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斛赤山上難得熱鬧,收了玄靈懿派喜帖的人,大都也算是給些面子,派人送了薄禮前來,更有一些小門小派的掌門,生怕得罪了玄靈不好過活,因此都親自前來表示祝賀。
不過也有少數的門派不屑與玄靈懿派為伍的,連賀禮都懶得送,更別提派人前來赴宴了。
小九到時,大婚之禮尚未舉行,倒也還不算晚。
只不過他的到來,卻著實令駱黎和江痕表示意外。
「你們可瞧清楚了,那小子當真是獨自前來的?」
「屬下斷不會看錯。」
確認小九沒有帶幫手,江痕于是便與一旁的駱黎相互交匯了下眼神,繼而打算一道前去迎接了。
這不管怎麼說,小九也是武林盟主,無論輩分如何,人家的身份在那擺著。既然這武林盟主大駕光臨了,他們自是得前去迎接才是。
二人一前一後到了山門口時,小九已經交了喜帖走進來了。
四下打量著這個無比陌生的地界,小九不禁心生好奇。
遠遠瞧見一前一後朝這邊走來的兩個糟老頭子,小九心中不禁冷哼,待二人走近時,方面帶微笑的拱了拱手。
「恭喜恭喜啊!駱長老,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被小九搶先開了口,駱黎的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但還是訕笑著回復道︰
「老夫見過盟主,請恕老夫年歲大了,記性稍差了些,竟不知何時與盟主見過啊?」
一瞧這臭老頭竟然在自己面前裝糊涂,小九不禁心中冷笑,尚不待其開口,駱黎身後的江痕卻也咧唇沖著小九拱了拱手。
「盟主大人大駕光臨,本座深感欣慰,里面請,里面請!」
「江掌門,恭喜恭喜,請!」
小九一邊道賀,一邊跟隨著二人朝山上去了。
目光在瞥向江痕時,迅速上下打量了下其模樣。
相較駱黎,這個江痕生的倒是慈藹不少。但誰又能想到,如此慈藹的面目之下,包裹著的,竟是何等狠毒的心思。
一路自山腳下上到山腰,沒走幾步,遠遠便瞧見了一座殿宇的各個角上皆掛著大紅喜綢。
這一路但凡遇到玄靈之人,皆對三人客氣致禮,一直到進入到了大殿之中方才少見了侍子侍女們。
雖說小九是初次來到斛赤山,可殿內的人對他卻無比熟悉。
一見小九來了,皆下意識心下一驚,不過下一刻便忙面色恭謹的上前,紛紛對其行了大禮。
「參見盟主。」
「拜見盟主。」
大致掃視了一眼眾人,小九也便做到了心中有數。
待眾人跪的差不多了,小九于是也便佯裝出一副大方的模樣,抬手示意眾人起身。
「今日玄靈大喜,諸位不必因本尊感到拘謹,快都起身入座吧!」
只待小九一聲令下,在場眾人方才小心的自地上起了身。
很快,小九便也跟隨著眾人,尋到了個案幾,隨意跪坐了下來。
只待殿外三聲鑼鼓敲響後,便有喜娘自外頭捏著帕子一步一搖的走了進來。
邊走邊吆喝著︰「吉時已到,請新郎新娘進殿拜堂啦~~」
伴隨著尾音裊裊,賈呈便手握著紅綢牽著新娘自正門入了殿。
透過喜帕,小九小心張望過去,只瞧了一眼,便差點將剛放在嘴里的瓜子仁吐出來。
心中不免有了嘀咕︰也還真是難為了賈呈兄弟,這新娘子,丑的還真是特別。
不過外人並未瞧見新娘子的容貌,只瞧那裊娜的身姿,都在暗暗猜測,這喜帕下的容貌是何等絕色呢!
小九于是靜靜地听著周圍人的議論,心中偷笑不已。
隨即,待二位新人站定後,喜娘方才再次吆喝了起來。
「一拜天地……」
待二人別扭的轉過身,沖著寬敞的殿門俯身拜過後,那喜娘便再次吆喝道︰
「二拜高堂……」
這賈呈自幼便喪了父母,高堂便也只得拜自己的祖父,以及喜娘子的父親江痕了。
最終在周圍人的起哄之中,喜娘終于再次吶喊道︰
「夫妻對拜~~」
眼瞧著賈呈擎著一張死人臉同那丑婦拜完了堂後,小九忽覺一陣悵然若失之感,沒來由一陣心痛。
芳櫻過世尚不足一月,見此情景,難免有些觸景生情。
當初自己剛剛繼任武林盟主,一下子迎娶了兩位美人,那時的他,是那樣的春風得意。
小九原就是個懦弱之人,喪妻之痛尚未盡數消退,如今瞧著他人成婚,心中不借景生情了起來。
這邊正待小九獨自神傷之時,賈呈已經帶著新娘涼從後殿退下了。
而彼時的駱黎和江痕,也都注意到了小九面上的悲色。
二人相互交換了下眼神,不多時,便有侍子們自外頭端了碟碗上來,一一將手中酒菜分別擺放在了在座之人的案幾上。
可偏偏到了小九這里,竟然是個如花似玉的貌美女子送了酒菜上來,目光在觸及到小九的眼神時,略帶含羞的掩了唇,隨即又故意將袖口自小九的鼻尖拂過,留下陣陣余香。
直到美人遠去,小九方才收回了神來。
試問如此柔美的女子,世間又有幾個男人能夠抵擋住她的魅惑呢?
明知是圈套,但小九還是不免好奇的想要去鑽。
「盟主?盟主?」
直到開席之後,上座的江痕方才舉起酒杯,示意要敬酒。
小九聞言忙放下手中啃剩一半的雞架,用桌布揩了揩手上的油水後,方才舉起了酒杯。
「江掌門,這杯酒本尊敬你!恭賀江掌門終于將女兒嫁……啊……那個……恭祝江小姐,出嫁成功……」
盡管這話怎麼說怎麼蹩腳,不過小九也便懶得改口了。
反觀上座的江痕,被小九的話氣得面色不禁一陣鐵青,但當著眾人的面前,又不好說什麼,只得冷笑了兩聲,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了。
待小九將杯中酒水飲盡之後,其余眾人也才紛紛倒滿酒杯,齊祝江痕的女兒和賈呈「早生貴子、白頭攜老」了。
這江痕嫁女兒想來這老頭子定是開心壞了,竟然還請來了山下的歌舞助興,不僅如此,幾乎每一桌上的菜肴皆豐盛的不得了。
小九被這一道道菜肴饞的連連流口水,可還是不忘先試了毒再吃。
正待小九埋頭享受面前的美味佳肴時,之前那個為其上菜的柔美女子便又不知自何處,輾轉到了小九的身旁。
「盟主,別光吃菜啊!您也喝點酒啊!」
小九轉首望向女子,幾乎瞬間便被其絕美的容顏所吸引。
不同于芳櫻和漫雪的甜美,諳的高傲之美,反觀面前的女子,竟更叫人有種想要征服之感,甚至想要將其一攬入懷,**歡愛……
那一顰一笑一回眸,一舉一動一嬌羞,竟是比面前這一桌子的菜肴,更叫小九欲罷不能,涎水橫流了。
小九自問並非之徒,可卻不知為何,竟會對這女子身上的味道那般迷戀,只聞了一次,便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了起來,像是滾開的水一般,躁動不安,在體內亂竄。
見小九的眼神似乎黏在了其面前女子身上時,上座的二人終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來。
「看來咱們霏韻很是討盟主的喜歡呢!」
「嘿嘿,那是她的福氣啊!」
駱黎微眯了雙眼,眼楮也跟著直勾勾的盯著那女子胸前袒露出的雪白肌膚,像是也被吸去了魂魄一般。
彼時的小九仿佛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女子的溫柔鄉里,無法自拔了。
周遭了一切響動對于他來說,皆不及眼前之人具有誘惑力。
女子見小九始終將目光盯向自己,心中亦是得意的很,一雙蔥白玉手輕輕端起案幾上的酒壺,動作嫵媚的幫助小九倒了滿滿的一杯酒。
「來~盟主,請喝酒~」
待女子遞過酒杯後,小九下意識便攥住了女子柔荑般軟潤的素手,不斷撫模了起來。
「既然美人敬酒,那本尊,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九隨即佯裝痴漢狀,俯身吻了那女子的臉頰,隨即將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不待酒杯放下,大手一攬,女子便順勢入懷了。
「盟主真壞~」
女子嬌嗔一聲,在小九的懷中佯意掙扎了下,而後又幫其斟滿了酒杯。
「來~盟主再喝一杯~」
這一次,小九卻並未急著飲下,而是伸出一只手指,輕輕挑起女子削尖的下巴,勾唇道︰
「本尊尚還不知姑娘芳名呢?」
女子在其懷里莞爾,聲音酥女敕的吐出兩個字來。
「霏韻。」
「哈哈哈!好听~好!如此,本尊就再喝一杯霏韻姑娘敬的酒!」
一連著幾杯酒入喉以後,小九隱約間便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的一切都漸漸模糊了些,稍稍調整了下坐姿後,便又攬著女子的肩頭一陣嬉笑了起來。
「盟主,要不要再喝一杯啊?」
小九佯裝醉意的一只手指點了下女子的鼻尖,笑的一臉邪魅。
「別叫本尊‘盟主’了,喚我‘九郎’。」
聞言,霏韻「咯咯」笑了兩聲,隨即將臉湊到小九耳畔,低喚了一聲
「九郎~」
那聲音宛若蠱蟲一般,自耳中傳入,直抵心頭,竟叫小九一時覺得心弦一顫。
繼而雙手扣住女子的縴腰,嘟唇便吻了上了女子誘人的薄唇之上。
就在小九與那女子縱情肆意激吻之時,上座的江痕忽然自座位之上走到其身前,俯身小心試探道︰
「盟主……盟主可是醉了?可否需要讓霏韻姑娘扶您去後殿歇息啊?」
聞言,小九忙松開了懷中的女子,面露尷尬的笑了笑。
「那個……也好,也好。」
他倒是想瞧瞧,這老家伙讓這個霏韻勾引自己,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