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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護他

趙村長走到池航的面前,輕聲說道,「村子里的人前段時間每人出了一百錢,準備是給你們買些東西,但是現在算算,才一千三百錢,剩下的兩百錢我家出了,你們不用出錢了。」

沒有人對村長的說的這句話有意見,他們不過是一家人才出了一百錢,那些天吃的藥也要錢的,比起別的郎中來說,已經很便宜了。

眾人對他們家除了感激沒有一點的嫉妒。

下面的人忍不住的「呸」了聲,罵道,「這都什麼事,北方的夷人真的是太過分了,天天打仗,他們就不用照顧自己的家人?」

「搶了咱們的錢,這可不就將自己的人家人照顧的好好的?」一旁站著的那個瘦的像只猴子的人,白了那人一眼,「這日子真的是沒法過了,也不知道軍隊的人能不能守得住,估模著這些錢一大部分會到那些貪官的手里。」

「說的也是,錢如果真的全都到了軍隊手里的話,我們也不覺得虧,就怕有些官員偷藏了我們的血汗錢!」

「現在交了這些錢,過段時間就要交賦稅,到時候會不會要交的更多,這日子可真的沒法過了。」有個老婆婆愁眉苦臉的說道,「這日子真的是一天比一天艱難!」

「老子不交錢了!老子上前線去打仗,將那些夷人全都趕出咱們國家!」一個年約三十歲的漢子,一把將肩膀上面汗巾拿下來,冷著臉叫道。

村民听到他這麼說,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如果有錢的話,誰願意去上戰場,那可是要命的事情。

當下不管的人們怎麼抱怨,他們也只能嘴上抱怨一下,各自回去,商量對策。

林谷雨長時間抱著豆沙,肩膀累的要命,將豆沙放下來,他們一家三口確實不著急了。

林谷雨想著晚點回林家看看。

當初的八兩多的銀子,即使上學去掉二兩銀子,也夠她們交人丁稅的。

林谷雨牽著豆沙的手,跟在池航的身邊,「這連年戰爭,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身邊的女子聲音溫柔,眉眼之間帶著憂愁,池航微微抿唇,伸手握住林谷雨的手。

「你。」

掌心熱熱的,熾熱的溫度順著掌心流轉全身。

手指與手指摩•擦著緊貼在一起。

這外面的人這麼多,林谷雨的臉色有些泛紅,努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不想池航一直緊緊的抓著。

「松手,這麼多人呢!」林谷雨小聲的說著,也不敢看向身邊的人,她不敢動作太大,害怕那些人看向這邊。

「不會打到我們這里。」池航說著,猶豫的看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有些落寞不舍得松開了她手。

「我知道了。」林谷雨點點頭,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豆沙,「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失去家。」

家。

曾經的家是一個溫暖的地方,自從媽媽走了之後,她就沒有家了。

「即使打到了這邊,我也會保護你的。」池航抬眼望著林谷雨,目光萬分真誠。

「知道了。」林谷雨根本不敢看向池航,戰爭什麼她倒是不怕,大不了躲得越遠越好,她只是一個小人物,不足掛齒。

「一會去岳母家問問?」池航偏頭看向林谷雨,輕聲說道,「那邊要是沒有錢的話,我們送些過去?」

林谷雨偏頭怔怔的看向池航,呆呆的站在原地。

池航看著林谷雨那個樣子,納悶的坐在原地,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林谷雨輕輕的搖頭,心里有種別樣的感覺。

他每次都這樣為別人著想,從來都不記得保護他自己?

看著這樣的他,莫名的有些心疼。

「老三啊!」周氏的聲音忽然間從後面傳來。

「娘。」池航連忙恭敬的叫道。

「婆婆。」林谷雨低著頭,站在池航的身子的一側,輕聲叫道。

「女乃女乃。」豆沙興奮的叫道。

周氏笑眯眯的模了一下豆沙的頭,隨即猶豫的開口說道,「不知道你們還有銀子嗎,你也知道,咱家人比較多,可能沒有那麼多的錢。」

胡說八道。

林谷雨抬眼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周氏,隨即垂眸掩飾著心里不悅,輕咬著下唇。

明明前幾天周氏還從這邊拿走了十兩銀子,對于周家來說,一定有錢交上去的。

「娘,」池航偏頭看了一眼林谷雨,想了想,開口說道,「您那邊不是」

「那些錢攢著要給你四弟念書。」周氏連忙打斷池航的話,有些不悅,「你看你媳婦做什麼,你是一家之主,家里的錢難道不是你管著嗎?」

「娘。」池航有些為難的瞧著周氏,雖然這三四兩的銀子不算多,若是每次遇到事情,他都要給那邊錢的話,他就算是賺再多的錢也不可能存下一丁點。

池航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身邊的豆沙,輕嘆了一口氣,「娘,我們家也沒有多少銀子。」

「怎麼可能?」房氏走到周氏的旁邊,笑著挽著周氏的胳膊,輕聲說道,「娘,其實我們也應該體諒一下三弟,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听他老婆的話,怎麼可能將銀子給我們?」

周氏的臉色更加的難看,想起這段時間,眉頭皺的更緊,「老三,我就想知道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娘!」

這麼一大頂帽子扣在池航的頭上?

林谷雨的眉頭皺的更緊,抬眼看了一眼池航,只見池航漲的滿臉通紅,支支吾吾的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婆婆,」林谷雨目光清淡的落在周氏的臉上,聲音平靜,「你說這些不對,當初您說分家,我們可沒有說一個不是,現在您怎麼能讓池航哥多給你們那麼多的人交人丁稅?」

林谷雨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邊的人也听到了他們說的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現在眾人愁著人丁稅的事情,一個個忙著回家了。

「怎麼了,分家了池航就不是我的兒子了?」周氏被林谷雨羞得漲的滿臉通紅,指著林谷雨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你算什麼東西,我跟我兒子說話,關你屁事!」

林谷雨將的豆沙拉到了身後。

百善孝為先。

但是這麼不講理的人,林谷雨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是他的妻子,」林谷雨雙眸微微一眯,臉色嚴肅的望向周氏,聲音更加嚴肅,「您有四個兒子,我相公已經被您分出去了,剩下還有三個兒子,為什麼不讓他們出錢,他們有手有腳好好!」

相公。

只是普普通通的兩個字,听得池航輕飄飄的,身子漸漸的暖起來。

從他開始打獵的時候開始,家里只要沒錢,就讓他去山上打獵賺錢,時間久了,他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沒有人關心他會不會受傷,他們想要的只有錢。

周氏被林谷雨說得一時語塞。

「還是說,您覺得我相公好欺負?」林谷雨的眉頭輕皺著,聲音有些落寞,「就算是您不心疼您這個兒子,難道我這個做妻子的人我就不能心疼他了?」

「他是一個人,不是一個賺錢的機器,他的錢也是用命換來的,」林谷雨想著池航身上的傷,回想著第一次看到池航那種此生無戀的眼神,心隱隱作痛,輕抿了一下唇,「沒有分家之前,他一定將所有的錢全都給您了。」

「您是要逼著他上山將所有的狼和老虎全都殺死了,給你們交人丁稅嗎?」林谷雨的聲音漸漸的重了起來了,也忍不住喊著怨意,「您就這麼想要逼死自己的兒子?」

周氏臉色蒼白,一雙眸子忍不住的顫•抖著,手指頭顫•抖的指著林谷雨的臉。

「哎呦喂,」房氏扭著大屁•股走到前面,裝模作樣的扶著周氏的胳膊,譏諷的望向林谷雨,「三弟妹,我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麼好的口才,怎麼了,你男人就不姓池了?」

「二嫂。」林谷雨目光冷漠的看向房氏,房氏原來做的事情,她還記得一清二楚,這樣的人每天都只會投機取巧,拿著別人的性命開玩笑,「難道我男人姓池,就要養你了,你是給我家做活了還是做了什麼?」

「你!」房氏雙眼瞪得極大,一副不敢相信的看向林谷雨,「你胡說什麼!」

「我有說錯什麼了?」林谷雨目光冷漠,這樣的蛀蟲,一輩子靠著別人活著,還有理了?

池航的伸手了拉林谷雨的胳膊,沖著林谷雨搖搖頭。

林谷雨輕舒了一口氣,帶著豆沙站在了池航的身後。

「三弟妹。」池樹走到了前面,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池航,輕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對,我們應該自己交錢的。」

池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池樹,對著一旁的周氏叫道,「娘。」

周氏氣的抬手就要對著池航的臉打下去。

林谷雨眼疾手快的將池航拉到了一旁,眉頭緊皺,緩步走上前,「婆婆,您要是不滿,打就打我,你不心疼你兒子,我還心疼我男人。」

周氏氣得渾身發抖,手揚在半空中,目光呆滯的望著林谷雨。

林谷雨目光坦然的望著周氏,聲音平靜,「我頂撞了您是我的不對,要打要罵您就沖著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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