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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情有獨鐘

半個月後,酆都城鬼門

木遠楓在這里已經呆了快二十日了,身上的盤纏也用光了,只能替酆都城的百姓驅魔捉妖賺點錢幣。

當然,每晚子時他都會來鬼門和大牛二人聊天。

此時亥時剛過,鬼門還未開。

木遠楓正席地而坐,嘴里嚼著燒餅,而他面前放著一盤燒雞,當然,燒雞是給大牛他們準備的。

「你就是木遠楓?」突然,一陣略微低沉卻極具穿透力的聲音自其身後傳來。

木遠楓回頭,便看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英氣勃勃,一身正氣的年輕男子,男子身上的一襲玄衣以及手中一把通體烏黑的折扇更是給其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無聲無息的出現,又是在這個地方,木遠楓猜測這定是冥界中人。

難道是來放他進去的,木遠楓心中一喜,急忙站了起來。

「正是在下,不知公子又是何人?」

男子看到木遠楓臉龐的一剎那,突然虎軀一震,果然如花不語所說的那般,這木遠楓生的和他那二弟火微原十分相像,特別是他的純淨眼眸和周身縈繞著的與眾不同,都讓人不由得對其多看一眼。

這幾日他偶然听鬼兵討論他一直在鬼門徘徊,想要到冥界去,之前就听花不語多次提起他,他早就想見見他了,正好今日有空閑,便來看看。

冥王沖其微微一笑,「我是冥界風景逸,在冥界听說了你的事,好奇過來看看。」

木遠楓看這風景逸舉手投足間盡顯威儀,應不是普通冥界中人,可不知為何,他對其竟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就如對著姬師兄那般,猶如認識了很多年。

木遠楓嘿嘿一笑,如三月春風,「沒想到都傳開了,這樣也好,豹尾陰帥听到就會來見我了!」

說完,木遠楓又坐回了剛才的地方。

風景逸一愣,火微原以前也是活的這般隨意灑月兌。

他往前幾步,隨著木遠楓席地而坐。

木遠楓把地上的燒雞端起來,遞給風景逸,「這本是給大牛二人準備的,相識是緣,這就當是見面禮吧!」

風景逸又是一愣,他和花不語從不需要進食任何東西,也從未吃過任何陽間之物,可是這也是木遠楓一片心意,他也不好拒絕。

風景逸把折扇收回袖中,伸手接過盤子,閉嘴使勁一吸,一股醉人的香味並徐徐飄入他的體內,使其不禁精神百倍。

風景逸心中暗嘆,原來這就是人間美味,他以前竟從未嘗過,等花不語出了寒冰地獄,他定要帶她來嘗嘗。

木遠楓看風景似乎很滿意,心中一喜,或許可以讓他幫忙給豹尾帶話呢!

風景逸自然知道木遠楓的心思,沖其一笑,目光溫潤如月光,「你找豹尾所為何事?」

「風公子認識豹尾陰帥?」

「認識。」

「那你們熟嗎?」

「這個……還算比較熟吧!」

「那就好,是這樣的,我的一位朋友死了三十余年,一直是孤魂野鬼,我想請豹尾陰帥帶她去冥界,給她尋個好去處!」

「就只是為了這件事?」

木遠楓一愣,當然不只這件事,但是現在也只能先辦這件事了!

風景逸見他欲言又止地樣子,知他定有難言之隱,「木公子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木遠楓也不扭捏,誠懇說到︰「其實我主要還是想去冥界,可是鬼兵不讓我進去。風公子可有什麼良策,能讓我進去!」

「你要去冥界做什麼?」

「跟你說實話吧,我也不怕你取笑我,我要去冥界看玄陰王,听說她受了重傷,我想去看看她如何了?」

「你可知活人去冥界是會影響壽元的,輕則重病纏身,臥床不起,重則一命嗚呼,命喪黃泉!」

木遠楓淡然點頭,「早有耳聞,可是見不到她我不放心!」

風景逸心中不禁對木遠楓又多增幾分好感,「在你心中,玄陰王是怎樣的一個人?」

木遠楓一怔,還沒有人問過他這個問題,他回憶著和花不語相識的點滴,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剛相識,我覺得她是這世間最冷酷無情、狂妄自大之人,可是認識久了,我發覺她是這世間最有情有義、胸襟寬廣之人,她雖總是冷著一張臉,心卻是最溫暖的。」

風景逸眼底深處附上了一抹贊許,「我帶你去見她吧!把你的朋友帶上,冥界自有冥界的規矩,你的朋友到了冥界也要根據她這一世的善惡作為進行相應的懲獎,不過你放心,我會幫她尋個好去處的。」

木遠楓點頭,他雖與風景逸相識不過短短一刻,但卻對他有著深深的信任。

一個時辰後,冥界寒冰地獄一隅

花不語盤腿坐在寒冰床上,雙目緊閉,清雅絕倫,全身覆蓋著的薄冰更是讓其有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聖潔。

木遠楓站在她的對面一丈外,屏氣凝神看著她,生怕驚擾了她。

雖然風景逸給了他一塊通體刻著神秘符文的圓形盾牌,名喚「護體神盾」,可防止他受到冥界極寒陰氣的侵襲,也可防止他的陽氣沖撞了花不語,可是他仍舊行得小心翼翼。

他眼中含淚,嘴角含笑凝視著她,她像是睡著了一般,安靜澹雅,美得不可方物。

他本以後自己會死在猙獰手里,可是他卻醒了過來。

師兄告訴他,她耗費數萬年修為救了他,之後又被猙獰重傷。

他瘋了般想要來冥界看他,可是無人能帶他來冥界,這幾個月,他思的念的都是她。

現在這般看到了,他很開心,她依舊還在,但他也很內疚自責,自從認識她,他給她帶來的只是麻煩與傷害。

他慢慢靠近花不語,盤腿坐在了她對面,細細看著她絕美清雅的容顏,「你還好嗎?對不起,這麼久才來看你!在如此寂靜寒冷的地方,一定不好過吧!

你真傻,為了我這個剛認識不久的人,居然耗損數萬年修為!如此深重的恩情,我又當如何還你?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個地方嗎?等你醒了,我便隨你去!」

他就這般一直陪著她靜坐著,她雖不動也不說話,卻他已經很滿足了,至少他能一直看著她。

直到凌晨他才離開,離開時,冰層中的花不語似乎睜開了眼楮,嘴角也附上了一抹能融化萬物的笑容。

第二日子時,木遠楓又來了,現在有了風景逸給的神盾,冥界也無人能阻他,他也從大牛的口中得知他見到的居然是冥界之主,冥王。

他雖不知冥王為何要幫他,但他依舊很開心,至少現在他已身處冥界而毫發無傷了。

今夜,他給她帶來了燒餅,他的最愛。

他從小無父無母,師父說他是在死人堆里撿到他的,當時他大約兩歲,滿身是血,睜著無辜的眼楮看著他,手里攥著一個侵染了少些血漬的燒餅。

他想著或許他的父母是做燒餅的,又或許是那燒餅久了他的命,讓他對燒餅情有獨鐘,他也總是喜歡隨身帶著燒餅。

他把燒餅溫柔地放在花不語的手心里,雖隔著一層薄冰,但他想她應該是能感受到燒餅的一絲溫度的,那是他買了後一直揣在懷里帶來的,就怕燒餅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又想到在赤無涯意識界中,他牽她手的那種感覺,入手柔弱卻冰涼,卻依舊撩撥著他的心弦。他想溫暖她,卻怕褻瀆了她,于是只敢靜靜地看著她。

他雖知道她現在或許根本听不到,感受不到,但是他還是想把他感知的一切告訴她。

他輕輕與她訴說著自己從小到大的事情,雖然都很平淡甚至是無趣,但是他依舊說得天花亂墜,說到高興處,他甚至覺得她也在笑,這就夠了!

日復一日,轉眼半年過去了,木遠楓已經和姬遇匯合,在酆都城附近的城鎮幫人驅魔除妖安家宅。

他依舊風雨無阻地夜夜來看花不語。

縴凝和繞絮偶爾也會過來,他們遇到了,也會閑聊幾句,縴凝好幾次從木遠楓口中打听姬遇的事情,他每次都如實告訴了她。

他听姬遇說過縴凝舍身護他的事情,當然以他們的關系,他自然問過姬遇的心思,可是姬遇似乎對兒女情長並無心思,對縴凝也只有感激之情,並無男女之意,他不忍告訴縴凝實話,只能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告訴他師兄每日都干了些什麼。

即使是這樣,縴凝卻依舊很開心,他猜想,她定是極喜歡師兄的。

因為他知道對一個人牽腸掛肚的感覺,也知道動了情便已身不由己了。

他每日都會給花不語帶來禮物,吃的,玩的,賞的,用的都有,都是他白日里接觸到的有趣的東西,晚上就給她帶來了,他會和她講禮物的由來,也會和她講他每天發生的事,雖平淡,但也讓他覺得他們靠得更近了。

她身上的冰越來越厚,厚得他已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冥王告訴他,她的根便是這冥界寒冰,等到這寒冰深入她的靈魂深處,她便可以全身而歸。

他信冥王,他也信花不語!

只是他依舊會心疼,依舊會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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