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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 本章為防盜章  韋姌這才回過神來,猛地停住。只要再一步, 她就會踩上蕭鐸的鞋面。她連忙退後些,拜道︰「謝謝軍使,您早些休息。」說完, 便往院子里低頭疾走。她現在腦海中都是夢里蕭鐸親她的那些畫面, 簡直是魔障了。

「楊信說,那夜他將你錯認了。」蕭鐸在她身後說道。

韋姌駐足,鎮定了下,才轉過身去︰「楊軍使……是這麼說的?」

蕭鐸神色淡淡的︰「他說他那夜只是醉酒後將你認作了他犯事的妾,並未提到九黎和蕭府半句,要我前來問你。你盡管說實話,他若妄言, 我定會為你討一個公道。」

可惡, 楊信竟敢威脅她!韋姌暗暗咬了咬牙。楊信這個借口漏洞百出,但他人都已經住在蕭府, 說明蕭家肯定是不打算追究了。九黎的事,的確是棘手……所以這次, 她選擇妥協。但讓她意外的是,蕭鐸竟來問她, 還要為她主持公道。

「楊軍使說的沒錯,他應該是認錯了, 誤會一場。」韋姌輕柔地說道, 「反正我也沒事, 軍使您就不要再追究了。」

蕭鐸看她順從的模樣,知道這並不是她本來的樣子。她千里迢迢遠嫁,求的就是保九黎一族平安,與他這個人無關。所以她受了驚嚇委屈,她感到孤獨無助,都不會開口說出來。

她不想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嗯。」蕭鐸應了一聲,便轉身走了。

韋姌長長地出了口氣,在心里又將楊信罵上幾遍,然後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床上,睡下了。

第二日,韋姌起床之後,依例去北院請安。但柴氏不見,她便只能跪在外面行了個禮,然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秀致出去準備馬車,陽月為她梳妝時問到︰「小姐,既然蕭夫人不見您,那明日還要去嗎?奴婢听說那楊信來請罪,使相不追究了呢。」

韋姌正在挑選耳墜,聞言點頭道︰「蕭夫人雖說不需要我這個禮,也未必看得上我,但我在蕭家一日,還是要敬她如母,禮數不可廢。至于楊信……月娘你要記得,我們在這蕭府太微不足道,沒有人會站在我們這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找機會向蕭鐸要到了保九黎的承諾,我們便離開。」

陽月頓了頓︰「小姐心里,還是想著……那個人,對嗎?」

韋姌苦笑︰「我跟他,這輩子大抵是不可能了。我只想有生之年再回到九黎,回到阿哥和阿爹身邊。余願足矣。」

陽月嘆了一聲,專心給韋姌梳頭了。

出門時,韋姌只帶上陽月,隨行的還有一位車夫。她要找人,不欲讓蕭府中人知道。況且鄴都在蕭鐸治下,向來太平。

韋姌坐在馬車里,手上晃著韋懋給她的小盒子,里面听不到聲響,也不知道如何打開。她要去哪里找這位三叔公呢?

韋姌在鄴都的主街一路問下去,竟沒有一家藥材鋪識得這盒子。她不免有些挫敗,早知道當初問清楚阿哥,省得她如今像大海撈針。到了沿街最後一家不起眼的藥材鋪前,韋姌本想直接走過去,卻看到一位白衣男子被里頭的伙計請了出來。

「李大人,求求您別再來了,東家已經說過了不見您。」

那男子道︰「我誠心前來,你們東家也太過拒人于千里了。」

伙計沒說話,只俯身作揖,轉身就回了藥鋪里。男子無奈地用折扇敲了敲掌心,回頭卻見一個戴著幃帽的姑娘和一名年輕女子立于身後。他禮貌地笑笑,正打算離去,眼神不經意間落在那姑娘手中的盒子上,頓時來了興致。

「姑娘這盒子……有幾分意思。」

韋姌連忙問道︰「這位先生知道怎麼打開嗎?」

李延思听對方的聲音,如鶯簧百囀,悅耳動听。憑借他豐富的人生閱歷,推斷出這定是位十分貌美的姑娘。他一向樂得為美人效勞,便伸出手道︰「我可以試試看。」

韋姌將盒子遞給了李延思。李延思略通機關術,知道這個盒子乃是魯班盒,若掌握不到技巧,的確不好打開。他粗略看了看,兩手從盒子的旁側抽出一根精細的小木棍,只听「啪」的一聲,盒子蓋便彈開了,頓時香氣四溢。

李延思仔細聞了聞,發現竟然是神思香,不由得驚嘆。這玩意兒只有這家藥鋪的主人才能調得出來,味道十分獨特,而且精貴得很。小小一勺,便要一兩金子,堪稱是香中之王。居然被人如此隨意地放進一個其貌不揚的盒子里,真乃暴殄天物。

李延思的鼻子靈,只不過聞了這香一次,便記下了味道︰猶如美人出浴,海棠春睡,妙不可言。

藥材鋪里的伙計立刻跑出來,喊道︰「這神思香是誰的?」

韋姌應道︰「是我。」

伙計的態度立刻轉變,抬手向里︰「東家請貴客到里頭一敘。」

陽月興奮道︰「小姐,看來是這里了!」韋姌點了點頭,剛要隨伙計進去,李延思忙上前攔道︰「姑娘,怎麼說也是我為你打開了這個盒子,不如你幫我跟藥鋪的東家說說情,讓他見我,如何?」

「李大人!」伙計不知李延思如此厚臉皮,不滿地叫了一聲。

李延思也不理他,只看著韋姌。

韋姌雖不知李延思的身份,但見他面容和善,笑意盈盈的,並不像是壞人。他幫了忙,她按理來說也該答謝,便對李延思道︰「那我試試看,請先生在此稍等片刻。」

「有勞姑娘。」李延思笑著抬手道。

……

這前面的藥鋪如彈丸之地,後院卻是別有洞天,猶如一個藥堂。北面靠牆放置著上下左右七排斗的藥櫥,前面是一張烏木長櫃,擺放著藥碾子和攤開的蘆葦紙,還有一些瓶罐。朝南則是幾個爐子,正在「咕嚕咕嚕」地冒熱氣。

一名身穿青衫白褂的男子手中提著戥秤,拉開了藥櫥上的一個抽屜,取了些藥出來。

「東家,持神思香的人來了。」伙計上前稟報道。

那男子應聲回過頭來,修清俊,竟十分年輕。他道︰「嗯,你下去吧。」

伙計告退。

男子解開褂子朝韋姌走過來,抬手拜道︰「顧慎之見過大巫女。」

「三……」韋姌對著這麼年輕的人,實在喊不出「三叔公」這稱呼。

顧慎之擺了擺手︰「巫女若叫不出來,不妨直呼其名。反正也只是族親,並無大礙。」

韋姌一時半會的確叫不出口,只道明來意︰「我今天,是有兩件事想請您幫忙。其一,我想寄封信回九黎給我阿爹,越快越好。其二,我想向您打听……後蜀的情況。」

「寄信好辦,我這里就有紙筆,巫女寫完之後可放心交給我。至于後蜀……巫女想打听什麼呢?」顧慎之雙手攏在袖中,閑閑地問道。

陽月見韋姌似難以啟齒,便替她問道︰「听說後蜀皇帝重病,諸位皇子都在爭皇位。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後蜀的情況如何我尚不知曉,但大祭司被公子均請去後蜀給皇帝治病了。局勢或有轉機。」

阿哥竟去了後蜀?韋姌懸著的心放下來一些。以阿哥的醫術或許能治好蜀主,那麼孟靈均就暫時不會有危險了。她記得在九黎時,孟靈均說他最推崇的是墨家,兼愛非攻……必定不想與幾個哥哥為敵。可他那幾個哥哥不一定會顧念手足之情。

韋姌心事重重,坐在方桌旁寫信,陽月為她磨墨。她信里主要是向阿爹示警,並叫他調查那東西的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寫好之後將信封嚴實,才交給顧慎之。

顧慎之將信收好,韋姌問道︰「外面那位先生,您為何不見呢?」

顧慎之帶著幾分不屑道︰「他是個官,我這人向來不愛與官府的人打交道。」

韋姌笑道︰「有道是來者皆為客,既然是官府中人,就算是地頭蛇了。不管買賣能不能做成,您見一見總歸算是個交情。何況他剛才幫我開了盒子,我才能順利找到這里,也算是欠他一份人情。」

顧慎之看著韋姌,眼中滑過幾許深沉的笑意︰「既然巫女開口了,我見便是。」

「多謝三叔公。」這下,韋姌很自然地喊了出來。

顧慎之一愣,模著額頭干笑了兩聲。他不過三十出頭,被喊得這麼老,實在哭笑不得。

此時,一只瘦瘦小小的兔子跑到了韋姌的腳邊,韋姌俯身把它抱起來,看到它前足纏著紗帶。顧慎之解釋道︰「我去山上采藥時撿的,看著可憐便帶回來了,但我實在不會照顧它,如何都養不胖。正想找個妥善的人……」

韋姌道︰「不如交給我如何?」

「那自是最好。」

稍後,顧慎之送她們到藥堂的入口,韋姌和陽月走出去,看到李延思還在藥鋪門口走來走去。韋姌過去說道︰「先生,這藥鋪的東家同意見您了。」

李延思高興地合上折扇︰「多謝姑娘!」然後便興沖沖地進去了。

陽月對韋姌說︰「這個先生有趣,看起來就像個孩子。」

「他能解開那個盒子,必定是位高人。今日出來夠久了,我們回去吧。」韋姌說道。

她們那邊剛離開,薛錦宜就從街邊的角落里走出來,抬頭看了看藥鋪的名字,皺起眉頭。自己那日廢了半天的唇舌,這女人無動于衷,還以為她當真對表哥沒興趣呢。沒想到一轉頭,竟跟表哥的心月復李延思搭在了一起。

哼。姑姑說得對,長得好看的女人果然都不是等閑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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