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森眸色嚴肅許多，給自己灌了一杯，嗓音暗沉︰「有沒有怪我當初給了你這麼個任務？」
「不是我也是別人，對不起她的，終究有我的一份，怪不得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烈酒的緣故，他的嗓音要比凱森的更暗更沉。
冷卓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徘徊一陣，也跟著悶聲灌了一口酒，說了句真話︰「厲深不接那個任務，就是讓現在的他動手傷害自己的兄弟，反正都是罪惡，他都難以做到，所以就特麼選擇一個人背了算了。」
厲深听著冷卓的話，終于笑了︰「冷卓，你最近腦子不錯。」
「滾。」冷卓啐一口。
凱森笑不出來，就一杯接一杯的喝。
到最後，是厲深給將酒杯給奪了過去︰「听說你現在胃不是很好，可經不得你這麼摧殘。」
「我不知道你喜歡白嶠的女兒。」
厲深放下杯子︰「我們那個領域，抵擋不住七情六欲本就算是在自己的腦門上畫上靶子，是我浮躁了，森，你不用往心里去。」
「可你特麼是我兄弟！」凱森的牙齒繃得緊，說出來的字都像是即將要碎掉一般。
厲深沉默了半晌，離開世間在他這個做好準備的人心中根本不是大事，但他此刻發現，這在有些人心中，卻是再大不過的事。
他得意的揚唇，話語里淨是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還說著笑︰「以前看你一副很無情的樣子，看來只是表面功夫。「
凱森的神色依舊凝重，沒有因此有半點緩解。
冷卓見狀，一向看得開的他嘆了口氣，最後語氣不免傷感的道︰「我們很久沒有去過海里潛水了，機會不多，我們明天就去。「
凱森向他投射過去寒涼的目光，他無辜︰「厲深的性子你了解得不比我少， 得跟牛一樣，我們就算磨破磨爛了嘴皮子，他都不會改變主意。「
厲深將手里得酒瓶塞到他手里︰「閉嘴吧你！「
冷卓就著酒瓶就喝了一口，悶了聲，同樣心酸難受的別過臉去。
三個男人對飲，只有烈酒下肚的聲響，卻喧囂得人心煩意亂！
後來宿醉後酒醒的他們如約出海潛水，明明是一片比之前潛過水的地方都漂亮的海域，除卻厲深之外，另外兩個人都沒有要去認真的欣賞，心里都裝著沉重的心事，壓得他們幾乎氧氣不足。
上了開出來的船後，厲深平躺在甲板上，看著遼闊湛藍的天空，對身邊的兩個人道︰「幫我最後一個忙。「
凱森呼吸沉重了幾分，表明他已經听到了，卻不接話，而冷卓不敢也不願意接。
厲深不介意，只繼續道︰「出事後，幫我做主把我的器官都捐出去，然後把我帶回寧城，墓地我已經聯系好了，你們只管把我葬了就好。我沒有親人，所以就要辛苦和我做了那麼多年的兄弟的你們……「厲深頓了頓，帶著輕松的笑道︰」送我最後一程。「
凱森喉間緊澀，力道不輕的扔了手里的東西，起身離開甲板。
厲深終于是賺頭去看他的背影，那一瞬，一直對死亡感到平靜的心，也那麼的不好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