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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頭懸一線

「不用。」池航松開了林谷雨,轉身就要出去。

林谷雨忍不住的跟了兩步,屋里的豆沙開口叫道,「娘。」

回身望去,林谷雨轉身走到豆沙的面前,看著他小臉有些泛紅,將手放到豆沙的額頭上,「覺得熱嗎?」

豆沙搖搖頭,一雙眼楮眨呀眨地望向林谷雨,想了想,有些難受的說道,「頭疼。」

難道是今天出去玩生病了?

這麼想著,林谷雨用額頭抵著豆沙的額頭,試了試,眉頭皺的更緊。

果然有點熱。

「沒事,多喝點水。」林谷雨坐在豆沙的旁邊。

豆沙這回安靜了,坐在床上,一雙眼楮一直跟著林谷雨動作。

林谷雨從床下面將一個筐子拿出來。

筐子里面全都是她一開始準備的草藥。

簡單的抓了一副退燒的藥,林谷雨準備開始煮藥了。

趙氏從隔壁的房間走到林谷雨的家,瞧著林谷雨正要煮藥,納悶的問道,「你病了?」

「不是,是豆沙好像有點不舒服。」林谷雨說著,將藥罐子放到一旁,拿著小火煮著,轉身朝著屋里走去,「娘,怎麼了?」

趙氏偏頭看向里面,跟著林谷雨一起進去了,瞧著豆沙滿臉通紅的坐在床上。

「好像真的病了。」趙氏說著,抬手模了一下豆沙的頭,試探了一下,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挺燙的。」

听著趙氏這麼說,林谷雨眉頭緊蹙著,「我就出去了一會,豆沙跟著兩個表哥一起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天一直不正常,我瞧著不少人家都病了。」趙氏說著,眉頭緊蹙,「我今個跟著幾個婦人一起去河邊洗衣服,听說有不少的老人孩子發燒了。」

屋里的光線有些暗,林谷雨坐在原地,眉頭皺的更緊,抬眼望向趙氏,「確定只是感冒發燒嗎?」

「本來想跟你說讓你們注意點,沒想到豆沙現在就病了。」趙氏說著,將豆沙抱起來放在腿上,幫著豆沙將身上的衣服系好,「本來大家住得就不好,這天還一直下雨,身子弱就扛不住了。」

林谷雨的眉頭輕蹙著,她準備的藥並不多,一開始只是為了她自家人著想。

藥材不夠,食物不夠,更何況,即使他們有能力去打獵,但是如果下雨的話,那他們打獵都不好打。

現在天越來越熱,夏天不管怎麼說對他們來說還是好一點的,至少不用擔心凍死的問題。

可是同樣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夏天的野獸也多,他們就不是那麼安全了。

林谷雨眉頭蹙成一團,心里有些著急。

趙氏瞧著林谷雨那個樣子,湊到林谷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谷雨,你說,咱們怎麼辦才好?」

林谷雨抬眼望了一眼趙氏,搖搖頭。

趙氏這下子慌了,林谷雨是受過菩薩點化的人,現在林谷雨都不知道怎麼辦,她就更不知道怎麼辦的好。

傍晚的時候,池航肩上扛著一只野豬,身後跟著他去的那幾個人,每個人的手里多多少少拿著點東西。

村子里人的房屋現在都圍成一團,仔細算一下,這里不過就只有二十幾個木屋,一個木屋里面住著七八口人。

林谷雨听到外面的歡呼聲,跟著趙氏一起從屋里出來。

池航肩上扛著那麼重的豬,穩穩地一步一步朝著家里走去。

周氏宋氏從旁邊木屋里面出來,瞧著池航帶回來的獵物,一個個滿臉興奮,直接湊了過去。

天灰蒙蒙的,他一身暗色布衣,腳步堅定,目光徑直的看向林谷雨,其他的事物就像是完全看不見一樣。

林谷雨的目光在池航的身上打量著,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走到家門口的時候,池航一把將身上的豬丟在門口,從豬的身上跨過,快步走到林谷雨的面前。

「受傷了嗎?」林谷雨忍不住的擔心的問道,他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完全看不出來他身上有沒有傷。

趙氏站在一旁,只覺得有些礙眼,對著那兩個人眼中彼此的人說道,「我先回去了。」

從那兩個人的身邊出來,趙氏就看到周氏和宋氏兩個人手里拿著刀準備切肉了。

回頭正要叫那兩個人的時候,趙氏發現那兩個人已經進房間了。

門關上的聲音仿佛一個命令,林谷雨忍不住的伸手就要去解池航的衣服。

池航一把抓著林谷雨的手,將她的手緊緊的包在手心里面。

「我沒受傷。」池航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蜻蜓點水般的印下一吻,眉眼之間帶著憂傷,聲音似乎也有些顫抖。

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林谷雨看了一眼里面,小聲的說道,「豆沙感冒了,現在剛剛睡下,回頭你去山上的時候,那」

話語還沒有說話,他就直接堵住了她唇,十分激烈的吻著。

池航轉了個一身,毫不猶豫的將林谷雨壓•在門上。

全身的熱血一起上涌,林谷雨想要推開身上的人,卻發現,她什麼都做不了。

「今天,」池航松開林谷雨的唇,臉色有些難看,呼吸不暢,「今天去山上的時候,踫見一個人被一只老虎直接將他的下半身,咬掉了。」

林谷雨本來拼命的汲取著空氣,但是在听到池航這麼說的時候,心里咯 一聲。

「那他,他,死了?」怪不得池航今天有些反常,他回來的眼神是那樣熾熱。

「我想救他,」池航微微垂眸,聲音有些顫•抖,「可是他求我殺了他。」

听著池航這麼說,林谷雨目光平靜的望著池航,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殺了他。」池航雙眼空洞的望著林谷雨,聲音有些顫•抖,「我的手不干淨。」

從門縫里面透進來昏暗的光,打在池航的臉上,隱約的能看到他雙眼通紅,那兩瓣薄唇被抿得失去血色。

「不是的,」林谷雨受到他的感染,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呼吸也變得艱難,「你解放了他,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可能還要,還要多瘦一些痛苦。」

池航伸手握著林谷雨的手,雙眼渴望的望著林谷雨,漸漸的變得有些惆悵,「如果,如果我將他帶回來,你能救得了他嗎?」

一個被咬掉下半身的人。

有很多殘疾人沒有下半身,那就是說一個人沒有下半身也能活下來。

「他被咬著的時候流了很多血,」林谷雨一臉嚴肅的解釋道,壓低聲音,「即使你將他帶回來,他可能半路上失血過多而死。」

「還有。」林谷雨冷淡的說道,「即便是我當時在那邊,我也沒有辦法救他。」

她是一名大夫,卻不是神。

「可是當時我」

不等池航說完,林谷雨接著開口說道,「你只是骨折了,而且不嚴重,我能救得了你。」

听著林谷雨這麼說,池航目光緊緊的盯著林谷雨的神情,放緩了聲音,「我明白了。」

「是誰被咬死的?」林谷雨抬眼望著池航,擔心的問道。

「不認識,是個外鄉的人。」池航嘆了一口氣,眉頭皺的更緊。

從听著池航這麼說,林谷雨點點頭,抬手握住池航的手,這才發現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正當林谷雨想說什麼的時候,就听到外面傳來趙黑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大家都出來一下,村長有話要說!」

「我們出去看看吧。」林谷雨說著,拉著池航的手朝著外面走去。

他們兩個人手拉著手,眾人在看到他們這個樣子,一個個不作聲,低著頭站在原地。

趙村長看著眾人都出來了,站在中間,看了一眼周圍。

「這兒的人大都是咱們村子的人,」趙村長環顧四周,認真的說道,「今個听說有個人自己進山被老虎咬死了。」

听到這個消息,周圍直接炸開了鍋。

林谷雨擔心的抬眼看了一眼池航。

池航老實巴交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心里肯定難受的要命。

「為了咱們自個的生命著想,這樣,」趙村長咳嗽了一聲,鎮定自若道,「咱們村子里的人上山打獵,不準單獨去,要幾個人一起去,那樣至少還能互相幫忙。」

池航低著頭,垂下眼簾,林谷雨有些看不懂池航的眼神。

「以後所有的人要出去,全都需要跟著池航一起,畢竟他經常去山上,多少能照顧一下你們。」

趙村長的語音剛落,林谷雨就感覺到來自四面八方視線。

「有誰有意見的嗎?」趙村長看了一眼周圍,隨即接著開口說道,「我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社會了,大家互相幫忙,這打獵的東西,誰打到了算是誰的,池航,你說這樣行嗎?」

池航在抬眼的時候,眸中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冷的看了一眼周圍,「我會盡量保護大家的安全,如果真的有出事的話,我能做的就是在你們求我了結你們的時候給你們一個痛快。」

眾人听著池航這麼說,原本大家還是很贊同趙村長那麼說的,但是現在,一個個不願意。

山上有多危險,眾人都知道,只要上去,就是將一腳踏進了棺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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