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哲東看著向雪,臉上沒有表情。
向雪有點擔憂︰「難道是我太直白了,他不喜歡這樣的表達方式?還是覺得我這樣直抒胸臆不夠浪漫,對于一個藝術系的女生來說,應該可以營造一場浪漫的約會,然後再說出這三個字吧?」
她有點懊惱,很想把那三個字吞回去,然後再設計一場浪漫的表達。
「雪兒,你說什麼?」衛哲東的聲音微微發顫。
「啊?我說……我說……沒有你那麼貪心。」
「不對,三個字的。」
向雪的眼楮瞟向窗台,那里有一盆四季海棠,正當花季。臉上還保持著平靜的神態,可是她的脖子卻漸漸地紅了。
那三個字,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來的,還沒有收到預料中的效果,她哪里好意思再說一遍呢?
「雪兒。」衛哲東捧住向雪的臉龐,不讓她再顧左右假裝沒听到,「再說一遍好不好?」
向雪的目光沒辦法再瞟向別的地方,只能被迫轉過來。然後,看到衛哲東不敢置信的表情,心頓時軟了。
「我剛才說,我愛你。」她低聲說,到最後一個尾音的時候,幾乎听不到。
衛哲東一把抱起她︰「雪兒,我終于等到了,你終于愛上了我。」
他的狂喜,讓他抱著向雪連續轉了三個圈。
「啊,放我下來,頭暈啊!」向雪輕呼。
衛哲東卻根本沒有把她放下,反倒繼續抱著她往餐廳外走。
「你干什麼呢?讓別人看到多難為情?啊,不對,我們是來吃早餐的啊,你去哪兒?」向雪驚呼。
「回房間去,我還想听。」衛哲東喜孜孜地說。
「放我下來啦,有什麼好听的,我不說了!」向雪怒了。
衛哲東像是才回過神來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向雪放下來︰「是我太高興了。雪兒,再說一遍,我剛才是真的听到了,不是做夢對不對?」
向雪咬著唇,啞然失笑︰「你的听力那麼好,還會有什麼問題?不說了不說了!」
衛哲東看著她粉面含春的模樣,恨不能把她揉到懷里再大戰三百回合。
「我餓了。」向雪轉了轉眼珠,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
「那……我們先吃早餐吧!」衛哲東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心里真是無比滿足。
終于等到了那句話,他容易嗎?
小蘿莉養成計劃說起來簡單,可實施起來那真是要點兒耐心的呢!
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風和日麗,春暖花開。他親手播下的種子,終于到了收獲的季節。
「雪兒,我今天才覺得人生圓滿了。」衛哲東低聲說,「以後,我們還會一直相愛下去,直到永遠。」
向雪心動,輕聲說︰「嗯,直到永遠。」
得到肯定的回應,衛哲東忍不住再度把她擁入懷中。
于是,這頓早餐直接拖延到了午餐。幸好,餐廳里並沒有其他無關人士涉足,不過午餐就直接省了。
「你們吃吧,我們回房間睡個午覺,下午還得去應付更多的賓客呢!」衛哲東扔下一句話,就扔下一大家子人走了。
向雪倒是還想喝碗湯意思一下,可是衛哲東牽著她的手很用力。她這小身板兒,完全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匆匆送出一個抱歉的微笑。
「你這樣做有點太過分了吧?」向雪不滿。
「怎麼了?」某人半點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就算我們剛吃完早餐,吃不下午餐,但是喝一小碗湯也是可以的吧?這樣,多不禮貌啊,我們才結婚第一天,爺爺會對我們……不,是對我有意見。」
「不會,他只會欣慰我們如膠似膝。」
「可是你的借口也太爛了啊,我們起得那麼晚,怎麼可能還需要午睡?你……」
「誰說不需要?」衛哲東臉上的表情曖昧起來。
「青天白日,我們還是再討論一下晚上敬酒的順序吧!」向雪覺得自己壓力山大。
一百多桌的賓客,她敬酒都來不及吧?唔,一會兒得記得填點東西,如果敬酒的時候自己餓得前心貼後背,那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可能會讓人誤會吧?
「不用討論,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衛哲東滿不在乎地說。
「啊?」向雪驚悚,「敬酒不是走個過場嗎?會有誰給我受委屈?」
她最不想見的人無非就是趙淑雲和艾妮兒母女,不過這次賓客名單里根本沒有她們,所以也沒有誰會來惡心自己吧?
難道是衛家人?
「對著一群不認識的賓客賠笑臉,不委屈?」
向雪納悶了︰「他們都是來恭賀我們新婚的,我感激他們還來不及,委屈什麼?」
婚禮上就算把兩頰笑酸了,也無怨無悔。
「只是爺爺年紀大了喜歡熱鬧而已,要不然今天的賓客至少可以縮水五分之四。」
向雪深表贊同︰「就是,剩下五分之一就是三十來桌,那就比較正常了,我們也能好好地吃一頓自己的喜宴。我們花了那麼多心血定酒店、定菜單,結果只能看著別人吃,真冤。」
「放心,不會讓你覺得冤的。」衛哲東輕笑,「你只要把我服侍好了,我保證讓你舒舒服服地好好吃一頓飯。」
服侍?作為一個成年人,向雪當然不會把這兩個字理解為捏捏肩倒倒茶之類的服務工作。臉色飛紅之下朝他白了一眼︰「色……」
最後一個字沒有吐出來,就甩開他的手︰「我去院子里畫梅花。江南的梅花這會兒早就謝了,京城倒開得正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花逢佳期朵朵開。」衛哲東調侃。
「喲,真沒想到你還能出口成章呢!」向雪開玩笑地表揚了一句。
「在你的燻陶之下,多少會一點點皮毛。不敢說對仗工整,至少隊形整齊,在外行人面前還能假充才子。」
向雪莞爾︰「不用謙虛,沒有人敢在衛少的面前說你不是才子的,哪怕你連打油詩都做不好。」
「好啊,膽兒肥了,敢調侃自家男人了,啊?」
「啊,衛少大人,下次不敢了,我一定把你當神一樣敬仰。」向雪故意裝出一臉害怕的模樣,眼楮里那點點滴滴的笑意,早就大把大把地流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