠然矗立著一間竹樓小屋,掛著一塊牌匾「攬月齋」,字體清秀俊逸,和胭脂樓的牌匾因是出自一人之手。

屋子不大,也就一間主屋附帶著一間臥房和一間廚房。

桃花樹下,一男子拿著花剪正在悠然地修剪桃花,整個妖魔禁域,唯有這里從未受到極致氣候的打擾,也唯有這里,清靜空悠。

「你來了?今夜眾人玩得如何?」男子扭頭看向虛空中。

下一瞬,影娘便出現在一棵桃花樹下。

桃花灼灼,卻蓋不住她眼中的濃情蜜意。

只是,他的眼中只有這滿園的春色。

影娘眼中略顯落寞,她沮喪地看著這個渾身綻放著耀眼光芒的男子,他眉眼間是淡然怡人的溫潤,他唇邊帶著若有若無的柔情,恍惚中,她覺得她看到了當年桃花林中那個笑容迷人,眉眼清澈的少年。

一晃數十萬年過去了,她追隨他至此,陪在他左右,也依舊走不進他的心里。

可是,她不後悔,她願意這樣一直看著他。

她淺笑著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緩步來到他的身邊,扭頭看著他揮動著的花剪,這桃枝似乎就如那些少年一般,他一揮剪,他們便要隨風而逝,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本來大家都挺開心,可是冥界玄陰王突然摻和了進來,灰熊也被他殺了。」

男子本要剪下的動作一滯,扭頭看著影娘,眼中多了一抹驚喜,饒有興致地道︰「本來會覺得很無聊,沒想到她也摻和進來的,那倒是變得有趣了!我倒想看看只身殺我徒兒的女人究竟有多厲害!」

影娘看得如醉如痴,她已忘了上一次見他這般充滿生機是何時了,只從那女子死後,他的心,他的笑都隨著那女子里去了,沒想到那花不語竟能讓他古井無波的心中起了一絲漣漪,她突覺自己也如這滿園桃花一般,花枝爛顫了!

「那您什麼時候下山?」

暗月淺笑著搖頭,「不急,魔醫和落離也來了,且听听他們怎麼說!」

暗月話音剛落,魔醫便從天而降,臉上帶著一抹疑慮。

他沖影娘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直直來到暗月面前,心煩意亂地道︰「事情你都知道了?」

影娘沖其莞爾一笑,在這妖魔禁域,暗月最信任的便是魔醫和她,魔醫是燕南飛的岳丈,而暗月是燕南飛的師父,兩人以前便是熟識的,後面魔醫又入了這里,兩人的關系更是進了一大步。

暗月揮動剪刀剪下一枝開得正艷的桃花遞到魔醫面前,「池兄見了花不語竟沒有和她大戰一場,難道是出了什麼變故?」

魔醫伸手接過桃花,但他並沒有閑情逸致賞花,三兩下便把嬌艷迷人的桃花折騰得不成樣子,便扔在了地上,不悅地道︰「你還有心情賞花,殺你愛徒的女人就在外面,你也不去看看。」

暗月淺然一笑,「你知道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魔醫面色一沉,「那這件事,我想你定會有興趣!」

暗月知魔醫不會無中生事,于是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魔醫也不想吊暗月胃口,直接對其說出心中所想,「我發覺她身後的一小子身上的氣息有問題,雖然他已經把它壓制在了體內,但是我能感覺到那股氣息與你的來自一處,皆是世間的第一股魔氣,可是他體內竟還有比這股魔氣更加強大的陰力。」

暗月手一顫,一枝桃花隨風飄落,落在地上,混入滿地的桃花中,已然看不出是那一朵。暗月斂住了他目空一切的笑容,神色緊張地看著魔醫,「池兄此話當真?」

魔醫鄭重點頭,「臨風出生之時,是我親自為他驗的身,他的氣息我永遠記得,他雖不是純粹的魔族之人,但是他卻繼承了你最精純的魔氣,那股氣息這世間不可能再出現第二個!」

暗月手中的剪刀順手滑落,閃亮的刀鋒印出暗月臉上欣喜的表情,剪刀最後直直插到地里,驚起數片桃花。

暗月欣喜地看著天上的淺月,低聲訴說著︰「月兒,你听到了嗎?魔醫說,那人身上有風兒的氣息,或許我們風兒並未灰飛煙滅,他只是投胎轉世了。或許我們一家三口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影娘眼神一暗,滿心失落,月兒,便是那女人的名字,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念她的名字依舊是那般溫柔,那般小心翼翼。

暗月扭頭看著魔醫,「若是風兒投胎轉世了,他是否還記得前塵往事?他是否還記得我?魔醫可有把握把他從那個人的體內抽離出來?」

魔醫沉思了片刻,才道︰「那要看他們的靈魂是否已經凝聚在一起,若是沒有,我有把握把臨風的魂魄抽離出來,不過那小子就廢了!」

暗月凝眸看著魔醫,邪魅一笑,「我要的只是我兒臨風,至于別的人,全听魔醫處置,若是辦成了,花不語我也可以拱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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