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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這套老房子,雖然有兩層,其實只有一層半,樓上除了中間部分能做房間,前後兩側因為矮,人都站不直,只能放雜物。

樓上折了兩個房間,挨樓梯的房間面積小一點,被爸媽住了,另一個大一點,被分成兩間,兄妹各住一半。

方明湘的房間只有十來個平方,除了一張木板床,一張衣櫃,就只有一張寫字台了。

木板床挨牆放著,衣櫃在床尾,寫字台在牆另一端,中間過道只有一尺多寬,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對于這個極度逼仄的空間,前世她每次回家,都覺得壓抑。

現在重新坐在床上,莫名生出股親切感。

她趴在床上,鼻端傳來純棉床單熟悉的氣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家里雖然窮,媽媽卻是個愛干淨的人,所以這些床上用品經常拿出來洗曬,雖然已洗得發白,卻有股陽光的味道。

不過房子確實得換了,否則哥哥的終身大事,肯定會耽擱。

想到這里,方明湘拿了竹筐,進了空間,開始摘覆盆子,又把桑葉墊在筐底,這樣紅紅綠綠的比較美觀。

如果今天不動手,明天到了虞城後再摘,時間上就來不及了。

它們雖然不耐貯藏,不能放過夜,在空間應該沒事。

一分地密密麻麻的覆盆子,看起來非常多,但是全部摘下來,真的沒有多少。

方明湘看了看面前的竹筐,十只都沒裝滿,于是勻了一下,湊成十筐。

不過還有很多果子顏色還是青里透紅,沒有熟透,估計到了明後天,又可以摘一批了。

看時間不早了,方明湘出了空間,到樓下煮晚飯。

第二天早上,她坐了早班車,匆匆回到虞城。

出了車站,突然猶豫起來,不知道拿去哪里賣更合適。

忽然想到火車站廣場那邊人多,就去那邊試試看。

走到廣場附近,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從空間拿出四筐覆盆子,一手抓兩個,來到廣場那邊開始叫賣。

「賣野草莓啦!又紅又甜的野草莓,剛從山上摘來的野果子,快來買啊!」作為一個心理年齡過了四十的女人,早已放下了面子問題,所以叫得很自然。

廣場人來人往,行色匆匆,並沒有人停下來,走過來問價。

方明湘也不氣餒,繼續招攬生意。

一直過了近半個小時,才看到一個三十來歲微胖女子走到她面前,問道︰「這嘎公嘎婆怎麼賣?」

「十塊錢一筐。」方明湘笑著答道。

「有點貴啊!」女人猶豫了一下,叫道。

「其實很便宜啊!」見她有購買的**,方明湘連忙解釋。「你想啊!這果子小,一粒粒摘要多少時間?而且它不能裝袋子,一擠就壞了,我專門找篾匠打了竹筐來裝,這樣才十塊錢,還不劃算啊!」

這個解釋听起來很合理,這樣一筐果子,不知道要摘多久?竹筐看起來也是新編的,看起來非常精致,帶回家還可以裝水果,這樣一想,倒叫人不好意思再開口還價了。

「給我一筐。」女人最終拿出十塊錢,遞給方明湘,接過她遞過來的竹筐,抓了一顆放進嘴里,滿足地眯起來眼楮。

方明湘把錢放進兜里,心里非常興奮。

有了第一個,接下來就好辦,她相信賣光這十筐,肯定沒問題。

「這個怎麼賣?」一個穿著旱冰鞋的帥氣男孩子忽然滑過來,一個瀟灑地轉身急剎,已站在她面前。

「十塊一筐。」方明湘回答道。

忽然注意到對方自己認識,月兌口叫道。「陳光良?」

這個也是她前世的小跟班,除了姜文彬,最死心蹋地的,就要數他了。

他比自己小三歲,因為家里父母忙于生意,對他缺少管教,所以性格比較跳月兌。

整天跟一幫同齡人在一起,也不干正經事,整天不是溜旱冰,就是去跳舞,反正是個靜不下來的人。

有一次一群人在廣場溜冰,因為同伴撞倒了人,跟另一伙年輕人起了沖突,十來個人二話不說動了手。

不料對方有個體校生,打架很厲害,他們全部被對方捧了。

方明湘正好路過那邊,听到有人叫自己湘姐,見是一群人打群架,眉頭一皺,認出了其中一個是鄰村同學的弟弟,還是上去幫忙。

對方見她是女的,沒放在心上,把方明湘惹火了,一頓拳打腳踢,輕易就制服了對方。

從此以後,這些男孩子看到她都叫湘姐,尤其是陳光良。

「你認識我?」男孩子驚訝地望了方明湘一眼,疑惑地問。

「我認識你的朋友。」方明湘說了他那個同伴的名字。

打架事件要發生在幾年後,現在自然不可能認識。

「哦。」陳光良盡管是個愛玩鬧性子,對朋友卻不錯,見她確實認識自己,二話不說掏出錢,買了一筐,又瀟灑地離開了。

方明湘望著他的背影,突然又有收服前世這些小嘍羅的想法了。

當手里的四筐全部賣完後,她故伎重施,找一個沒人的角落,把剩下的覆盆子拿出來,繼續叫賣。

中午前,十筐野生草莓全部賣完了。

方明湘從背後的包里,拿出一塊毛巾,抹了抹額頭的細汗。

現在是陽歷五月底,陰歷四月初,正是一年中氣溫最舒服的季節。

準備回宿舍,可是路過那個熟悉的地方時,她鬼神使差地走過去,坐在那級熟悉的台階上。

六年過去了,這邊依然是當初的模樣,可是那個人卻不一樣了。

前世的經歷,讓方明湘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看通看透了一切,所以不會再怨什麼恨什麼了,可是想起那個男人,心里依然針扎一樣的疼。

她無法忘記當時兩個人坐在這里,他說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笑容,以及離開前戀戀不舍的眼神。

所以她才會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去,即使對方並沒有給自己任何承諾,她卻一直等在這里。

直到她以為他戰死在沙場。

坐在台階上,她突然懷疑起來。

那天遇見的謝國興,到底是真是幻,或許只是自己做了個白日夢,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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