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航看著林谷雨這個樣子,更是有些疑惑,走到林谷雨的面前,小聲的問道,「你怎麼了?」
林谷雨抬眼望了一眼池航,目光落在還沒建完的炕,心里的不舒服總算是少了一點。
將豆沙小臉上面的巾帕拿開,看著那紅彤彤的臉,林谷雨就覺得心疼,「我用涼水洗洗。」
林谷雨說著,起身就要朝著外面走去,還沒走一步,衣袖就被人拉住了。
豆沙小手使勁的拉著林谷雨的衣裙,楚楚可憐的望著林谷雨,小腿超前一步。
「你在這里等著,我一會就過來。」林谷雨說著,剛走了一步,回頭一看,豆沙也跟著一步。
還真的變成了跟屁蟲。
林谷雨有些無奈的蹲子,心疼的模了一下豆沙的小臉,「知道了,帶你一起。」
原本豆沙的皮膚那麼軟滑,但是林谷雨都不忍心看了。
等走到外面,林谷雨抱著他走到井邊,弄了一點涼水,將巾帕全都沾濕了,這才敷在豆沙的臉上。
池航走到門口,瞧著林谷雨那個樣子,弄了半天也不知道林谷雨為什麼生氣。
「谷雨,」池航輕抿了一年唇,目光緊張的望著林谷雨,「咱們的床怎麼辦,你上次說的,我沒有听明白。」
「你臉上的傷就不處理了?」林谷雨沒好氣的說道,「還是你覺得臉上帶著傷好看?」
「不是。」池航連忙搖頭,忙走到林谷雨的面前,「我覺得臉上的傷,可能回頭就消失了。」
「不上藥了?」林谷雨冷著臉說道,「你說說,你就不能擋住,還讓一個女人把你的臉弄成這個樣子?」
這個男人實在是不讓人省心,天天受傷,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一開始是怎麼生活的。
「不礙事的。」池航完全就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抬手模了模自己的臉,「小傷!」
林谷雨白了池航一眼,听著池航這麼說,更加的無語,覺得和這個人根本就沒法溝通。
豆沙委屈的拉著林谷雨的手,一雙烏溜溜的眼楮一直盯著林谷雨的臉,生怕林谷雨一刻不見就消失不見了。
「娘。」豆沙聲音沙啞著,帶著哭腔。
「怎麼了?」林谷雨听著豆沙的聲音,心都要軟了,目光擔心的望著豆沙,「哪里不舒服?」
「臉疼。」豆沙雙眼噙著淚,緊張不安的望著林谷雨。
瞧著豆沙這個樣子,林谷雨輕嘆了一口氣,湊到他的額頭上,心疼的印下一吻,「不疼了,給你吹吹。」
說著,林谷雨輕輕的吹了兩下,輕聲說道,「不疼了吧。」
池航站在一旁,手模著後腦勺,完全還沒弄明白林谷雨在說什麼。
林谷雨看著豆沙眼楮一睜一閉的樣子,小聲問道,「困了?」
「恩。」豆沙抬手使勁的揉揉眼,使勁的吸了吸鼻子,鼻頭紅紅的,就像是胡蘿卜一樣。
「睡覺吧。」林谷雨說著,看向一旁的池航,沒好氣的說道,「抱孩子進去睡覺。」
池航連忙應了一聲,直接蹲子一把將豆沙抱起來,直接朝著屋里走去。
等著給豆沙換了一身衣服,林谷雨這才讓豆沙睡覺。
小孩子睡得也快,小手抓著林谷雨的手怎麼都不願意放開。
林谷雨等著豆沙睡著了,這才小心翼翼的將豆沙的手掰開。
豆沙的鼻子嘴角邊冒出一個水泡泡,小手胡亂的搖動了一下,這才松開手。
林谷雨看也不看一旁的池航,轉身出去了,直接換了一盆水,將巾帕在里面洗干淨。
等著她直起身子,池航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谷雨。」池航局促不安的站在一旁,輕聲說道,「你就別生氣了。」
林谷雨拿著巾帕,抬手小心翼翼的擦著池航臉上的傷,緊繃著臉,完全沒有任何的表情。
等著擦完臉之後,隨手將巾帕丟在了木盆里面,朝著屋里走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林谷雨一回頭,瞧著池航還站在井旁邊,沒好氣的說道,「還不趕緊過來?」
池航听到林谷雨的話,唇角忍不住的勾起來,連忙快步走到林谷雨的面前。
手很自然的拉著池航的手,等到了屋里,直接讓池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出金瘡藥,站在他的面前。
池航坐在椅子上,抬眼望著林谷雨的臉。
林谷雨就算是站著沒比坐著的池航高多少,將手里的藥倒在手心里面,這才蘸了一點,小心翼翼的擦在池航的臉上。
「你以前也經常這樣嗎?」林谷雨伸出食指,動作輕柔的將池航臉上的藥抹開。
「什麼?」池航抬眼望著林谷雨,輕咽了一口唾沫,微微抿唇。
「受傷?」林谷雨說著,又蘸了點藥,聲音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動不動就受傷,一個女人,你沒法動手,你都沒辦法躲開嗎?」
如果有那麼一個人,她在你的身邊一直照顧你,因為你受傷而生氣,那是不是代表著,你在她的心中很重要?
沒有人像她這樣關心他受傷的情況,他以前即便是受傷,也不會有人在意。
這些都是小傷,根本不用擦藥,沒兩天結疤就好了。
池航看著林谷雨的臉,眉頭緊蹙著,依舊生氣著,但是她的動作還是那麼的輕,溫暖的觸覺,心里竟然異樣的滿足。
不會有事的。
話到了嘴邊,池航卻說不出來。
他喜歡她關心她的樣子,雖然是生氣的臉,在他看來,很是漂亮。
任由著林谷雨給他擦完藥,池航一動不動。
林谷雨看著池航沒有一點自覺性,將藥瓶塞好,轉身就要離開。
手臂忽然間被抓住了,身子不受控制的朝著後面倒去。
等著林谷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池航的腿上。
池航雙手緊緊的握著林谷雨的雙手,四只手放在林谷雨的膝蓋上。
「放開我。」林谷雨紅著臉,這大白天的,這是做什麼呀。
耳邊傳來身後那人濕熱的氣息,莫名的想起昨天晚上兩個人交纏的畫面,林谷雨的臉紅的更厲害了。
手想要從池航的手中抽出來,卻不想他握的更緊了。
「謝謝。」
低沉沙啞的兩個字在耳邊響起。
這一刻,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林谷雨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偏頭看向一旁池航,輕聲說道,「好了,松開我。」
「就一會兒。」
聲音很輕,商量的語氣,讓她的心都快要化了。
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撒嬌。
林谷雨想到這,忽然間想要看到池航的臉,扭頭望去。
不負眾望,他的臉也有些通紅。
林谷雨坐直身子,直接湊到他的唇邊,蜻蜓點水淺嘗輒止。
「下次你在受傷,別怪我不客氣。」林谷雨的眉頭輕皺著,抽出手,輕柔的將池航耳側的碎發弄到一旁。
池航好不容易見到林谷雨這麼主動,順勢把她摟住,胡亂的親了幾下,這才松開林谷雨。
「臉上這樣的傷也算?」池航雙眼微微一笑,完成月牙狀,笑著問道。
林谷雨的眉頭微微一抬,不以為然,「你覺得不算嗎?」
「知道了。」池航湊到林谷雨的唇邊,還要親的時候,卻不想被林谷雨直接用手堵住了。
「床還沒弄完,今天是要弄完的。」林谷雨偏頭看了一眼床,笑著說道。
「恩。」池航應了一聲,這才放開了林谷雨。
林谷雨站起身子,將藥瓶收起來,這才走到炕旁邊,一本正經的問道,「你那會說,這個不會弄了,是怎麼回事?」
池航指著床下面,眉頭皺的更緊,「如果我們在這邊弄炕的話,那爐灶什麼都要移到這邊來,會不會太麻煩了?」
林谷雨點點頭,看著池航已經用石頭堆出來一個形狀了,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木箱,目光落在不遠處櫃子上面,輕嘆了一口氣,「要不我們直接將煙囪直接引過來,在櫃子最下面弄個通道,然後木箱移開,靠著牆引到我們床這邊?」
本來林谷雨想著將爐灶什麼的都搬過來,但是覺得那樣會太麻煩了,還是不要的好。
听著林谷雨這麼說,池航認真的點點頭,「那煙囪就是咱們平時用的那麼大,靠著牆?」
「恩。」林谷雨笑著點點頭,「到時候將櫃子移到一旁。」
听著林谷雨這麼說,池航沒有一點的異議,接著去和稀泥。
林谷雨站在一旁,看著池航的動作,想著將牆邊那一塊全都收拾出來,到時候池航就可以直接弄煙囪了。
眼見著都中午快要過去了,林谷雨這才想到,他們三個人午飯還沒吃,連忙做飯。
池航本就是個勤快人,干活也利索,很快就收拾好了,床的模型倒是出來了,只是里面還需要用火烤一下,不然不結實。
「給我一點火!」池航說著,直接將爐灶里面的點著的木柴直接拿出來,快步走到床下面,直接將塞進去。
床鋪比以前還大了,林谷雨正下著面條,就听到豆沙哭喊聲。
「娘娘!」
把面條什麼的全都丟進去了,林谷雨快步走到小木箱旁邊,就瞧著豆沙雙眼緊閉,雙手胡亂的揮舞著,臉上全都是淚水,似乎深陷夢魘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