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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段, 除了背著被褥過來報道的新生, 就只有個別過來協助學校, 迎接新生的學長學姐們。

因此, 高高瘦瘦的劉文嵐與矮矮圓圓的王巧玲一同出現在食堂時,驚喜的發現食堂中沒多少人呢。

于是,倆人肩並肩的一路看過去。

食堂打飯的窗口挺多, 大廳擺了一排排的桌子, 大門口是一排洗碗槽。

有饅頭也有大米飯, 但大部分還是二合面饅頭與高粱米飯,還有大碴子飯,玉米餅之類的。

菜, 自然是大碗菜,少油少鹽, 加水煮出來的, 味道一般般,再過些年, 就會被學生豬嫌棄為豬食。

劉文嵐同時帶上了飯盒與搪瓷缸子, 以及筷子與調羹, 選了一個二合面饅頭放在飯盒里,選了兩個素菜, 放在搪瓷缸子里, 湊活著吃吃。

飯後,劉文嵐晃晃蕩蕩的回到宿舍樓。

這宿舍樓除了沒有開水房,別的倒也齊全, 樓內一層有個公共浴室,每層樓都有公共洗手間。

「我去打開水,你去不去?」劉文嵐還在樓上樓下打轉時,王巧玲已經回了宿舍,一見她回來,便問道。

王巧玲很喜歡劉文嵐這樣的,她做夢也希望自己長成劉文嵐這樣子的,高高的,瘦瘦的,她是喝水也能長胖的體質。

當然,她家條件好,每天一個雞蛋,特別是高考這半年來,天天吃葷腥,不是肉,便是魚。

半年下來,她便成了身高一米五三,體重一百三五的小胖子。

「去,我要洗澡。」劉文嵐忙將大網兜內的暖水壺與搪瓷盆取出,笑道。在火車上的四天三夜,可沒有洗過澡,大熱天的,成了干菜般。

開水房與食堂挨著,卻宿舍樓隔了幾百米,開水房旁邊有個澡堂,左邊是男澡堂,右邊是女澡堂。

不過,得秋冬季才開放。

劉文嵐從樓內的公共浴室中洗澡出來後,便一頭鑽進了自己的床鋪,將床圍子一放,又將那長方桌一拉,完美遮蓋住。

坐在小小床鋪內的劉文嵐瞬間進了靈氣空間。

顧及到外頭還有一個王巧玲在,只泡了三分鐘靈池,便含著兩滴靈液出來,開始躺平,入定。

本以為,這一入定,醒來一定是第二天早上。

哪知下午五點來鐘,李遙帶著林陽過來喊她出去吃飯,在窗戶底下自然是吵不醒劉文嵐,可是熱心腸的王巧玲隔著長方桌與床圍子,不停的叫著︰「文嵐,文嵐……」

一直喚了三分鐘,才將入定中的劉文嵐吵醒過來。

「巧玲妹子,干嘛?」劉文嵐懶洋洋的道。

「李遙同學在樓下叫你呢,說林陽過來了。」王巧玲好脾氣的笑道。

「哦,林陽啊。跟他說,等十分鐘,我就下去。」劉文嵐邊說,邊將散落在床鋪內的棉質小背心與小褲|頭,快速的套到不著寸縷的妙曼身子上,最後才套上白色的長款的老粗布連衣裙。

「好。」王巧玲轉身對著窗戶底下兩個白淨且清瘦的男生溫柔的傳了話。

「我太著急了。」林陽自責道。

「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啊。」李遙笑道。當年他與林陽同時喜歡劉文嵐的,只是他哥哥與文嵐姐姐訂了婚,成了親戚,那份朦朧的喜歡也就散了。

而林陽初二開始不久,便跟著父母離開了成都,回到了北京,但是林陽一直給他寫信,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懂得很。

五分鐘不到,劉文嵐已經推開長方桌,對著窗戶下看了眼,邊用修長的手指順了順長及臀部的秀發,邊招呼道︰「林陽啊,你也考到北大了嗎?」

「不是,是清華,學機械的,听說你學化學。」林陽後退幾步,仰頭,笑得燦爛。

劉文嵐還沒有回答什麼,身邊的王巧玲驚道︰「文嵐,你是學化學的啊?我以為你也是學英語的。」

「你是學英語的啊,有前途。」劉文嵐揚起小小的濃眉,贊道。

「哪有啊,就是我媽媽想要我出國。」王巧玲靦腆的笑道。其實是她媽媽的爸爸在美國,就是她外公在美國,當年她外公帶著小老婆與小兒子逃去了香港,後來輾轉去了美國,而外婆帶著媽媽與錢財慢慢的回了老家,改革開放前,外婆與媽媽對外都說外公死了,死在抗日戰爭中。

「你媽媽是個人物,想的真遠啊。」劉文嵐給自己編了一條長辮子,用同款白布粗布繞進長辮子內捆扎起來,從同款手提包里模出從廢品回收站尋來的古董小鏡子,照了照,不錯,鵝蛋臉,單鳳眼。

沒有傾城傾國,那也是中上之姿。

劉文嵐踏著土色粗布鞋別過王巧玲,跑出了宿舍,蹬蹬蹬跑下了樓。

李遙與林陽已經從窗戶底下離開,等在了宿舍樓外面,那邊有幾個紅色的大字——女生宿舍,男生勿進!

「去哪里啊?」劉文嵐挑起小小的濃眉,問穿著白色的確良襯衫的林陽。

咦,這個小前桌,從前比她矮半個頭的,兩年多不見,既然高了她一個頭頂。

「請你們吃烤鴨吧。」剛剛在理發店剪成三七頭的林陽,面對劉文嵐笑的極為靦腆。

「要票的吧。」劉文嵐笑盈盈的道。有進步,面對她不再臉紅不再結巴。也不知道這小前桌怎麼這樣早熟,不過初二,就敢在分別時向她表白,自說自話的請她考北京的大學,他在北京等著她,然後共同進步,共同建設新中國之類的套話。

如果林陽知道劉文嵐的月復誹,會說上頭有三個哥哥三個姐姐,他從小听著情書入睡的,不知道為什麼前頭的哥哥姐姐,總是對著他念情書。

「有票呢。」林陽笑了笑,便轉身將放一邊的自行車推了出來,大長腿一跨,坐在二八杠自行車上,雙腳撐地,叫了聲︰「李遙你坐前杠,文嵐坐後座。」

「我不。」李遙邊搖頭邊後退。

「坐公交車過去吧。」劉文嵐笑著解圍。她是為這自行車解圍,三個一米七以上的高個子,總有三百多斤重吧。

車兄受得住,那也累啊。

「好吧。那我去停車,你們去校門口等我。」林陽笑著點頭。

「別。我去。」李遙想騎車,也想給好兄弟制造個機會,他與劉文嵐是親戚,如果劉文嵐與李遙成就好事,那李遙與他也就成了間接親戚。

李遙是了解林家的情況的——

林媽媽是烈士子女,當初庇護了清華機械系的高材生林爸爸,可是林爸爸還是被下放到了成都那個機械小廠子,文|革一結束,林爸爸便被國家機械研究所重新招回,目前已經是副所長。

林陽上頭三個哥哥三個姐姐,有親生的,有領養的,但是全部已經參加工作,有在部隊當兵的,有在醫院當醫生的,也有在政府工作的。

總之,林陽的家庭條件與個人條件都極好。

「嗯。」林陽笑容加深,目送李遙騎著自行車離開,與劉文嵐肩並肩的漫步在北大,他感覺到心在快速的跳動,心在飛揚。

「我有相機,這幾天,我幫你多拍幾張照片,好嗎?」倆人之間,先是沉默了片刻,林陽才想起這一話題。

「清華那邊的開學日與我一樣嗎?」劉文嵐偏頭問道。

「一樣的,清華與北大,向來是如此,什麼都比著來。」林陽忙道。

「那還有幾天,才開學。去哪里玩,你來安排吧,不過吃飯坐車,三個人aa制,哦,就是平攤,你懂嗎?」劉文嵐眨眼道。

「懂,aa制。」這意思他懂,這個詞,還是頭一次听說。

三人行的第一站自然是天|安|門廣場,這里成了中國首都的象征性建築。

交通不是很方便,劉文嵐三人沒能趕上升國旗儀式。

但,廣場的穿著樸實的人還是比較多。

「來來來,拍照拍照。」劉文嵐將李遙拉著一起拍,李遙是個逗比,將敬禮、奮斗造型擺的特別標準,而劉文嵐就在他邊上,下蹲三公分,擺出或是靦腆的或是嬌羞的或是喜悅的小女人樣。

「換人,換人。」林陽向李遙招招手,就拍三張,可不能在哥們身上浪費了膠圈,如果不是怕事後‘友盡’,林陽是不想將李遙拍進來的。

文嵐一個人多美啊。

劉文嵐見林陽站著筆直,一臉正氣,便在李遙大喊著一二三時,直接跳到林陽的背上,這一瞬間,便被鏡頭拍了下來,林陽悄悄紅了耳根,而李遙笑得彎下了腰。

「快,快,叫位老鄉幫忙拍一張三人的,趁著時間早,去爬長城。」劉文嵐氣的大叫,兩個都比她小一歲,小時候,兩個人都比她矮,她將他們當弟弟看待,雖然倆個人都有元|陽在,可惜她已經四層修為,沒有想要再升級的野心。

李遙挑來挑去,找了一個漂亮小女生。

劉文嵐翻了個白眼,這個心花花的小男生,誰當他老婆誰倒霉,將來要是有幾個錢,一定會在婚內出軌的。

劉文嵐站中間,伸出白生生的胳膊,往兩個男生的肩膀一搭。

今天她要爬長城,穿上白色的大圓領確良襯衫與藍色七分背帶褲,挎包上還掛著一個精致的小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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