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歐式絲絨窗簾遮住了所有的光線,室內一片漆黑,再次醒來的關平安自然不會誤以為此時還是大半夜。
「醒了?」
「幾點了?」推了推差點要勒死她的某人,關平安打了一個哈欠,「怎麼連小燈都給關了,停電啦?」
這得是盼著下多大的暴雪才能停電?齊景年胳膊一緊,摟住想要坐起的關平安,「很遺憾,並沒有。
小燈還是我起來上洗手間回來一個沒留神按開關按錯了,懶得再倒回去開燈。你猜猜現在幾點了?」
「十點?」
「再猜。」
「下午一點?」
「往前再往前猜。」
「九點?」
「聰明!你哥八點就帶人去那邊農場,實在無聊,我又上樓了。看你睡得香,我又重新躺上來。
今天家里沒人,就連隔壁愛德華他們都和你哥一起去了那邊,說是今晚要住那邊,你哥今晚也不回來。
說了讓你有事打他尋呼機,明天上課,他不會忘了,讓你盡管放心。本來李嬸還不想走,我讓她去照顧你哥了。」
「吉祥呢?」
「去另一邊農場。小七這趟不是帶回來好多東西?她去那邊幫你整理。那丫頭跟你一樣,是個閑不住的。」
「挺好的,就是還得磨磨才行。到現在在外還是時常不能隱藏情緒,很容易讓人一眼望到底。」
「要不讓小二那邊調個人幫你?」
「算了,先這麼著吧。調到我身邊還不如繼續跟在小二他們學習,這事兒還是等放假回去再說。
是我要求太高,這才多久。讓她跟齊一他們比,肯定是比不上的。你說我要不要讓小翠出來?」
「誰?」
「福伯老閨女,全女乃女乃小孫女。她小哥不是出來了?听說表現很不錯,我就想要不要讓他妹也出來。
他們一家人信得過,再說那邊如今就全靠福伯張羅,總得提拔一二吧。可要是讓小翠出來個幾年?
我又怕全女乃女乃他們舍不得又不肯說實話。」關平安停頓一下,「換成他家已經成家的兒子,我又不放心。
畢竟這人成家立業了,不像單身,說走就能走。牽掛多是一方面,我又不可能讓他們連小女圭女圭都帶上。
要是出來以後人不變心還好,萬一自認長見識了,到時好好的一個小家支離破碎,那我可就造孽了。」
齊景年暗暗點頭,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那就算了,你要想讓那小丫頭出來,等明年回去當面試探不就行了。」
「嗯,我就是想先听你意見。再有,事情太多,我怕不跟你說,回頭又給忘了找你事先商量就下決定。」
齊景年禁不住笑出聲,「傻。咱們倆之間沒必要這麼講究,想干嘛就干唄,我還能怪你事先沒和商量?」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自然是不會怪我的,可我也不能恃寵而驕吧。有些習慣要一開始就養成才對。
一輩子還長著呢,我可不想哪天為了這點小事鬧得你心里不痛快。你是誰?你是我男人,肯定最重要的。」
「哈哈哈……」心花怒放的齊景年樂得夠嗆,「我以為你會說我是一家之主呢,真有這麼重要?」
「肯定的呀,這還用得了說。」關平安伸手抵住他湊近的臉,「我還沒刷牙呢。我正努力朝賢惠的路子進軍,你可別打擊我一顆上進的心,你擎等著好了,你會很幸福的。」
「我現在就很幸福。」齊景年抓住她的手,逮著機會先親了一口。「餓了沒有?要不先起來吃了再說?」
「你餓不?我不餓。之前你好像讓我喝湯了對吧?」關平安砸吧了砸吧嘴,「是雞湯,里頭還有小餛飩。」
「這也知道?」齊景年詫異地挑了挑眉,「我看你眼楮都沒睜開,還以為你累慘了,看來還不夠。」
廣個告,我最近在用的追書app,【 \\ 】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關平安翻了個白眼兒,果斷裝死。
齊景年哭笑不得地捏了捏她鼻子,「行了,不逗你了。下次再整這副模樣,你就是求得再狠都饒不了你。」
「啊,起來起來,快起來,我要上衛生間。哎喲喂,我的娘喲,骨頭都躺軟了,我現在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每到周末就賴床,哪天身手退了可咋整。你說是吧?先放開我呀。幸好祖宗保佑,要是沒心法,我可咋整。」
齊景年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掙扎著要起床的關平安,到底還是先放開了她,轉過身伸手按亮床頭的台燈。
「先等著。」
關平安捂著被子坐起,笑而不語地看著他去床尾凳那里拿來自己的衣物。一等他走近,突的一下,跳到地上。
「……拖鞋。」
「又來了,真不可愛,壓根不冷的嘛。毛毯厚著呢,踩著可舒服了。你知道你這樣讓我失去多少快樂不?」
嘴上嚷著,可一雙腳丫子卻比什麼都要听話三分。等一套上床前的一雙毛拖鞋,更是跑得飛快。
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再想起她前面說的話,齊景年見了是只想笑。可在他前面露出真性情,絲毫不想隱藏情緒的關關,何曾不是對他的信任與依賴。
看著她安穩地跑進衛生間關上門,齊景年這才收回目光轉身,走到床前將垂到地上的棉被拉起放回床上。
這樣就挺好的。在他前面不想動腦就不想動腦吧,在外面已經夠累。原以為能考上這些高校的學生都是聰明人。
最起碼一個個的腦子不會時常進水犯蠢,姑娘家之間又沒有利益之爭,沒想到還是有人敢將主意動到她身上。
看來還是他高看了這些所謂的高材生。犯蠢和智商根本就是兩碼事,什麼等級的人里面都少不了沒眼力勁兒的。
「對了,我昨晚跟你說的關于莫莉的事情,你今天早上沒跟我哥說吧,我哥脾氣可不好,沒說吧?」
連這點事兒都要借你哥手,你男人我有何顏面保證能護得了你?齊景年一臉淡然地搖了搖頭,蹦出一個字,「沒。」
「這就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又不會上當,咱就當看戲得了。真要啥啥都要計較,還不得氣死。」
晚了,有些人不給她點警告,敢伸出第一次爪子就會有第二次。齊景年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笑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