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終是不同
有人過來通報的時候，裴如墨還正坐在書房內，處理這幾日積壓下來的事務。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自然是有心情處理正事了。
不過顯然的裴無塵可就是沒有那樣好過了，對于他的到來，裴如墨絲毫沒有意外的地方，只是將手中的筆放下之後，就是讓人將裴無塵請去了花廳，自己也緩緩踱步而去。
還沒有將凳子坐熱，就是見到裴無塵氣沖沖的過來，開口便是一句質問︰「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裴如墨眨了眨眼楮，狀似無辜的看著裴無塵︰「三皇弟此話何意，我在我自己府中處理事務，听聞三皇弟來訪，連忙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就來了，怎料竟然是這般質問我。」
這一言二語的，竟然是將錯處全都推給了裴無塵去了。顯然是責怪裴無塵沒有禮數。
裴無塵自知在嘴皮子上爭不過他，也就是不多爭論，直接就是將話給挑明了說道︰「你明知道父皇給我和婉兒賜了婚，你為何又跑過去讓父皇給你和珞初指了婚。立一個死人為妃，大殿下這般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就是為了給我添堵嗎！」
裴如墨眉頭一挑，看向裴無塵的眼神中不免有些輕蔑，嘴角輕微一勾，出言便就是不屑的嘲諷︰「三殿下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一些了。」
不知道這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是什麼事兒都能往自己身上攬，自己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為了成全自己的執念，二來也是不希望珞初死後還要因為裴無塵的婚事受人非議。
給他添堵？裴如墨上下打量了一眼裴無塵，心中便就是更加不屑，他也不看看他到底配不配，這麼多年以來沒有一處贏過自己的人，憑什麼現在開始沖著自己跳腳。
裴如墨想起來之前自己還將他當做自己的競爭對手，就是為自己之前耽誤的那些大好時光感到不值。
裴無塵也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顯然是在說自己還不配讓他這麼費心思，可是之前他將珞初救出來的時候，不就是為了給自己添堵嗎？
「大殿下莫不是忘了，之前是為了什麼才將珞初從斗獸場中救出來的？」
早就料到他會有這樣的一問，裴如墨也是早就有所準備︰「人都有年少不知事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也是無可厚非的，還請三皇子見諒。」
裴如墨一直在惱怒裴無塵這個沒有良心的為了利益就這麼直接將珞初給一腳踹開，就算是她再也听不見這些風言風語，可是依舊是會淪落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所以，今天裴如墨不將裴無塵氣到內傷，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也是正如裴如墨所期待的那樣，裴無塵的確是快要被氣到吐血了。當即就是轉身，拂袖離去。
可是裴如墨顯然是沒有想要就這麼放過他，便就是直接開口阻攔道︰「三皇弟且慢。」
裴無塵應聲停下。
始終是不能自己就這麼背了這樣一個黑鍋的，裴如墨決定，就算是自己想要氣裴無塵，也應該將自己這麼做的初衷給說出來才是。
「我知道，就算是我這麼解釋你應當也是不會相信的。可是我去求了這樣一個恩典，絕對不是因為為了給你添堵這般。若事真的為了給你添堵，我應該直接讓父皇將丞相的女兒賜給我為妻才對，我這麼做，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情罷了。」
裴無塵聞言久久沒有說話，是啊，若是長久之計，應當是娶一個勢力相當的女子為妻，繼續當自己的政敵才是。可是他沒有，他非但是沒有這樣做，更是做了一件其他皇子都不敢這麼做的事情，立一個死人為妃。
見到裴無塵的神色有所動容，裴如墨就是又接著說道︰「你有你自己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珞初生前便是淒苦一生，我總不能讓她死後還受人非議，不得安寧。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珍視她。」
裴如墨一邊說著，一邊將額頭上的紗布摘了下來，連帶著一小塊皮肉，可是絲毫沒有什麼疼痛的意思，就這麼將自己的傷口暴露給了裴無塵。
「我幾乎是用了自己的命去做賭注，求來了這樣一個恩典。」
自始至終，裴如墨對于這一場賜婚，都是用的「恩典」二字。他說的應該不假，他的確是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珍視珞初一些。
思及此，裴無塵就是輕笑一聲︰「是啊，你說的對，我的確是不夠珍視她，她在我這里，也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重要。」
自己還是太冷漠了一些，若是足夠珍視，他應該會是直接抗旨才對。
就這樣，裴如墨在他的心中種下了一顆名為「愧疚」的種子，這顆種子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在心中滋長。鳳婉兒對他的濃情蜜意，便就是滋養這顆種子的溫床，最終會成為他們二人之間的阻礙。
「主子，您同三殿下說這些有什麼用，那般薄情寡性之人，怎麼可能理解您如今的一番舉動。」明路跟在裴如墨身邊，見到裴如墨竟然是這樣好脾氣的跟裴無塵解釋些什麼，便就是有些不解。
「我從來不需要他能夠理解我什麼。」裴如墨看向裴無塵離開的方向，眼眸中墨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什麼有什麼心思。
他需要的只是他的愧疚之心，這會讓他和鳳婉兒慢慢離心，這就夠了。
「他也真是個沒腦子的。」裴如墨無奈的搖了搖頭，就是直接往書房去了。還有一堆事情等著，自己可不能將時間浪費在這樣無所謂的事情之上。
老皇帝能夠答應自然是權衡過利弊的，如今他竟然是這樣跑過來同自己爭論，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不慣自己，還是因為原本屬于他的人，竟然是成了自己名義上的正妃。
不同于這雲瀾國之內的暗流涌動，遠在荒域的遺址當中，服下域珠花之後的白珞初，如今還是在消化著這當中蘊含的靈力，裴清風也就這麼靜靜地等著白珞初。