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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又要翻頁了, 曾繼紅又再次瞄了眼此刻正在練軍拳的顧東辰, 在她低頭默讀時,顧東辰雷達似的眼楮掃射到枝繁葉茂的石榴樹下, 站立著一位長的挺白淨的少女,他的心髒不由地‘  ’亂跳,曾家姑娘可真白啊!

那張小臉蛋也不錯。不對, 應該說相當不錯,小姑娘一張小巧瓜子臉, 精致的五官,皮膚白里透著紅。那一對彎彎的濃眉,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楮,那一張菱形的嘴角, 嘴角還啜了一顆小梨渦!

整個人用一個字形容︰美啊!

一小時後

曾家三口正在用簡單卻營養的早餐,濃郁香稠的小米粥,炒青豆, 茄子泥, 辣咸菜,令人見了便有好胃口!

曾女乃女乃向來懂養生,慣用奉行︰皇帝的早餐、大臣的中餐、叫花子的晚餐。所有的細糧都放在早上吃。

飯後, 曾繼紅與曾女乃女乃推著爺爺去了與家不遠的衛生所。

徐家匯衛生所

「醫生,我爺爺這種情況能好嗎?」曾繼紅拉著中年男大夫的白大掛, 急切地問著, 那白皙精致小臉蛋浮現著擔憂, 別有一番純真的風情!

「養著, 吃營養些,每日得出去走一走,鍛煉鍛煉身體,慢慢來,別在病人眼前表現出消積情緒。你爺爺這種情況比較特殊,時好時壞,與心情環境有關。」中年男大夫十分忠懇的勸誡。

「醫生,這樣一來,我爺爺上不了班了吧?」曾繼紅喃喃地道。

「不能上班了,辦個病退吧!」

「嗯。謝謝醫生!」

1966年,9月初

十五歲的曾繼紅穿著半舊的白色短袖襯衫與灰色長褲,下面穿著灰色的露指舊布鞋(她自己設計的,露指露跟,當涼鞋吃),騎著二八杠的自行車去學校高中部報名。

行至校園,她熟練地將自行車停到了車棚內,鎖好便快步向高中部走去,今日很忙——交費、領書、打證明(去街道辦事處辦了新的糧本,高中生有31斤糧食)。

「瀾瀾,等等我啊,跑那麼快干嘛啊?」一個少女清脆聲音響起,含嗔帶嗲的,十分動听。

「莉莉,你也剛來啊?我改名了,現在是繼紅,繼承的繼,三八紅旗手的紅。」曾繼紅站著,回頭望著來者。其實她不必回頭也听出是哪位?這是她的同桌莉莉,一位地地道道的上海姑娘,精明愛斤斤計較,漂亮且愛打扮,最愛攀比衣服,這個同桌最愛與繼紅呆一塊兒了,因為曾繼紅轉到了這所普通學校之後,便再也沒有穿過漂亮衣服,讓莉莉倍兒有優越感。

「繼紅,你也改名啦,我哥哥也改了,叫光明。」漂亮少女聳聳肩,皺皺可愛的小鼻子,滿臉的不以為然。

「嗯,好听。莉莉,你這樣子更漂亮了。」曾繼紅見莉莉沒有在頭上折騰那些漂亮的發卡,有些言不由衷的贊美。

紅小將們出動,上海已停止銷售具有「資產階級生活方式」色彩的化妝品、仿古工藝品、花發卡等商品,全國女同志們個個素面朝天,大唱自然就是美!大街小巷,黑白灰是主旋律,軍綠是最亮眼的風景線!

「好啊,你取笑我啊,媽媽將我的發卡匣子沒收了。」言罷,莉莉又機靈地壓低了聲音道︰「我媽媽自己的剪了長卷發,她說有個女工友運氣不好,在大街上走著走著,就讓那些紅小兵捉拿,送到理發店里一剪刀下去,就成了只到下巴的長度。」

「剪短了好啊,簡單又方便。」曾繼紅轉動著眼珠子,對著莉莉眨眼。

在學校里辦完的該辦的事兒,曾繼紅便帶著剛領到的一大包新書騎著自行車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特特路過附近的副食品店,購買副食品的時候光有票不行,主要憑證,不過如今爺爺歇在家中,女乃女乃在家里照顧爺爺,外面的事兒,大部分是曾繼紅在安排,糧本與副食品供應證她都是隨身攜帶(丟在空間里),這也是爺爺特意在培養著她的獨立性。

上海徐家匯——屬于徐匯區的一個相當重要的商業圈,是上海四大城市副中心之一,亦為上海十大商業中心之一,東起宛平路,西至宜山路,北起廣元路,南至零陵路,佔地面積4.04平方公里。

徐匯區——只有一個副食品站,但副食品店不止一個。

曾繼紅騎著自行車路過家中指定的副食品店時,下了車,要將所有的票全部消耗掉,這個月的各類票都憑著副食品供應證買了下來,各類副食品,每月每人限購多,她和爺爺加一塊兒也不夠多,日子緊巴巴的,爸爸在的時候會去某處換些回來。

像女乃女乃這樣子即沒工作,又不是學生,于社會無奉獻的市民是沒有副食品供應的,女乃女乃只能拿到底保——二十一斤粗糧。

上海市的供應在全國是首屈一指的,但對曾繼紅來說,還是太少了,比如雞蛋供應,每人每月只有一斤半的雞蛋供應,她想想有雞蛋供應,將三斤雞蛋票給用了。

如今不比後市,想吃個新鮮,天天一大早去菜場挑菜,如今是來了供應就排隊搶購。

前段時間,副食本上指定的副食品店里不供應雞蛋,當時她好聲好氣地問售貨員。那售貨員愛搭不理地說︰什麼時候有供應什麼時候再來買吧。曾繼紅又好聲好氣地笑問︰店里什麼時候供應豬肉?售貨員十分不耐煩地回︰不知道,你們等公告!

國營就是牛!一個售貨員的職位成了香餑餑!

今日有供應雞蛋,曾繼紅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斤雞蛋全部買完,等下收三分之二入空間,大熱天怕吃臭掉。

可,依舊沒有豬肉提供——副食品店並不是每日都供應豬肉,往往一個月只供應五六次,多的話有八-九次供應,限時限量,不搶快那就搶不到。從爸爸媽媽離開之後,曾繼紅就沒有吃過肉。

這個月,一定要吃肉。

曾繼紅大包小包地出了副食品商店,一一放置在自行車前藍或是後座上,回去不敢騎車了,慢慢地推著自行車往家里走,反正不遠了。一怕雞蛋破了,二怕萬一遇到搶-劫的就得不償失。

遠遠地看到家門口停了一輛堆滿煤球的平板車,這是二樓的住戶何家的吧,徐匯區的煤廠每個月月初供應一次,從一號到三號持續三天,錯過了,就得等下一個月再來。今天是一號,是這個月煤球供應的第一天,她也要去購買,明天就開始上學了。

現在煤廠做的煤球都是蜂窩煤,一塊煤上有十二個眼,分為三種,大煤、小煤和炭煤,之前家里的煤球是不夠用的,不過家里有土灶,爸爸會騎車去想法子弄來木柴。

如今是她的責任了,得想法子啦!空間有不少桿子或是長滕什麼的,就取出掛到佣人房外面曬干當柴禾燒,如果還不夠就去舊貨市場買舊木材當柴,曾繼紅心下暗忖著。

到了家。

進書齋與爺爺打過招呼,放下新書,便出來,進廚房幫著女乃女乃做飯。

中午是吃粗糧——地瓜稀粥,搭著整個整個下鍋煮地雜食(玉米棒子、帶皮土豆、帶皮地瓜、帶皮芋頭等各三個)吃,豆油炒青菜,咸菜炒茄子,還給爺爺蒸了個雞蛋,就是病號加餐,不過爺爺不大承認自己是病號,因他四肢無力的病況一到晚上天黑便自動痊愈,可到了白日到犯病,可真是‘日夜顛倒’!

飯後。

女乃女乃刷洗碗筷,而曾繼紅扶著爺爺在後院石榴樹下遛達,曾繼紅向爺爺匯報學校里的見聞,曾繼紅的作風是報憂不報喜!不希望爺爺報有美好的希望。

「爺爺,學校公布學年改制了,今年下半年起高中只有兩年就畢業了。」

「那初中也是兩年制了,小學呢?大學呢?」

「小學是五年制,大學啊,不知道,沒有說什麼時候高考,大概不會有了吧。」

「學校里有沒有斗老-師啊?」在北京舊友的來信中描述,上個月京城四大重點中學,老師被自己的學生打倒,老師的頭被學生摁在講台上、摁在地上,學生往老師的頭上、身上潑水、澆糞,學生用腳踩著老師的臉,學生用鞭子抽打老師,甚至將老師剝光上衣,被趕到操場上,戴上高帽游-街-示-眾……有一部分老師受不了這般的侮辱而自-殺。

「我現在這個普通中學還沒有開始,不過上個月我之前就讀的重點中學已有同學帶頭去破‘四舊’,特別……特別的慷慨激昂,連比帶劃的。」每句話都能套進一兩個詞匯,個個都上唱大戲一般,都不會好好說話了,中二病的少女少男,被打了雞血般。不過後面這一句,沒說出口。禍從口出,這個時代得謹言慎行,不可多吐一個字,不可多做一件事!

「下個星期大學就開學了,唉……」不知道那些同事們能不能躲過這一回,他自私了,身上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病況,不必想折就可以辦了病退。

唉!為了曾家他沒有與那些同事老友們面對面的通氣,不過他們心底也是明白的,大家都是听廣播電台讀人民日報的,哪會不明白?再不明白,大家也是學過歷史,經歷過戰爭年代。

「爺爺,你該午休了!」

「嗯,回吧!」

這位老師姓劉,听說是縣城人,夜里不宿在學校里,如同大哥般每日騎自行車來來回回,中午也要回去吃飯,上午十點一下課就騎車回縣城,下午一點半回到學校,時間有些趕,不過還是來得及。

王蘭蘭對著這位劉老師不敢在課堂上再看《新華字典》,而是讓爺爺給她買了一整套‘紅寶書’,在課堂上好好學習!劉老師對這本書不敢沒收,也不敢說她上課時間看這書不好,不過就是不停地讓她起來回答問題,可是不論她問什麼,王蘭蘭都一一回答,口齒清晰,字正腔圓,引著同學們投來羨慕的眼光。

幾次三番過後,劉老師就不再理會她,反正她在課堂也不講話,只是埋頭讀苦課外書罷了,成績又好,家長也沒有不贊成的。

別問王蘭蘭為什麼不好好听課呢,唉,讓一個大學畢業生認真听小學二年級的課,為實是太為難她了吧,真真是太無聊了!

這日上午,劉老師嘴上說著下課,手上拿起放在教桌上的黃銅色手鈴,出了教室,立于走廊邊,搖了整整六十下。

下課鈴聲一響,大半不小的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王保國將兩個書包一收,一右一左各掛一個,大熱天沒有牽妹妹的手,倆人並肩出了教室,一高一矮,一壯一瘦,一黑一白,如果不是熟悉,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對兄妹。

「蘭蘭,等等我。」吳紅兒背著書包,向他們跑來,她梳著兩個羊角辮,跑動時,一跳一跳的,十分可愛。

見此,王蘭蘭抬手模了下如今已到耳邊的齊發,不過依舊帶著天然黃自然卷,配著精致五官,白皙臉蛋,愈發像洋女圭女圭,她仰頭對著高自己一個頭的小哥道︰「哥,你先回去吧,我與紅兒慢慢走回家。」

王保國想了想,點了點,說︰「好吧!戴好草帽,別曬傷了。」大熱天,他正想早些回去到河里模螺螄。

「好的好的,去吧去吧。」對自己的皮膚,比任何人都重視,農忙時,王蘭蘭曾提著小籃子跟著村里的小孩子們一起去撿過麥穗,可是麥穗沒有撿到多少,那白皙的臉蛋一下子曬成猴子-屁-股般。當時她嚇壞了,之後再也不出去了。

王媽媽只會恨鐵不成鋼的瞪眼,閨女這般嬌氣,就算嫁到城里去,哪有不干活的,哪個婆婆受得了這些。

女乃女乃見狀,讓爺爺去編個漂亮的草帽給她帽上。爸爸與哥哥們說表示蘭蘭就在家里呆著吧。

王蘭蘭目送著哥哥那灰色粗布短褲與白色襯衫的背影漸漸遠去,別看只是粗布棉布的,可是今年新做的呢,不像別的孩子打著補丁,‘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穿衣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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