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空位中,車技高超的開了出去。
雎傾僮無聲的坐在後座,心情復雜沉悶。
只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車子居然開到了游樂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不早了,游樂場里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如果不是因為游樂設施還亮著,雎傾僮就要以為這是一片荒廢的場地。
車,通暢無阻的開到了旋轉木馬前。
靜靜的,兩個人都沒有出聲。
凱森看著前方轉動的游樂設施,神色寧靜。
他沒有開車門,亦是沒主動破壞這默然的氛圍,就當她是真心的願意陪自己靜靜的待上一段時間,不吵不鬧。
雎傾僮沒有真的給莫識發定位,莫名的肯定,凱森不會真的對自己怎樣。
而且她估計,凱森要是真想對自己做什麼,不會給她發定位的機會。
她順著視線看向本該滿載孩子笑聲的旋轉木馬,心情沒由來的傷感。
半晌後,凱森在收納箱里拿出了一瓶酒,沒給她徑直打開喝了起來,黑眸里虛假的醉意是他掩飾悲情的屏障。
酒氣很快就彌漫了整個車廂,雎傾僮輕輕的開口︰「開車窗吧。」
凱森直接開了車鎖,放下酒杯︰「要不要下去玩一玩?」沒等她回應,接著道︰「後面有薄毯,覺得涼就拿來披在肩上。」
他先下了車,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朝著旋轉木馬走過去。
雎傾僮沒拿薄毯,站在車外怔愣的看著他坐了上去。
那一刻,她居然在脾氣算得上乖張的凱森身上看到了悲傷。
秋天的晚風吹過來,吹亂她如絲的秀發。
雎傾僮看著眼前的游樂設施,不是沒有感慨的。
小時候她多少次孤零零的站在旋轉木馬邊,提著交到她手上的物品,看著陸小曼和雎琳在上面笑得開懷的場景。
大學的時候,經濟獨立的她一個人來過游樂場,嘗試過坐上去的感受,完全沒有開心的感覺,因為無感所以覺得無趣。
滿目的光亮,沒有感情的侵入就自然的淪為遍地空洞。
過了良久,雎傾僮走到坐在階梯上的凱森面前︰「很晚了,還不回去嗎?」
低著頭的他聞言抬頭,黑沉的眼里凝聚的悲愴讓雎傾僮怔了片刻。
下一瞬,凱森伸手抱住她穿著黑色九分褲的筆直的雙腿。
雎傾僮想掙月兌開他︰「凱森,請你……」
凱森沉沉的嗓音截斷了她的話,聲音很輕的敘述︰「二十年前的今天,我媽,在游樂場的旋轉木馬前,被警方帶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雎傾僮剩下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低眸看著他的發頂,沒動。
凱森似乎滿意了,側臉擱在她的腿上,頓了一瞬後繼續道︰「那天她說要彌補因為工作錯過我昨天的生日的過錯,帶我來了游樂場,我就坐在轉動的木馬上,看著她被帶走的全過程,臉上的滿足被淚水和懼怕奪走,手無縛雞之力的我無能為力。」
「你……」
凱森抱緊了些,低吟︰「不會安慰人就別說話,讓我抱一會兒就好,如果覺得勉強,就把你自己當成是我媽,我只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